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搬家
折騰了這麽些時候,再加之本就是夏日,陸千姝覺著自己身上差不多已經餿了,顧不得水有些微涼,她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衣衫給脫下,就朝浴桶裏去。
這水讓陸千姝有些茫然的腦袋瞬間清醒了些。怪自己自作聰明,如果當時和陸三兩人搏一把,或許還有逃脫的可能。
阿幽所雖然平時看來,已然是大,可是萬萬想不到還有這樣蜿蜒的地下室。若是普通的青樓,何至於如此?
“嘶……”陸千姝一捧水澆到臉上,本想痛快一番,哪成想臉上的小傷口被弄得生疼。
屏風旁,先前離開的女子不知不覺又回來了。
“你倒是一點兒不怕。”
陸千姝一驚,然後回頭衝著這女子笑了笑:“我怕又如何,難道姐姐還會放我出去不成?”
那女子看來,陸千姝雖然身板兒還是孩童模樣,可是臉龐已經有了絕代佳人的風華,隻欠些時光來磨礪,而少女的脖頸有如天鵝,在水霧暈染下,別有一番風情。
“這是藥,你沐浴之後直接往傷口上塗就是了。之後切忌碰水。”女子心下賞識陸千姝的好皮囊,一邊冷漠開口說道。
“多謝。敢問姐姐如何稱呼?”陸千姝乖巧接下藥,畢竟她還不想自己遭罪。
“想容。”說完,她就轉身離開。
雲想衣裳花想容,倒是個有趣的名字。
陸千姝洗好,才發現自己放在屏風上破破爛爛的衣服早就被拿走,換上了一套粉嫩的衣衫,裏衣竟然還是上好的絲綢,穿在身上舒適非常。
從醒來,陸千姝就保持著高度的警惕,眼下是實在累得很,倒在床上很快就睡下了。
另一邊,秦崖風兩人騎馬疾馳在官道上。需得快些回去才好,隻是胯下的馬,並非什麽萬一挑一的名駒,這三天來已經換了兩匹馬。
“主子,咱們要歇息會兒嗎?馬也快受不住了。”秦威忍不住出聲提醒。
眼下離京城不過幾個時辰的路,此時已經夜深,投宿或者買馬也是不現實的。秦崖風想了想,說:“也好,前麵有片密林,去歇息一番。”
秦威聽這話,加快揮了揮手中的馬鞭,跟上自家主子。
天氣倒還是不錯,天上一輪圓月撒下銀光,映出婆娑的樹影,這片密林挺大,寂靜非常。
秦崖風勒馬停下,臉上出現戒備的神色。這山林雖是夜間,可是寂靜得有些詭異。
“主子?”
話音剛落下,利劍破空的聲音襲來,秦崖風騰身而起,胯下的馬卻沒能夠幸免。
我在明敵在暗,再加上夜色掩飾,對方看樣子也是個高手,情勢實在是不樂觀。秦崖風緩緩抽出腰間的佩劍,秦威也從馬上下來,兩人向背而立。
兩人一路回來,很是低調隱秘,除非……
秦威也意識到這一點,雖然秦崖風沒有開口,秦威還是趕緊說:“主子,絕非屬下刻意泄露行蹤……”
秦崖風沒有回答,隻是專心聽著周圍的動靜。
陸家。
陸則帶著梁淑跪在梁父墓前,堅定地說:“嶽父大人,當初小婿承諾一定會給娘子一個安穩的生活,而今實在情非得已,但無論發生什麽,小婿都會照顧好娘子,不讓她收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梁淑聽這話,握著陸則的手緊了緊:“無論如何,我都會陪在相公身邊的……”
陸則給梁淑坦白了他的身世,更是將自己的懷疑告訴了梁淑。兩人商量後決定,帶著陸萬祺一同回到那個地方。
梁淑雖然是個溫柔模樣,可是骨子裏堅強果敢,若是一定要犧牲安穩的日子,來換大家平安度日,她亦不會退縮。
陸萬祺聽說要搬家,有些難過,他這麽些快樂的時光,全在這個小小的山村。更重要的是:“搬家之後,姐姐回來找不到我們怎麽辦?”
梁淑眼眶一熱,努力克製住自己的顫意,說:“沒事,我們就是要去找姐姐回來的。”然後將陸萬祺擁在懷中。
陸萬祺乖乖點了點頭。
二嬸聽說陸家要搬家,心裏明白或許和陸千姝的失蹤有關,斟酌了一番,還是敲了陸家的院門。
二嬸一進院子,就看到收拾妥帖的一家三口。
“哎呀,你們這就走了?都不多帶些東西,這三個小包袱東西能裝多少?”二嬸歎口氣,皺著眉頭說。
雖然陸家村知道陸則一家人要搬走的人不少,可是上門來探望的還真隻有二嬸一個,梁淑也有些意外,趕緊讓二嬸給坐下。
“我們東西不多,此去路程有些長,能不帶的就不帶了……”
二嬸拉過陸萬祺,從懷裏掏出一些自己做的小糕點,說:“小祺拿著,路上吃。”陸家村住著的人,基本都不怎麽寬裕,更何況自家裏有個好賭的敗家子,也拿不出多少銀兩來。
平常兩姐弟吃了二嬸不少好吃的,陸萬祺抹了抹眼淚,說:“謝謝二嬸娘……”
又寒暄了會兒,二嬸起身,就要走了,總歸不能害得陸家人出了這村子,晚上隻能露宿。
京城陸府,陸家看著眼前跪著的自己弟弟的心腹,複生。從他手中接過信函,慢慢看過去,臉色越來越凝重。
“望兄諒解,招惹禍事,弟實在心上難安。”陸家口中念著信的最後一句話,看著落款陸澤二字,歎了口氣。
本是兄弟,何苦這般生疏。
複生接著開口:“主子此時應當已經啟程,預計五日後到京城。”
“嗯,你去迎你主子回來吧。另外轉告阿澤,讓他不必心中有所負累。”
複生離開之後許久,劉氏到書房,來給陸家送上一盅茶水,卻猛然看到陸家隨意放置著的信函,落款陸澤二字,讓她的心一顫。
“老爺……小叔要回來了嗎?”
陸家聽出了自己妻子的意思,瞥了她一眼,有些沒好氣地說:“怎麽?”
“沒有別的意思,妾身隻是問問……”劉氏本就不受寵,自然不想再談陸家的嫌。隻是那些人一回來,隻怕又消停不了,十年前的禍事,陸澤雖然一個人擔下了,可是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