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6 沒有選擇的權力

  見秦浩，本來不是一件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是問題的關鍵在於，秦浩今天的情緒真的很低落。


  秦慕青並不覺得今天的秦浩到底有什麼不一樣，除了有些難過之外。這算得上是人的正常情緒了，可是，秦浩從坐在秦慕青的對面開始，就一直只盯著秦慕青，卻一言不發。他彷彿是在審視，彷彿是在比較，他一手打造出來的素素，到底哪兒跟秦慕青是不同的。


  最大的不同，其實不是外形，而是內在。是整個人，是素素根本就不是秦慕青，也根本不可能成為秦慕青。這就是不同，最大的不同，也是最沒有可能的相同。


  「阿浩，你沒什麼話說嗎？」


  秦慕青被秦浩看的都有些不大習慣了，別說是秦慕青了，換了任何一個人，這樣被一個人給死死的盯住，也是不會適應的。


  「我想，現在我能夠這樣看著你，也成為一種奢侈了吧。慕青，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已經失去了這樣看著你的機會呢？」秦浩有些難過，此刻不能夠多看幾眼的話，估計接下來就該會沒有機會了。


  「胡說什麼呢，阿浩，你要好好的調整你的心態，等你的心態調整過來，等你適應了現在的生活，你還會擁有屬於你的幸福的，姐不想看到你一直這樣下去。振作起來，堅強起來，好不好？」


  秦慕青攪動著面前的咖啡，她看著對面的秦浩，其實，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她欠了秦浩，還是秦浩虧錢了她。總之，他們之間是有太多的東西分不清楚的。可以說，那些年，她給了秦浩很多他本身沒有的溫暖。但是，在國外的那些年，秦浩也為她的事業，付出了很多東西。為她奠定了很多基礎，如果不是因為秦浩，因為秦浩的父親，也許，她秦慕青，還不是今天的她呢。她還差很多火候，才能走到這一步。命運這個東西，還真的是說不清楚。如今，秦浩成這樣，秦慕青無法拋開他，不管他。也許，如果秦慕青那一天入了心魔，沒有辦法正常的生活，秦浩也會義無反顧的幫助他。


  「我還能有幸福嗎？」幸福？秦浩很懷疑，他這樣的人，還會有幸福嗎？他的幸福，不是都跟著秦慕青愛上別人，而煙消雲散了么？還能有嗎？不會了，也許別的人不會相信，但是他卻很相信，他的幸福，是別的人，再也給不了的東西。


  「當然了。」


  秦慕青微微一笑，肯定的說道。


  她的笑容還是那麼美，像小的時候，秦浩第一次看到她一樣。


  這麼多年來，實時變化，可是，秦慕青的心境，依舊如同從前，她還是那麼的善良。經歷過了那麼多的事情，她卻依舊保持著最初的心，實在是讓人感動。


  「阿浩，我想跟莫以宸結婚了。你還可以嗎？」


  莫以宸已經早就有了這樣的念頭，之前，他們之間的阻礙是莫母，可是現在莫母已經完全接受了她，也不再排斥她。小墨陽也很需要一個正常的家庭。所以這個時候考慮結婚，應該是水到渠成的吧。只是，秦慕青還放心不下秦浩，怕他承受不了，而發生什麼意外。那樣，秦慕青只怕會怪自己傷害了他。


  所以，三番四次，莫以宸暗示秦慕青結婚的事情，秦慕青都未曾回答。


  「結婚？」


  秦浩彷彿被這兩個字給震動到了。


  結婚，這麼快嗎？是啊，莫以宸的母親，大約都已經接受了秦慕青，而小墨陽也需要父母，他們是應該在這個時候結婚的吧。連蘇姍和華以洋都已經結婚了。她們愛的還那麼早，等到現在才提出來，已經不算是很早了吧。


  只是，秦浩確定，他真的能走出來，真的可以看到這一幕，看到秦慕青穿上潔白的婚紗，挽著莫以宸的手，走進教堂？他能做得到嗎？這對於他來說，比死，都差不多了吧。所以，他該怎麼辦？從此以後，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也許連見一見她，都不再名正言順了。素素也走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呢？明明，他比莫以宸出現在她的身邊要早太多吧？明明，他比莫以宸，對秦慕青還要好吧？可是為什麼，到最後，竟然會成為這樣呢？

