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病中凱瑟琳

  法國。蘇影湄和律昊天已經準備要去美國了。


  總公司，蘇影湄也交給自己的對手看著了。雖然這是一步險棋，但是，蘇影湄還是覺得贏得勝算，還是很大的。


  公司雖然不用自己負責，但是很多時候器，蘇影湄都還是要過問的。一切，都還是要在她的手上掌控著。只是，更多的時候，蘇影湄覺得，提醒弗蘭克，他並不是一個出色的管理者，也還是相當的重要的。


  「我們就這麼離開法國，你放心你的公司嗎？」


  就要登機了，律昊天卻還如此的問道。


  「放心不下的話，我就不用走了。我要是每時每刻的守在那裡的話，也是徒勞的，還只會讓弗蘭克覺得，我是有意在監督他。若是他真的犯下了什麼錯誤，做了什麼決策性的錯誤的話，那他反倒以為是我故意捉弄他呢？還不如就這麼走了，還更好一些的。」


  蘇影湄如此說著，她當然是高興的，有人幫她處理，不管是處理的好，還是處理的不好。總之，弗蘭克坐在那裡，公司就不會亂到哪裡去的。


  「原來我老婆，這麼有本事啊？」


  律昊天笑著，然而，蘇影湄卻拋給了他一記白眼！

  美國。


  蘇影湄和律昊天才剛剛在酒店裡面安頓下來，蘇影湄就要去醫院看凱瑟琳的情況。結果被律昊天給攔了下來。她原本就已經看上去有些疲倦的神態了，若是再不注意休息的話，那就更加的糟糕了。


  一覺醒來之後，已經是晚上了。蘇影湄匆匆的吃了一些律昊天親自為她點來的東西，便收拾了一下，和律昊天一起前往醫院了。醫院，一直都是一個冰冷的地方。可是，凱瑟琳卻在這裡住了很久。蘇影湄能想象得到，凱瑟琳住在這裡的那些日子到底是有多麼的痛苦。現在，凱瑟琳在醫院之中，還要操勞公司的事情，還要為她打點，鋪路，蘇影湄心中多少都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病房門口，蘇影湄停下了腳步。


  「她睡著了。」


  蘇影湄悄聲的說道。


  「是啊，所以，一會再進去吧。我看寧其瀾倒是沒有在裡面，說不定是出去了，我們坐在外面等等他！」


  蘇影湄建議的說道。


  「好。」


  坐在門外守候的時候，蘇影湄能微微的聽見病房裡面傳來凱瑟琳微微的鼾聲。什麼時候，她睡著的時候都會有了鼾聲？一定是太累了，或者是醫生給的葯，對凱瑟琳的身體，產生了副作用！


  「如果我在法國的這三年我沒有得到凱瑟琳的幫助的話，或許，我不會這麼快就能回到中國的！」


  每一次蘇影湄提起凱瑟琳的時候，心中全部的都是感激之情。


  「是的，她也是我的恩人，將你照顧的這麼好。我應該感激她，如果沒有她，你也不會這麼快就回來的。」


  律昊天呵呵一笑。他是很感激的，感激，上天還能讓他和蘇影湄重逢，還賜給他一個女兒，和蘇影湄肚子裡面的一個孩子！

  「油腔滑調，以前怎麼就不覺得，你有這麼多的花言巧語呢？現在都跟孟宇學壞了！」


  蘇影湄說著，轉過頭，不再看律昊天。


  「是啊，如果孟宇聽到這句話的話呢，一定教壞你的孩子的！」


  說著，律昊天便嚇唬著蘇影湄。兩人聊著天，不知不覺的，竟然也沒覺得身後，站了人。


  「你們還真的是很有興緻。怎麼不進去呢？」


  寧其瀾站在蘇影湄的身後，他問向兩人道。


  「其瀾，你回來了？我看凱瑟琳睡著了，不想進去打擾她，就在外面等著了，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再進去看她！你呢，去哪裡了？這麼久都不見人。」


  蘇影湄說完，低頭的時候，看到寧其瀾的手中，拿了很多的葯，心下一沉，這些葯，還不都是給凱瑟琳的嗎？


  寧其瀾沒有回話，他真的不願意麵對凱瑟琳現在的狀況！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一個親人了！


  「凱瑟琳的狀況，越發的嚴重了嗎？」


  蘇影湄原本還想著，如果病情受到控制的話，或許，還能帶她回中國去過一個春節。凱瑟琳一定希望的。


  「不只是嚴重，癌細胞擴散的極快，已經快要控制不住了！」


  蘇影湄瞪眼愣住。


  這意思，和宣布病危有什麼兩樣呢？


  「走吧，進去吧，正好凱瑟琳也該要醒過來了。」


  寧其瀾打開病房的們，身後，蘇影湄和律昊天跟了進來。微微一點點的響動，就已經吵醒了凱瑟琳。


  凱瑟琳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覺得病房裡面多了一些異樣的味道。


  「其瀾，我怎麼覺得味道熟悉的艾米身上的香水味了？還是她常用的那個香水牌子，看來，我是太想她了。這個時候，她不會在這裡的！」


  說著話，凱瑟琳就掙扎著要起身了。然而，蘇影湄一下子就走上前去，扶了凱瑟琳。


  「凱瑟琳，是我，我來美國了。」


  蘇影湄微微一笑，凱瑟琳瘦了，原本那個高貴優雅的女人，如今被病痛折磨的都快要不成樣子了。她瘦骨嶙峋，全身沒有一點點的力氣。每一分，每一秒，她還都在思念著。然而，此刻，蘇影湄挨著凱瑟琳，心中，卻也是無比的痛苦！

