第480章 世事無常

  ……


  清晨，天剛蒙蒙亮。


  莫家家主莫家康的房門就被敲響，「家主，您醒了嗎?」


  莫家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外面的燈光，又皺著眉頭問道:「今天早上這麼早，發生了什麼事了？」


  「是寧州莫家來信了！」門外傳來了激動而顫抖的聲音。


  「什麼？寧州莫家？」


  莫家康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好像被匕首刺進了屁股。他隨意地穿上衣服，甚至懶得拉直頭髮，急忙推開房門，抓住門外的莫家弟子，睜大眼睛吼道：「你是說寧州莫家？」


  「是啊，真的是寧州莫家！」報信的弟子，費了很大的勁，用他所有的力氣點了點頭。


  莫家康渾身顫抖，他猛地抓起那封信，用猛烈顫抖的手，迅速但小心地撕開信封，露出裡面的那張紙。


  雖然寧州莫家的名字與他的寧海莫家相比只有一個字的區別，但那就是「雲」和「泥」的區別！

  他的寧海莫家是寧海城裡最強大的家族之一，但在整個玄元界，它只是一個無名的存在。


  然而，寧州莫家卻是寧州最強大的四大門派之一！他們擁有與神劍門、寒玉宮、天火宗一樣的威望。他們是寧海莫家乃至整個寧州仰望的存在。


  不過，寧海莫家和寧州莫家之間，還真有著很深的淵源。


  二百八十年前，建立寧州莫家的創始人，就是從寧海莫家走出去的一個棄子！

  一個從寧海莫家被趕出去的落拓子弟，最終卻建立了令寧海莫家仰望的豪門世家。


  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麼奇怪。


  用句很俗的話來說，這就叫做：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當時，寧海莫家礙於面子，只能打落了牙齒往肚子里咽，實在沒臉跑上門去認親。而寧州莫家也沒有衣錦還鄉，回來打臉。


  於是，兩三百年過去了，同宗同族的兩個莫家卻像是完全陌路，老死不相往來。


  這一次，寧州莫家主動來信，無疑是一個天賜良機，莫家康怎麼能不激動？

  連著三遍仔細看完信上的內容，莫家康激動得呼吸急促，滿臉紅轟，顫抖著指向外面，疾聲催促道：「快！快去通知五大長老、眾位執事馬上到議事大廳，有要事相商，快去！」


  「是！」莫家弟子連忙應聲，轉頭就跑。


  ……


  莫離推門進屋，發現季嫣然已經醒著坐在床邊，穿好衣服。


  她那美麗的眼睛像水一樣平靜，看著他，甚至連小小的漣漪都沒有。


  莫離也平靜地打了個招呼：「起來了，昨晚睡得好嗎？」


  「你不先告訴我你昨晚去哪兒了嗎？」季嫣然微微一笑，反問道。


  「沒必要。」莫離對著鏡子整理著衣服：「因為我知道你肯定不感興趣。」


  季嫣然：「……」


  莫離轉過身來，說道：「我們走吧。這是第一天早晨，我們應該去給祖父請個安。」


  季嫣然一句話也沒說就站了出來，走出門去。


  莫易每天都早起，今天也不例外。


  莫離帶著季嫣然進入莫易的院子時，他們看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莫易在給他的花花草草澆水。看到莫離和季嫣然進來，莫易慈祥的笑道：「你們來了。」


  在莫易細心的注視下，莫離迅速伸出手，把季嫣然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裡。


  季嫣然的手又軟又滑，摸起來也很涼，也許是因為她修鍊寒玉宮功法的緣故。


  被莫離熱乎乎的大手一握，季嫣然的全身都僵了。


  就在她要從莫離手中掙脫她的手之前，她注意到莫易的目光，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默默地忍受著，手牽著手和莫離走到莫易身邊。


  季嫣然的父親對莫易總是很尊重，她也不例外。在莫離面前，她可以不給他一點感情，但如果她在莫易面前把莫離的手抖掉，那麼她能想象他的臉色會變得多麼難堪。


  「爺爺，你今天又早起了。」莫離牽著季嫣然的手，很自然地跟莫易打招呼。


  「嫣然給爺爺請安。」季嫣然輕輕地行了禮，她的姿勢文雅而端莊。


  「哈哈，你們倆也起這麼早幹嘛，怎麼不多睡一會兒？」看到莫離和季嫣然的親密形象，莫離的臉上露出了愉快的表情。


  季嫣然不由得俏臉一紅。


  這時，一名家丁急匆匆的跑進來，喊道：「五長老！五長老在嗎？」


  「什麼事？」莫易轉過身，微微皺起了眉頭。


  「家主傳令，讓所有的長老和執事立即到議事大廳，請五長老儘快前去!」


  「知道了。」


  莫易站了起來，抓起罩衣，然後對莫離和季嫣然說道：「看起來是一個緊急情況。你們兩個先吃造反，沒有必要等我了。」


  在莫易的記憶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如此緊急的召集眾人了。他把罩衣批在身上，然後迅速離開。


  莫易剛剛離開，季嫣然的手就像閃電一樣地離開了莫離的掌握。


  莫離的眉毛微微皺起，想了想，開口說道：「你我怎麼說也是名義上的夫妻，你沒有必要避我如蛇蠍。」


  「我哪有……」季嫣然強行辯解道：「我只是不習慣而已。」


  「嗯。」莫離點點頭，不再啰嗦，邁步向前，「去吃早點吧。」


  ……


  在莫離和季嫣然吃完早餐后，莫易回來了，臉上寫著前所未有的沉重表情，還有一點沒有完全散去的震驚之色。


  「爺爺，發生什麼事了？」莫離站起來問道。


  「一件大事，是寧州莫家來信了。」


  「寧州莫家？」這一次，不僅莫離，連季嫣然都微微一震。


  莫易解釋道：「大約半小時前，家主收到了寧州莫家送來的一封信。信中說：寧海莫家創始人莫赫自知天命不久，決定重修於好，也好落葉歸根。所以，現任寧州莫家家主莫永清將派他的小兒子莫滸來訪，從寧海莫家年輕一輩中選擇一個天資最佳者帶回寧州莫家培養，也算是兩家友好往來的一個開端。」


  莫離見莫易說的很是輕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但是一絲遺憾的神色還是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在莫易看來，天資最佳的子弟，自然是輪不到最為平庸的莫離了。


  莫離也沒有多說什麼，帶著季嫣然告退離去。


  季嫣然見莫離始終平靜如水寵辱不驚的樣子，心中也是複雜難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