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臭皮匠大作戰
「小寒啊,你今日是不是太過衝動了一些。得罪了李末鼎,保不齊龍門會上他會給你使絆子。」一行人走在回到客棧的路上,楚仇離便忍不住在徐寒的耳邊絮絮叨叨起來。
那李末鼎的話說得自然是冠冕堂皇,可明眼人都聽得出來,他在威脅徐寒。
而這樣的威脅從李末鼎這位王爺的口中說出,那麼顯然絕非危言聳聽這般簡單。
徐寒聞言,卻只是笑了笑,並未回應。
反倒是一旁的晏斬在那時拍了拍楚仇離的肩膀說道:「楚兄弟這就說得不對了,於在下看來,徐兄弟此舉才是聰明至極。」
「這是何意?」楚仇離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晏斬。
晏斬笑道:「那位黃老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講規矩為難徐兄弟,那麼他與赤霄門之間必然存在許多貓膩,今日徐兄放了那老者,而以對方那睚眥必報的性格,以後在龍門會上必然還會尋釁刁難。」
「索性將事情鬧大,當著眾目睽睽之面,將咱們與王府的矛盾擺在明面上。這裡是橫皇城,龍門會的背後又是最講規矩的執劍閣與龍隱寺,他們失禮在先,無論如何都不敢將事情做得太難看。」
聽了這樣一番話的楚仇離大抵是明白了一些,他微微一愣,恍然的點了點頭:「原來還有這些門道啊。」
而一旁的胡馬等人也在這時回過神來,看向徐寒的目光中莫名多出了幾分敬畏之色。
徐寒對此卻是搖頭苦笑,並不多加辯解。
一行人回到了客棧,在看了一番魏先生的情況,見老人並無大礙之後,諸人這才紛紛安心睡下。
……
一晃便是兩日光景過去,龍門會在明日便會開始。
無論那李末鼎說得再咄咄逼人,徐寒都沒有放棄參加的意思。
所謂的鎮魔塔他並不在意,他真正在意的是龍隱寺的藏經閣,隨著這些日子的經歷,無論是對自己的身世,還是半妖這樣的東西,徐寒都有太多的疑問,在他沒有能力穿越那十萬大山之前,他需要從那號稱天下藏書最為豐富藏經閣中尋找出些許端倪。
這兩日過得倒是安穩,並未有又任何異狀發生。
徐寒知道他們與赤霄門在那李家王府之前遭遇之後,自己一行人的蹤跡大抵是瞞不過對方的眼睛,不過好在這裡是橫皇城,無論那位赤霄門的掌教仙人對於這金烏真火究竟如何的志在必得,似乎也不敢在此動武。
很快便到了深夜,為了應付龍門會上可能發生的事情,諸人早早睡去。
作為甄玥手下「四大金剛」的魯壓山半夜被一泡尿意憋醒,他去過茅房解決了這問題之後,便急急忙忙的跑回自己的房間。
雖然已經到了春日,但地處北境的燕州夜裡依然寒意逼人,而魯壓山平日便最怕受冷。
可偏偏今日好似老天刻意與他作對一般,不知是手中打滑,還是因為寒冷而手腳不聽使喚,這房門他推了幾次都未有推開。
正罵罵咧咧的想著敲響房門,將屋裡幾個睡死的牛犢子喚醒給自己開門,可就在那時,旁邊的房門卻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魯壓山一愣,很快便意識到那是自家老大甄玥的房間。
這麼晚了還起床,莫不是老大也有這半夜登東的習慣?魯壓山惡趣味的想著,正要準備與自家老大打個招呼,可這時另一邊的房門也傳來一陣嗚嗚的聲響,顯然有什麼人正準備推門而出。
魯壓山心頭一震,這間房屋的主人若是他沒有記錯,應當是徐寒。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浮出一抹錯愕之色,而身子卻迅速的龜縮到了一旁的角落。
待到他看清那數息之後出現在他眼中的情形之時,這位身高七尺開外的壯漢眼珠子瞪得渾圓,嘴巴張大,能吞下自己拳頭一般。
……
胡馬正於夢中與大周冀州的那家紅鶯坊中的花魁翠兒姑娘你儂我儂,眼看著便要寬衣解帶。
衛塵正於夢中吃著那長安城中最好的酒樓里,最豐盛的盛宴。
史玉成正躺在那滿屋的金銀財寶之中,痴獃的傻笑。
三人的美夢,卻在同一時刻被打破。
「睡什麼睡,出大事了!」魯壓山那粗狂的嗓門猶如銅鼓一般將幾人同時從睡夢中吵醒。
忽然被驚醒的三人有些發矇,半晌之後方才回過神來,而後他們互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中讀到了相同的意思。
於是火急火燎的魯壓山轉瞬便被三人壓在了身下,胡馬坐在他的背上,衛塵扣住了他的左手,史玉成掰開了他的雙足。三人殺氣騰騰,大有將魯壓山五馬分屍的架勢,以此來報這美夢不復之仇。