  「艾米，真的是你啊？怎麼來美國了？不是說前些天精神不大好嗎？去法國了？」


  凱瑟琳聲音虛浮無力。蘇影湄聽著，心都痛了。


  一邊，律昊天看著，他一向知道，凱瑟琳疼惜蘇影湄，卻不想，兩人的感情，竟如母女一般的親密。


  「去了，接下來我準備回中國去，就先過來美國看你了。凱瑟琳，你瘦了！」


  「瘦了也好啊，不用擴散太多的癌細胞。公司裡面都還好吧？我現在好的時候，還能處理一些事情。不好的時候，一覺，就能睡上好幾天！」


  「凱瑟琳，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都病成這樣了，我還要拖累你幫我處理事情。」


  蘇影湄自責的說道。


  她是真的很自責的，但是，卻又不後悔。畢竟現在，和律昊天在一起，是什麼都換不回來的。


  「不要這樣責怪自己，你能明白，我不希望你重複我這輩子的遺憾。你們能在一起，也是我希望看到的。所以，我能做的事情，現在就盡量的去做。你們也要加油，不要放棄。我始終都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是我沒有看錯的人。」


  凱瑟琳微微擠出一個笑容，但是，看得出來的是，凱瑟琳的狀態並不是很好。一邊，寧其瀾擰了熱毛巾遞過來，凱瑟琳慢慢悠悠活動著自己的手，為自己擦拭了手和臉。


  雖然已經病入膏肓了，但是，凱瑟琳卻是蘇影湄見到的唯一一個自己一直都保持著自己的精神狀態，即使精神不好的，但也一直都很是努力的保持的人。


  「凱瑟琳，我幫你。」


  「不用，這點小事我還是行的。何況我醒過來，要是不自己多活動自己的手，只怕，我這手都動不得了！我可不想徹徹底底的成為廢人的！」


  凱瑟琳說的話，讓蘇影湄感動。她在這裡住了這麼久，什麼都要親力親為。只要是自己能夠做的，就絕對不勞煩別的人。如果不是如此的話，或許，她現在的病情更加的難以想象！


  「是最想看到的就是，在我的有生之年，你們有情人能終成眷屬，還有凱瑟琳的新大樓，我也希望看到。只怕，我就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自己的身體，自己怎麼會不知道呢，她能感覺到自己每況愈下的身體狀況，但是，能堅持，她總是會堅持的。


  「不會的，我早已經讓那邊加了人手，會儘早完工的。凱瑟琳你放心吧，一切都會有機會的。原本我都還在想著，你在這裡呆著，一定都被悶壞了。所以，特地的過來看看，你有沒有好一點，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帶你回中國去過春節。你一定有很多年，沒有在中國過過春節了吧？」


  蘇影湄還是不忍心的將這個告訴給了凱瑟琳。


  「是啊，很多年都沒有了。我真的很想去感受一下中國的新年的那種氣氛了，真的很想很想啊！」


  凱瑟琳的眼中，流露出一種十分欣喜的表情。彷彿，回憶起了青春年少時候。曾經，她和楊百川相戀了那麼多年，一定是有很多值得紀念的日子的。春節，亦是吧？或許，她們一起過過不少次的春節呢！

  「凱瑟琳，你的身體狀況，是不能遠行的！」


  一旁，寧其瀾提醒的說了一句。


  「我知道，你也跟我一樣，很多年，都沒有感受過了。但是，你又跟我不一樣，你從小都長在這裡，根本就不知道那種氣氛的。」


  凱瑟琳對著寧其瀾，笑著。她的笑，發自內心，開心不已。


  「我只希望你還能多陪我一些日子。讓我多守在你的身邊，儘儘孝心！」


  寧其瀾這些日子，彷彿突然的變了似的。變得沉默了，沒有以前那麼開心了。也沒有以前的那種浪漫，倒是更加多了一些憂愁的樣子。蘇影湄知道，他能和凱瑟琳相依為命的日子，漸漸的短了。每過一天，就每少一天。這樣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得到的。


  「看看，這小氣的。我沒說讓你去，如果你實在不想去中國，那就還是每天陪著我吧！」


  原來，凱瑟琳的意思，竟是希望寧其瀾能出去走走散散心。可是，沒想到寧其瀾還是那麼的倔。可這種時候，寧其瀾就算是真的走出去了，也不見得就真的會有心情去玩的！他滿滿的心思，都在關心著自己這最後一位親人的安危。


  蘇影湄想，凱瑟琳還是幸福的。儘管她一生沒有結婚，無兒無女的。但是，最後，卻也還有寧其瀾在身邊孝敬著她。她也一樣，她也是抱著如此真誠的心，為她祈禱著平安的。


  「你們兩個，就早點回去吧。回到中國，也就該是要過春節了，早點準備著，我還想等著你，給我發些照片來看呢。還有妮妮那個小丫頭，我都想死她了，也不知道她好不好！等春節過後，讓我見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