  「阿浩，也許你一時之家不能接受。但是，我終究會和莫以宸結婚的不是嗎？我真的不想再等下去，我也需要一份安定的生活，一個穩定的家庭。我更加希望小墨陽能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爸爸。我知道，這樣對你來說，也許有些殘忍。但是，本來，你就不應該對我有那樣的感情。如果你實在是沒有辦法看著我和莫以宸走進婚禮的殿堂，等你好一些之後，你可以和金默然一起回美國去。你的大部分業務不都是在美國的嗎？你回去之後，也許忙一些，心裏面就會好受一些，你覺得呢？」


  秦慕青知道，若只是一味的放縱，只怕到最後，誰都不會好過。她和莫以宸不能夠結婚，好好的過日子，反倒也還給秦浩留下了念想。


  其實，原本，秦慕青也不敢直接的跟秦浩說這些的。只是，來這裡之前，她跟金默然要了洛醫生的電話，商量了一番之後，秦慕青還是決定採用洛醫生的建議，這樣的話，對秦浩來說，的確是一個打擊。


  金默然放走了素素，是一個打擊，她再爆出要結婚的事情，對秦浩來說，又是另外一個沉重的打擊。彷彿，洛醫生的治療方式就是讓秦浩在這些打擊之中重生。秦慕青不確定這樣的方式方法到底有沒有效果，但是，她希望秦浩能夠好起來，所以，願意一試。


  「你們都離開我，沒關係我可以回美國，也可以放棄這邊的一切，甚至，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你開心。」


  秦浩突然間變得很沮喪。


  原本，在來見秦慕青之前他的心底還掙扎過，要不要再做最後的努力。可是現在的事實告訴他，不需要了，不需要任何努力，也不需要任何的作為，他不是失去秦慕青，只是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他是她的弟弟，所以，有一天，她終究是會離開他，去到另外一個男人的身邊的。這是定律，而如今，是到時候了。


  「阿浩，我們不是離開你。即便是你去了美國，我，以宸，還有小墨陽，也都是可以隨時過來看你的。再說了，公司在美國也還有許多的業務，要過去的話，機會也是很多的。而你有時間的話，也是可以回來看我們的。」


  讓秦浩回美國，應該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吧。讓他遠離秦慕青，分開的遠一些，這樣的日子，對他來說，不會是一件壞事兒的。


  「去美國，是你的決定，還是莫以宸的決定？」


  秦浩彷彿很在意這一點似的，他看著秦慕青，樣子特別的認真和嚴肅。


  「阿浩，這不是決定，是建議。你是一個獨立的人，你的決定，只有你自己才可以做主，我們誰都沒有辦法做主你的事情。我只是這樣建議著。美國不錯，有那麼多人和事情，你就不會有心事再去想那些情情愛愛的東西。也許，你還會碰上一個適合你的姑娘。」


  秦慕青也很認真的回答著秦浩道。


  「是嗎？莫以宸他沒有這樣想過？我猜，應該是他更加希望我回到美國去吧，這樣，他就不用擔心，還有一個情敵，在這座城市的某一處盯著他。慕青，不妨告訴你，莫以宸真的是一個聰明的男人。我之前讓人跟蹤過他，其實他一早就發現了，只是利用我去跟蹤的人，帶回來許多他和你相處融洽的消息。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要讓我難受。」


  秦慕青瞪大眼睛，她倒是從來不知道這樣的事情，莫以宸知道？可是，莫以宸也沒有告訴過她啊。這個傢伙現在可是妻奴，他還會有什麼事情不會告訴秦慕青的嗎？秦慕青很懷疑，這是秦浩胡說八道，他派人跟蹤倒是有可能是事實，但是，莫以宸大約是不知道的。


  「你不信！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的，你在乎他，始終都是比在乎我更加多的。」


  秦浩失望的低頭，再也沒有心情喝咖啡。


  「阿浩，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跟蹤，犯法的。」


  「我不在乎，做到我這個位置，我怎麼會在乎這個呢。哪怕有一天，我為了你去死，我也願意。只是可惜，你應該不會給我這個機會的。」


  秦浩苦笑，愛一個人到他這種程度，真的是很窩囊吧。可是那又怎麼樣，他的身份，地位，財富，什麼都比不過秦慕青的一笑。只是，秦慕青的笑容，不屬於他，從前不屬於，以後更加不會屬於他。


  「不要胡說。」


  「你們結婚吧，我去美國。我離開了，你們就有安全感了，我離開之後，你們就可以好好的生活了。至於我的死活，沒關係，都沒有關係的！」秦浩傷心欲絕，可是面上卻是異常的冷靜。彷彿，這樣，終於，是到了盡頭，他不得不，也沒有辦法不冷靜下來。這是他沒有選擇權利的事情，是的，他沒有這樣的選擇權利！離開，也許是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