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刀鋒所划之地，便是疆土（27）

  「啊啊啊啊啊！」那隻小狼咬了高長恭一口，從他手裡掙脫出來，化成小孩子模樣，跳起來打高長恭的膝蓋：「你不可以殺我！我哥哥會開槍打死你的！八百里開外，你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高長恭提起他的衣領，把他拽起來，低聲問道：「魔種？」


  小狼的臉色白了白，好似被人在傷口上灑了鹽，大聲的吼道：「對啊，我就是魔種！那又如何，我哥哥是村裡面最厲害的狩獵者，就算是你們人類，也沒有一個人能比得過他！」


  小小的孩子，身子在顫抖，眼睛里蓄滿淚水，縱是如此，依舊用倔強的目光看著高長恭。


  莫名的，就讓高長恭想起了亡國的那天，他一個人站在屍體中的模樣。


  心臟頓時沉了起來，高長恭提起小狼，搖了搖：「不要亂動了，你哥哥在哪裡？我帶你去找他。」


  小狼聽了他的話，眼睛里閃過一抹光亮：「你不殺我了？」


  「我想燉個湯喝……你都成這樣了，我喝個鬼啊。」高長恭一把將他丟在地上。


  「噢噢。」小狼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衣服，指著右邊：「我家在那裡，今天有流寇過來騷擾，我為了引開敵人，才跑到這邊來的，我是不是很勇敢？」


  小狼笑得開心，就好像剛剛沖高長恭大吼大叫的不是他一樣。


  高長恭斂下眼底多餘的神色，這孩子太單純好騙，就像葉簡檸一樣，需要人來保護。


  走了半天，總算到了他說的地方。可是一進村，看見的就是屍橫遍野的景象。


  小狼頭上的耳朵抖了抖，衝進去扒開一具又一具屍體，聲音哽咽起來：「哥哥，哥哥你在哪裡？」


  高長恭垂下眸，有些不忍地轉過身去。


  「我不是把敵人都引開了么……怎麼會這樣……」小狼沒有找到哥哥，就坐在原地，大吼大叫起來：「哥哥你是不是嫌我煩……就不要我了……」


  高長恭最終還是聽不下去了，一把拽起他，淡淡道：「跟我走。」


  「才不要！哥哥說戴面具的都是壞人，我才不要跟壞人走！」小狼又踢又咬，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掉。


  「……」高長恭快被他奇異的腦迴路驚呆了，他是壞人？那剛剛這狼還屁顛屁顛地帶著他過來。


  高長恭丟下他，徑直往村口走。可還是忍不住回頭，看著那隻小狼。


  身影孤單落寞，像極了當年的他。


  他還是回頭，蹲在小狼面前，緩緩揭開面具：「這樣，你肯跟我走么？」


  面具落下的一瞬間，小狼就愣住了。良久，他搗蒜似的點頭，抱住高長恭的大腿：「小姐姐你長得這麼好看，我可以娶你嗎？」


  「……。」高長恭重新戴好面具，嘴角猛地抽了抽。


  「那我哥哥可以娶你嗎？我哥哥很好看的。」見他沉默不語，小狼繼續死纏爛打。


  「……我是男的。」高長恭甩了甩腳，卻怎麼也甩不開他。


  「男的也行啊，我哥哥常說，真愛是不分性別年齡身份的。」小狼眨巴著大眼睛，真誠道。


  高長恭：「……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