「等等!等等!」魯壓山唯一還能動彈的右手在半空中張牙舞爪,嘴裡如是高吼道,將他強烈的求生慾望於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你們聽我說,聽我說啊!」
三人見他如此,再次對望一眼,這才暫時鬆開了對魯壓山的壓制。
於是,小小的廂房之中,胡馬三人正襟危坐,神色肅然,猶如審訊犯人一般的看著那魯壓山。
魯壓山低著腦袋,神色惶恐。
「說!」胡馬拿起了不知從哪裡尋來的木塊往那桌上一拍。「究竟何事敢擾我等清夢!」
身旁衛塵與史玉成兩位壯漢怒目而視,就差喊出威武二字。
「草民.……方才……看到……」魯壓山被這氣勢所震,說起話來結結巴巴,吐詞不清。
「看到咱們.……」
胡馬三人可都是急性子哪受得了魯壓山這般扭捏的態度,頓時三人眸中殺機湧現。
「看樣子這賊人還想矇混過關,來人用刑!」胡馬厲聲言道,看他那一本正經的模樣,似乎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官老爺的身份之中。
身旁衛塵二人應聲而起,站起身子就要朝著魯壓山走來,觀其模樣大有要將魯壓山當場刀劈斧砍,碎屍萬段的樣子。
「我剛才看見咱們老大與徐寒趁夜色一起出門幽會去了!」方才那三人摁在地上「凌辱」場景尚且歷歷在目,魯壓山卻是不敢再藏著掖著,一股腦便將之前的所見所聞吐了出來。
「什麼?」胡馬手中的驚堂木脫落在地。
「老大和徐寒?」衛塵的眼珠子瞪得渾圓。
「幽會?」史玉成的嘴張大得足以放下三顆雞蛋。
三人這般模樣,落在那魯壓山的眼中,頓時讓他一掃之前被諸人「凌辱」的屈辱感,他心情大好的站起身子,趾高氣揚的看著目瞪口呆的三人,眉宇間竟是得色。
而這樣的得色並未持續多長時間,便被打破。
三人之中胡馬一馬當先,就要衝出房門,身後二人隨即效之,也要衝出去。
「幹什麼!?」見此狀的魯壓山心頭一驚,趕忙喝到。
已經衝到門口的三人在那時回頭看了魯壓山一眼,理所應當的言道:「看著老大啊,要是那姓徐的對咱們老大動手動腳……」
只是他們的話還未說完,每人的腦袋上都被魯壓山狠狠的賞了一記板栗。
三人正要發怒,魯壓山的喝罵便劈頭蓋臉的甩了過來:「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吧!這事有咱們參與的份嗎?」
「老魯,你這是什麼話,那徐寒是有些本事不假,可咱們兄弟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主,大不了魚死網破!」性子最烈的胡馬率先嚷嚷道。
「是啊!咱們可不能看著老大落入那小子的魔掌!」這樣的言論很快便引來了一旁將腦子都長到四肢上的衛塵二人的點頭應和。
「所以說呢,怪不得那紅鶯坊的翠兒怎麼都看不上你小子。」魯壓山聞言頓時痛心疾首。
「怎麼說?」提起翠兒,胡馬頓時兩眼放光。
「老大對徐寒的心思你這還看不出來嗎?什麼魔掌,什麼動手動腳,要真是如此咱們老大恐怕那時千萬個情願!」魯壓山一副高人模樣的言道。
「也對啊,我看老大這些日子看那小子的目光是與平日不同。」作為牆頭草,史玉成與衛塵二人頓時調轉了馬頭站到了魯壓山的身側。
底氣不足的胡馬頓時語塞,他支支吾吾半晌,最後說道:「那咱們也得去看看。」
「去看什麼?看老大和那小子親近嗎?小心她把咱們的眼珠子挖出來!」魯壓山反唇相譏道。
胡馬憋紅了臉色,想了半晌這才言道:「咱們老大不知道這女兒家怎麼跟男人相處,既然老大喜歡那小子,咱們跟著幫他出謀劃策啊!」
「可是老大不懂,咱們這些大男人就懂嗎?」魯壓山顯然並不想信服胡馬這一番言論。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咱們四個人在一起出謀劃策,怎麼也好過讓老大一個人孤軍奮戰啊!」胡馬言道。
「是啊!小馬哥說得有道理!」牆頭草史玉成與衛塵二人再次調轉馬頭,點頭應是。
或許是心底的好奇使然,魯壓山低著腦袋微微沉吟,最後竟然也點了點頭:「也對,那事不宜遲,咱們快些行動,他們應當還沒走遠!」
「記住了,不要被發現,遠遠跟著就好,屆時見機行事!」
於是,四個臭皮匠,便頂著夜色,開始了他們人生之中最特殊的一場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