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2章 走心
馬氏只不理會她，拉開她的手道：「你回家去吧，我忙著呢。」
馬老夫人不肯走，見她往廚房走，還是跟了過來道：「你也忒不講究，這些活計給下人做得了。」
婆子聽了，心中呵呵一笑。這馬老婆子也真是，明知現在馬氏不怎麼待見她了，她還敢說這種話。
馬氏擰了眉頭道：「什麼下人不下人？！」
馬老夫人不吱聲了。
馬氏嘆了一口氣，見她不肯走，總不能將她給轟走，只能作罷。
她磨蹭了一會，試探的道：「馮秀才封了安鄉侯，現在也是侯爺了，以後怕是會封親王，甚至是太上皇。這地位，可是完全不一樣了啊……」
「有什麼不一樣，雖然有封位了，但是還不是鄰居一樣的處著，沒什麼不同。」馬氏深深的看著她一眼，道：「在娘眼中，自然不同了。」
「你還說我，你們夫妻現在可是白身，以後見了人家，得敬著點兒。」馬老夫人道。
就算是璋兒來了，現在也如往常一般的處著。這話馬氏也懶得與她說。
馬老夫人琢磨著，若是事成了，只怕最不濟也得謀劃出個親王妃來，頓時心中喜不自勝。
本來到了嘴邊的話，到底沒敢透露給馬氏半句，只是笑問道：「現在好歹也是侯爺了，他就沒想過再續娶？！哪一家勛貴是單著的？！傳出去，倒叫人笑話，他若有意，只怕想嫁的人不少，他們家門檻也得被踏破了。」
馬氏淡淡的道：「娘可真八卦，不管娶不娶的，也輪不到娘來作主。自有禮部和文武大臣安排。再者說，侯爺不可能再續娶的。」
馬老夫人被頂了回來，也不生氣，道：「有個人照顧，想來陛下也是願意的，又不妨礙著什麼，我這也是一說，哪裡輪得到我作主？！」
馬氏道：「侯爺原配被追謚了封號。侯爺心中只有原配一人。不可能再娶的。」
她以為馬老夫人聽到這裡就能明白了。卻不知道有些人，利益當頭，有些明明白白的話也會選擇視而不見的。
馬老夫人不再提這個話頭，只是心中的謀划，到底是更深了一些。
看來走明面上的路子是走不通的了。
馬老夫人見女兒如此嫌她，倒也沒留下吃飯，匆匆的走了。
馬氏心頭怪怪的，對婆子道：「我自認為就算地位有所變化，情份還是與以往一樣。外人卻不這麼想。一個個上趕著來湊事找事了。」
「娘子既知是外人，又何必放在心上，」婆子勸道：「與馮家這些年的情份了，地位變更，又沒什麼要緊的，只是外人並不知道啊。」
馬氏聽了便笑，道：「不錯，是外人。不然為何古往今來的說外家外家呢。做女兒的，一旦娘家不將自己當內人，當外人了，這心吶，就真的成了外家了。」
「也有那與女兒貼心著的，各家不同，」婆子笑道：「這種事，未有定例。」
馬氏想了想便釋然，倒也不怎麼走心了。
林大虎家是沒有什麼變化的，璋兒雖然登基了，但是感覺好像與自家沒什麼關係，因為關係還是與以往一樣的。
登基一事，也只是廣播里的事一般。
該怎麼處著，還是怎麼處著。
人與人之間，走不走心很重要。
建國立朝的消息傳到前線，阿金帶著諸將對著晉陽的方向三拜九叩，道：「……四月之前，定拿下江南，以恭賀我天朝陛下登基。」
諸將也是激動不已，領了賞賜和爵位，當晚慶祝了一回。
江南的抵擋勢力卻是慌了神。
晉陽的消息如同帶著翅膀，傳到了濟北王這裡，濟北王如今真是被眾諸侯擠兌的呆不下去了，再這樣下去，遲早得被吞了。他一聽聞晉陽立朝稱帝，一時更加慌亂。想到與馮璋的過節，當下一不做，二不做，帶著財物與所餘人馬，往洛陽投奔去了，連封地也不要了，反正封地也被諸侯們占的差不多了……
濟北王一跑，雍城得了消息，阿水派兵去攔截，倒是叫濟北王吃了個大虧，遺失了不少這些年斂下的財物……
但人與精銳部隊還是跑掉了。
阿水連忙讓人回稟馮璋。
小狗子得了信，遞與馮璋知道。
馮璋淡淡的道：「……一個毫無用處的人去了洛陽，也只有死路一條。去送死卻不知。」
小狗子有點納悶，過了幾日，果然聽說，洛陽的如太后，將濟北王斬首，收攏了他的兵馬和財物，收編了部隊了。
「真是料事如神……」小狗子道：「……如太后好狠。」
成王倒是樂見其成，笑呵呵的道：「千里投奔去，卻被殺了。其它諸侯就算是想去投奔，也不敢的。所以以後若是不得不選的時候，他們只會選晉陽來奔，畢竟南帝與北帝在這好好的活著呢，還安享尊榮……」
「但是現在他們沒有事到臨頭，是不會投降的？！」小狗子道。
「不錯，現在自然是要做土皇帝，能享受一天是一天。但是他們絕不敢再招惹晉陽了……」成王笑著道：「濟北王的下場在這擺著呢，他們不敢再得罪晉陽狠了，到最後一條退路也不剩。」
「原來是想要為自己尋個退路……」小狗子道。
「收了江南，以後北廷定了，這些人觀望了，也就投奔晉陽了，現在的他們已經翻不出浪花來了……」成王篤定的道。
「那現在就只是時間問題了……」小狗子道：「希望阿金那裡一切順利。」
成王笑道：「會的。」
小狗子與馮璋道：「陛下，你說如太后明知道這樣會失卻人心，為何還要殺濟北王啊？！」
馮璋道：「不將人當人，將民視為草芥之人，自然不會在乎一個諸侯和多個諸侯……」
「若是她成了還好，若是不成，她知道是什麼末路，她可能現在太自信了吧……」小狗子道，「自大狂啊。」
也許並不是自大，而是對局勢少了一些真正的融入感和感知。
其實馮璋也是這樣的人，不會考慮小小諸侯怎麼想，以及百姓怎麼想。是遙兒教會他體會民生之苦，他才能看到百姓的苦和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