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原來這麼多人都想她死
皇后的言外之意太過明顯,說的鳳樂瑤臉一陣紅一陣白,但畢竟是自己被人抓住了小辮子,她也只好賠笑道:「皇後娘娘您真會說笑。」
白杏瑤略帶深意的盯著鳳樂瑤瞧了片刻,這才隨意的笑道:「自然是說笑」。
這話意味不明,鳳樂瑤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皇后隨意的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道:「其實寧妃如何與本宮倒是沒什麼干係,不過她好歹是淑妃你的親妹妹,妹妹病的快死了,你這個做姐姐的竟一點表示都沒有,本宮看著也實在是替寧妃妹妹感到心寒呢。」
鳳樂瑤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皇後娘娘教訓的是,臣妾一定謹記。」
看著滿院子的梔子,白杏瑤微微俯身隨手摘了一朵,然後轉身插在鳳樂瑤的髻上,認真端詳了一下「淑妃當真是好看,難怪皇上也迷戀了一陣子。」
看似普通的一句話,但是卻是頗有深意,鳳樂瑤先是面上一紅,隨即明白過來,卻是蒼白了一張臉,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忙解釋道:「皇後娘娘,那日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日皇上在我那裡聽曲聽的有些晚了,說現在過去恐打擾了姐姐休息,所以,所以才」
白杏瑤哂笑,伸手握住她略微有些顫抖的雙手,似是安撫:「傻妹妹,你我同為皇上的女人,那麼伺候皇上也算是你我的本分,這倒是也沒什麼,只是要記得什麼是尊卑才好。雖然本宮忝居皇后之位,但畢竟年長於你,吃的鹽可比你吃的米還要多呢。」
一席話連消帶打,卻是給鳳樂瑤提個醒,要記得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同時也是在警告她,若是要想比心機耍手段,那她還嫩著!
鳳樂瑤臉上血色儘是,乖乖的點頭:「皇後娘娘說的是。」
白杏瑤這才滿意的勾了勾嘴角,鬆開了她的手,轉身離去。
見她消失不見,鳳樂瑤這才恨恨的將頭上的梔子扯下來扔到地上,還使勁踩了好幾腳,怒道:「白杏瑤,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後悔!」然後轉身憤然離去。
兩人離去后,龍玄澈的眼神有那麼片刻的迷茫,隨即卻是突然笑了出聲:「想不到竟是有這麼多人想她死。」
楚淵自然之道皇上口中的「她」是指得誰,只好安撫道:「寧妃娘娘洪福齊天,有皇上護著,娘娘定然不會出事的。」
龍玄澈沒有說話,只是心裡有個聲音在反覆的響著「若是她死了,他會怎麼辦?」。
而他卻是很認真的思考起來,若是鳳棲梧真的死了,他到底會怎樣?
見他不說話,楚淵也不再開口,乖乖的站在原地當木偶。
「對了楚淵」龍玄澈微微抬眸瞧了他一眼,問道,「棲梧跟朕提過,想將從容許給你,你怎麼說?」
沒想到話頭會突然轉到自己身上,楚淵一時猝不及防,愣在原地半天反應不過來。
「你不願意?」
「不,不是」楚淵慌忙擺手解釋,臉紅到了脖子。
龍玄澈勾了勾嘴角,會不會留下了從容,她會因為捨不得而繼續待在他身邊呢?
龍玄澈在那兒坐了許久,直到趙謙氣喘吁吁的跑來說德妃娘娘宮裡的人過來說德妃暈倒了,請皇上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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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玄澈到未央宮時,言月婉坐在床上悶悶不樂。
「聽說暈倒了,是怎麼回事?」龍玄澈走到床邊坐下,話卻是對旁邊的太醫說的。
那太醫忙跪下見禮,然後回答道:「啟稟皇上,德妃娘娘這是舊疾,想來娘娘心脈受過損傷,雖然後期有好生保養,但是還是落下了病根。」
龍玄澈皺了皺眉,「可還要緊?」
「娘娘這畢竟是舊疾,要想斷根是有些困難。不過平日保持心情愉快,少憂思憂慮,注意保養也當無礙。」
「知道了,先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揮退了一干人等,言月婉撲進龍玄澈懷裡,淚如雨下:「皇上,臣妾好怕,好怕那天暈過去就醒不來,再也見不到皇上了。」
「傻瓜,怎麼會?太醫不是說了,只要好生保養就沒事嗎。不要總是胡思亂想。」龍玄澈替言月婉擦去眼角的淚,突然有些恍惚。
算年頭,月婉跟著他也快八年了。
那年,他受父皇派遣去西北平亂,竟不想月婉喬裝成男子混在隊伍中跟了來,當他發現灰頭土臉格外狼狽的她時,只覺得怒不可遏。可再看她到腳上滿是水泡時,就忍不住一陣心疼。
沒辦法,只好將她留在自己帳中。
一天晚上,西涼人趁夜偷襲了,一把火燒了他們的糧草,還好撲救及時這才沒有釀成大禍。但不想軍營中出了姦細,將主帥營帳的位置透露給了西涼人,七八個人圍攻他,他一面要護著月婉,一面抵擋刺客的進攻有些應接不暇。
最後,一個刺客趁他不注意偷襲,他正在吃力的抵擋前面的進攻。一聲悶響,他回過頭卻見月婉擋在了他身後替他擋住背後的偷襲,同時那把長劍刺進了她的胸膛。
幸虧救兵來的及時,迅速制住了那些刺客,並揪出軍中的細作。這才堪堪擊退了西涼的進攻,守住了西北的安定。
但那一件刺得太深,月婉傷到了心脈,雖然好容易才被韓無衣從鬼門關拉回來,但還是落下了心疾。
