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我與安祁有殺父之仇!
“世子,大夫已經請來了。”秦威提著一個灰衫男子匆匆而入,將大夫扔在床前。灰衫男子倉皇的扶正了自己的發冠,抱進醫藥箱,道:“世子請先讓到一邊,讓老夫來瞧一瞧。”
秦崖風麵色陰沉,一言不發的站起來,無甚感情的目光落在大夫身上,道:“若是你救不活她……”
“世子放心,”大夫身子一顫,大概看了一下陸千姝的情況,連忙道:“這位姑娘隻是外傷,還是讓老夫先幫她診治吧,姑娘雙手被傷,若是不趕快上藥,隻怕纖纖素指會落下殘疾。”
秦崖風一聽殘疾兩個字,眸光便愈發冷然起來。還是秦威生怕世子將大夫給嚇壞了,到時候沒人給陸姑娘看病,連忙道:“世子息怒,李大夫是諏州有名的神醫,必定能夠讓陸姑娘轉危為安。”
秦崖風這才神情稍定。
大夫坐下沒多久,沁兒便拖著腿從門外匆匆進來,見陸千姝渾身是傷的躺在床上,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小姐……”若非為了救她,小姐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秦崖風淡淡的目光落在沁兒身上,對於這個無法護主的丫鬟,他心中多少有不滿。可陸千姝寧願羊入虎口,也不願意讓這個丫鬟有性命之憂,他若是處置了對方,隻怕陸千姝也不會答應。
他走到沁兒跟前,居高臨下的瞧著對方,淡淡的問道:“你可知你家小姐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為了誰?”
沁兒何等聰明,如何會聽不出秦崖風的言下之意。她身子一顫,連忙伏倒在地道:“世子放心,奴婢受小姐大恩大德,必當永不向往。今生今世,奴婢願意給小姐做牛做馬,報答恩情。”
這一番話,並非是受了秦崖風的脅迫,她才不得已而說之。早就在陸千姝將逃生的機會讓給她一個小小的奴婢之時,沁兒便已經決定此生不論是死是活,都要永遠的追隨陸千姝。
“好,你既然知道,本世子就饒你這回護主不力。”
他麵色寡淡,聲音微冷,絲毫沒有半點溫和之色。他的溫情,向來隻能夠給陸千姝一個女子。其他人,與他眼中而言,是男是女沒有區別。
“世子,姑娘手上的傷口,老夫已經細細包紮過了。隻是姑娘身上還有許多的鞭傷。男女有別,老夫將藥留下,還請世子喚一位婢女進來。”老夫從內室而出,擦了擦額頭上麵的冷汗,忙活了半天,總算是將人給救回來了。
若是救不回來,隻怕他這一遭也回不去咯。
沁兒聽聞,立馬道:“世子,讓奴婢去吧。”
“嗯。”秦崖風點頭,道:“秦威,你送大夫出去。”
說著,自己當先掀起衣袍,走到了院子中央坐下。
雖然他也很想進去看看陸千姝的情況,可男女有別,小千不是自己的妻子,若是自己平白看了她的身子……他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沁兒一瘸一拐的走到床前,見陸千姝雙眸緊閉,臉上鞭傷恐怖至極,眨眼之間一滴熱淚滴在手背上。
“小姐,你怎麽這麽傻啊,奴婢隻是一個下人,何德何能讓小姐為奴婢受這麽重的苦啊……”她一邊喃喃低語,一邊小心翼翼的替陸千姝換衣服。當看見陸千姝那潔白的身子上麵,比臉上還有恐怖千百倍的鞭傷之時,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小姐如此待她,這一輩子,她一定對小姐不離不棄。
隔了一日,陸千姝醒來之時,便見沁兒靠在床邊,似是睡著了。她動了動唇,還想著昏迷之前那名蒙麵女子,連忙推醒沁兒。
“小姐,你醒了?”沁兒驚喜的抬起頭,露出一雙腫的如同核桃一般的雙眼。
陸千姝見她腫的眼睛隻剩下一條縫,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道:“我的好沁兒,你這是做什麽,你家小姐還沒死呢,看你就把眼睛哭成這樣了。”
沁兒抿著唇,忍住眼淚道:“奴婢擔心小姐,要哭便哭,才不怕小姐笑話。”說著,眼淚又忍不住了,從眼眶裏麵滑落出來。
“小姐,您真是擔心死奴婢了,竟然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嗚嗚嗚……”
要不是陸千姝現在身子上都是鞭傷,沁兒真想撲進小姐的懷裏麵好好哭一哭。
“好了好了,乖沁兒別哭了,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陸千姝是天生的樂觀派,眼下傷口雖然還痛,但是能夠轉危為安,她的心情已經大好。想起方才要問的問題,她連忙道:“對了,那日和我一同被救回來的蒙麵女子呢?”
“小姐是說梁姑娘?”沁兒抹幹眼淚,道:“梁姑娘就在客房裏麵,她的傷勢比姑娘要輕許多,故而昨日已經醒過來了。”
“那就好。”對方救了自己一命,若是因為自己而死,那她肯定會心中難安的。眼下聽見蒙麵女子沒事,陸千姝的心頓時就放了下來。隻是……
“聽你稱呼她為梁姑娘,怎麽,你和她認識嗎?”
“奴婢不認識,是她自己說的。”沁兒搖搖頭,老實的回答道。
客房之中,秦崖風坐在椅子上麵,冷漠的看著床上的女子,道:“聽說你姓梁,據本世子所知,這諏州的前任知州也姓梁,你與梁氏是什麽關係?”
床上的女子生的溫柔大方,眉眼之間卻帶了一絲堅韌,她淡淡一笑,感歎道:“世子果然聰明,不過是三言兩語之間就猜出小女的身份了。”
此人,正是那日從禁臠院密室之中救出陸千姝的蒙麵少女。
見秦崖風沒說話,女子淡淡一笑,道:“想必世子應該聽說過,前任梁知州有一女,正如同小女一般的年紀。”
他瞳孔一縮,道:“你是梁知州的千金?”
“不錯,”女子從床上起身,穿好鞋走到秦崖風麵前,雙膝一彎在他麵前跪下道:“小女正是前任知州千金梁少琪,家父受奸人所害,蒙冤而死。小女一直躲在安府之中,伺機為家父報仇。”
“是安祁陷害了梁知州?”秦崖風眉頭微蹙。
梁少琪冷笑道:“若非是他陷害我父親,又如何能如此順利的坐上知州之位?世子若是不信,小女已經搜羅好了罪證,世子大可以去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