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沒開竅

  「遙兒，你長大了……」路俊林看著她，如釋重負的笑，道：「三年了吧，近三年了……你如今都已十歲了。」


  「而你也後宮如雲，」路遙笑道：「你也將近而立之年了吧。」


  路俊林一哽，看著她，覺得她都猜到自己想要說什麼。這是堵住了他的話頭的意思嗎。


  路俊林笑的酸澀，道：「是啊，後宮如雲。儘管這些女人並不是我願意娶的，可是，我終究為帝王之位屈服了很多，放棄了很多，犧牲了很多……」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臉再說，他心裡有她了。就算是不得已而娶的女人，他也不能捨棄了，或是辯解什麼。


  可是說不出來的，不代表心裡已經不在了，再次見到她，有些東西，反而更深了。


  她懂自己，她是如此的……吸引著他的靠近。


  無關美貌，而是靈魂共眠，以及理解。


  她像知己，是最懂自己的人。就連他的失敗，她也從不嘲笑，再次相見，也如此的平常，無半分異常的眼光。


  這一切，都讓路俊林既高興又心痛。


  「到了晉陽，一切都與以往告別了，」路遙道：「以往的帝王夢，只當是一場夢，任它隨風去吧，路俊林，給你自己一個期限，過了這個期限，就忘了過去。」


  路俊林道：「好。」


  本來就是一場夢，他出生於這裡，可是靈魂，始終帶著現代的記憶，也許，這經歷的本來就是一場夢。既是如此，他又何必矯情的如此執迷，倒叫她不歡喜。在這裡賺一輩子，邂逅了她，就已經是莫大的運氣了……


  王公公已經倒了茶來，遞了過來。


  路遙道：「林太后的事，你節哀，她雖已葬了，但是以後祭奠，皆可以國母之禮來辦，她終究曾是一國之母。」


  路俊林紅了眼眶，囁嚅了一下嘴唇，道：「……好。」


  王公公跪了下來，道：「多謝公主體恤太後娘娘，體恤陛下！」


  「起來吧，晉陽不興跪來跪去的，」路遙扶了她一把，笑著道：「你這老骨頭，萬一跪出個好歹來，可怎麼好？！」


  王公公應著，抹了下淚。又哭又是笑的。


  路遙道：「我與你說一說倭國的事，」


  路俊林皺眉，心中升起下意識的本能反感，道：「現在的倭國也這麼的猖撅？」


  「倒沒有我們那時的樣子，只是，他們依舊對中原懷有覬覦之心，國之重器，自然引人眼紅，」路遙道：「中原九州大陸的土地太富饒了，他們眼巴巴的盯著呢。」


  「我猶記得，我們那時，倭國人好像近一兩百年前就開始派探子進清朝整理我們的海岸線了？！」路俊林道。


  「嗯。」路遙點頭道：「現在他們有不少人呆在了晉陽，勢力滲透的有些深入平民了……」


  路俊林微微吃了一驚，道：「他們動作這麼快？！」


  「不止是快，還有很高的效率，」路遙道：「就連我家附近都混進來了熟人，這些倭人，為了融入這裡，什麼事干不出來？！」


  「那你可要小心，」路俊林緊張的道。


  「我知道，」路遙笑道：「任他牛鬼蛇神，還能逃得過我師父的眼睛嗎？！他可是有火眼金睛……」


  路俊林道：「晉陽的一切令他們眼紅了，所以才接近你的？！」


  「不錯，」路遙道：「你也是知道的，倭國人對強者，對技術有一種痴迷般的迷戀的。」


  「真是沒想到，中原一旦強大，他們就像一群狼一樣的湧上來，」路俊林道：「只是這一次，不可能再由他們得逞。」


  「所以，我才想要先下手為強，」路遙道：「倭國地理位置離中原近，島又不算大，要麼他成為別國遙控的棋子，要麼，就徹底臣服於中原。」


  「你想拿下它？！」路俊林明白過來。


  「不錯，倭國在我們那時，也是一直半依附於美利堅國，然後牽制著我們國家，」路遙道：「它的地理位置註定了中原不能對它視而不管，而它的小國之地界，卻也註定了它必須依附強者才能生存。所以，我們必須拿下它。」


  「怪不得你一直說要駐兵倭國，」路俊林道：「如今海運不達，水軍一直是中原的軟肋，想要當海上的霸主，沒有一支龐大且強大的水軍可是不成的。而要培養出來，則需要大量的銀錢和魄力，和時間。」


  「所以才需要開海運吶，」路遙道。


  路俊林笑嘆道：「我早該知道，你的志向不止於中原。你撈錢的本事也是一流的，想來經你之手，國家財政並不需錢。」


  「所以，你帶來的大軍，我便派去駐兵碼頭操練為海軍了……」路遙道。


  「嗯，他們若是在海上有所作為，也算是為將為士的尊嚴了。」路俊林道。


  「你放心，晉陽就算太混蛋，也不可能找著這般的由頭慢慢磨死他們。」路遙道：「現下雖各心各異，但是以後國家統一，總會融合，以後他們以前是是不是你的人，都會變得不重要了。」


  路俊林笑了笑，道：「那便是最好的了……」


  「你呢，」路遙看著他，道：「可想出來幫我做事？！」


  「我？！」路俊林道：「馮璋真的不會猜忌？！」


  「只要不離開晉陽，不會有問題，」路遙道：「你自己也好好考慮一下，到底想做什麼。」


  「可我學藝不精，很多東西並沒有你通透，」路俊林道，「況且晉陽也會有所顧忌才對。」


  「只看你自己肯不肯，」路遙道：「我信你。」


  路俊林怔怔的看著她。


  「都是來自一處的人，你就算學藝不精，但長遠的眼界在，大局觀在，」路遙道：「若是真的守著這宅子過餘生，那就真的太浪費了。」


  路俊林嘆了一口氣，眸光溫柔，道：「你竟也不怕馮璋不高興！？」


  「璋兒很乖的，怎麼會不高興？！」路遙道，「這也是為了天下好的舉措啊。他會支持的。」


  「……」路俊林看著這傻乎乎的還沒開竅的大人，只怕她根本就沒想過那些問題。還以為馮璋真是個孩子呢。


  她雖是大人的靈魂，然而小看孩子，只怕代價，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