每次她犯病,都像是在提醒他,那是為他擋的一劍,那是為他受的傷。
那一刻,他便告訴自己,要好好待這個救了自己兩次的女子。
可後來,鳳棲梧出現在他的生命里,那一晚她笑著對自己說:「若我說,救你的那個小女孩是我,你信嗎?」他才發現,原來從一開始就錯了。他曾經一直堅信的事情在那一瞬間崩塌。
後來,每次他看見月婉都很想上去抓著她的手質問她當初為什麼騙他,可一想到她為了救自己落下的心疾,竟再也狠不下心去問。
再後來,他便想通了,月婉這麼多年不求名分的跟著他的情誼是抹不掉的,為救他差點死掉的情分也是真的。既然他說過要護她一世周全,那便要履行到底。
而既然是他最開始認錯了人,那便加倍的在阿鸞身上補回來便是。
那件事,他也再沒有提過。
「皇上,您在想什麼?」言月婉的聲音將他喚回到現實,於是沖她淡淡的一笑,「無事,你好生休息吧,朕晚點再來看你。」
剛要走,卻被言月婉拉住了衣角:「皇上就不能在這裡陪我嗎?」
龍玄澈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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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怕棲梧再受了涼,替她披了件斗篷。
「哦,對了」初夏突然想到什麼,趴在一邊往嘴裡塞桂花糕,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我聽說北辰的皇帝來了呢!六哥又禁我的足不讓我去湊熱鬧,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求了十哥放我來看你的。喏,你宮門口還有侍衛把守,開始說什麼都不讓我進來的,還是我拿出從十哥身上摸來的令牌才准我進來的。」
初夏一臉得色,活脫脫一副大尾巴狼的樣子,棲梧看得忍俊不禁。「我還聽說,這次北辰好像獅子大開口,對咱們提了什麼不得了的要求呢,否則就要幫著西涼攻打我們南楚。」初夏說到這裡義憤填膺,「哼,不就是才登基嗎,這就忍不住要對鄰國耀武揚威了,什麼東西,呸!」
棲梧皺眉,宗政陌塵他這是要做什麼?
「那可知道北辰提了什麼要求?」
「這就不大清楚了,我也是偶爾聽到下人在講小話,然後我去問他們他們都閉口不言,還說六哥下了旨不能妄議此事的。」
這下棲梧更加奇怪了,不知為何,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兩人正聊著,突然紫陌急沖沖的闖進來,「娘娘,不好了,太後來了。」
棲梧懶洋洋的轉過頭,有些意興闌珊:「來便來,外面不是有人攔著,她又進不來。」
「太后氣勢洶洶的,硬是闖進來了,侍衛都攔不住!」
這是做什麼?棲梧皺眉。
初夏一聽太後來了,嚇了一跳。當太后還是曹貴妃的時候,她就不喜歡她,現在雖然她已經成了太后,初夏還是盡量少和她見面,因為她實在是不想見到她那副耀武揚威的模樣。
「嫂嫂,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可不想見到那個老女人。」初夏吐了吐舌頭,然後扔下手中的桂花糕就跑了。
「沒義氣的丫頭。」棲梧罵道。
太后此番來勢洶洶,小林子在旁邊看得心顫,但想著前幾日皇上囑咐過不得任何人來打擾,便上前試圖阻攔:「太後娘娘,皇上吩咐過,寧妃娘娘她現在」
「放肆!哪兒來的奴才連哀家都敢攔了!來啊,拖下去掌嘴!」太后廣袖一揮,一把推開了棲梧寢殿的門。
「哐當」一聲巨響,裡面的紫陌皺了皺眉,心裡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給哀家把這個妖女拿下!」太后怒氣沖沖,染著丹蔻指甲的手指著軟塌上的棲梧。
太後身邊的兩個嬤嬤得令,便朝棲梧走去。
「誰敢動我家娘娘!」紫陌大驚,慌忙像護雛的母雞一樣護在棲梧面前,不許人和人靠近。
「太后二話不說便帶著人硬闖我棲梧宮,我沒有找太後娘娘要說法,您反而要動手拿人了,這是個什麼道理?」棲梧慢條斯理的站起來,將紫陌拉開。那兩個嬤嬤看著棲梧臉上的寒意,竟是有些不知所措,皆是不約而同的轉過頭看著太后。
真是群廢物!太后在心裡暗罵。但面上還是端著太后的威嚴,冷笑:「鳳棲梧,你這個禍國殃民的妖女,若是再留你在世間我南楚百年基業遲早會毀在你手裡!」
棲梧皺眉:「太後娘娘,我尊你是長輩,但是也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
「尊重?鳳棲梧,你一起到處勾三搭四就算了,你和靜安王的事哀家也可以不提,但是現在連北辰皇帝都勾搭上了,哀家還真是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份能耐。」太后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往棲梧身上扎。
「太后你什麼意思?」棲梧心中越發不安,憑著洛洛的功夫,雖然皇宮戒備森嚴,但是避開守衛順利潛進她宮裡也應該不算難事,若是那晚他悄悄了見自己被人撞見了?
這也不大可能,若真是被人撞見,直接捉個現行讓她無從辯解不是更好?為何要等到現在才來追究呢?
「什麼意思?寧妃,你還在揣著明白裝糊塗是吧,你身體抱恙,皇上便親自向北辰求取稀世靈藥『血玲瓏』,你可知北辰皇上提出什麼要求?他要我幽雲十六州」太后在椅子扶手上重重一拍,頓了頓方才開口說道,「還有你!你還敢說你和那北辰皇帝毫無關係!」
棲梧如同雷擊,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