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章 遺棄

  「忠心於我嗎?!」如貴妃道。


  偏將跪了下來,手抖著,卻是壓抑著恐懼道:「忠於娘娘,至死方休!」


  「那你就去死吧,記住了,一定要殺了路遙!」如貴妃道。


  偏將早被洗腦,對著如貴妃竟是不敢生出半點怨懟和懷恨之心,雖然恐懼,卻是甘願閉上了眼睛。因為比起被蛇咬死,或吃掉,也比不上他對如貴妃的恐懼。他早已經被如貴妃奴化的只剩下服從了。


  蛇頭微嘶一聲,湊近了偏將,很快兩者融為一體。


  這個場景,怎麼看怎麼恐怖。然而如貴妃卻無半點不適,她對著偏將道:「記住了我說過的話,殺了路遙!」


  偏將一點頭,身上透出奇怪的蛇皮花紋,臉也變尖了不少。


  如貴妃這才帶著眾人離開。


  而那變成蛇的偏將,朝南去了,很快就消失不見。


  「娘娘,那路遙一直呆在晉陽不出城,又有龍守衛,身邊高手如雲,再加上一個王謙,是個玄家大能,尋常人幾乎靠近不得,殺手尚且找不到半點機會,這蛇不蛇,人不人的東西能靠得近嗎?!」一個將領心腹壓低聲音道。


  「能不能,總要試一試,」如貴妃道:「她若是死了,我便如去了心腹大患,這個路遙就是個變數,讓一切都變得不可控的變數,絕不能留!」


  路遙在晉陽,將晉陽發展的蒸蒸日上,經濟的支撐,比起她的拮拘來,真的完全不同,晉陽不缺錢,一個不缺財政的軍隊,她真的恐懼。


  比起馮璋,她更忌憚路遙,論起兵法,布陣,上場殺敵,她訓練的人,完全不弱,唯一不同的,只有路遙對馮璋的支撐。


  她使了全力,如同龍捲風一樣,將晉陽完完全全的席捲起來,甚至想要席捲天下,一旦南廷完全歸屬於晉陽,她就能將南廷的經濟與晉陽融合,就會更加強大,無堅不摧,這一點,如貴妃豈能容忍,豈會不忌憚?!


  路遙死了就好了,這個丫頭,從一開始,她就很不喜歡,原以為是個孤女,不成氣候,沒想到是個大禍害,絆腳石。


  馮璋雖有才能,然而,于軍事之事上,尚還沒有顯示出特別出眾的才能,若與他交戰,她是有勝算的。


  然而可怕的是,馮璋若有經濟的支撐,長久的持久戰,她便難以為繼,因為,北郡沒錢,洛陽也沒錢,完全只靠搶殺買來支撐,就算真的有個寶藏,金山,也是會花完的。


  所以,路遙必須死。


  路遙若死了,她所建立的經濟體,若無關鍵人物支撐,也會難以為繼。


  那她與馮璋之間的較量,誰輸誰贏,真不好說了。


  心腹將領點點頭,只是還是略微擔憂,那個路遙以前在洛陽時就很神神叨叨的,那種妖物,真的能不能殺了她,真的不好說……


  如貴妃志在天下,雖取洛陽,卻十分冷靜,布局也非眼前一時,而是放眼於天下,執著於晉陽了。


  回到京中,迅速的控制住局勢,上下文武大臣的家眷,都迅速的落於她的手中。


  桀驁不馴者,當場處死,她治人很有一套,也就在拿下洛陽城的第二天,滿城上下雖血流成河,然而剩下的只有順從的聲音,因為反對的聲音,早沒了。


  如貴妃太能殺人了。


  一個抬手,一個眨眼,彷彿殺掉的上萬數的人,只是螻蟻,她連眨個眼的功夫都嫌累,更不會動惻隱之心了。她殺人只有一個原則,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所以洛陽很快就平定了下來。


  一些剩下的大臣也很快縮了起來,再不敢有半絲反叛之心。


  如貴妃沒有在清理洛陽的這件事上浪費多少時間,只是準備了更多的時間,在怎麼應付既將到來的齊王身上。


  洛陽的消息,由於消息不通,新帝顧不上通知,而如貴妃更是沒有傳出半點局勢來,所以,齊王雖然趕著回來,卻並不知新帝已經逃了。


  三天的路程,他死趕慢趕,瘋了一般趕回洛陽城時,才用了兩天半的時間。


  然而,當他看著換了旗幟的洛陽城,怔在了當場。


  北廷龍旗已毀,洛陽城牆倒是沒有多大的損傷,但是那些燒過後的餘燼,還是有些味道透出來。


  面目全非……


  「王爺……」齊王身後的幾個將軍都愣住了,道:「……莫非洛陽淪陷了,陛下他會如何,被抓住了嗎?!」還是……被殺了。


  齊蜮心中一陣茫然無措,城牆之上,卻豎起來了弓箭手,他們身後,出現了底下將士們一張張熟悉的家眷的臉。


  「父親……」


  「兄長……」


  「爹爹……」


  ……


  出現的人太多,一時之間,齊王陣中都騷亂起來,各將領都張惶失措,看著城牆上,身體都緊繃起來了,他們看著親人的臉,一個個的全都緊張莫名。


  然而城牆上的人都沒有大哭,反而小小聲的叫著親人,隱忍而剋制,透著恐懼。


  這並不尋常。


  齊蜮也看到了人群之中的他的小女兒。


  小女兒是他最小的一個,今年才不到十歲,比路遙還小,她兩行清淚掛在臉上,怔怔的看著齊蜮,縮著身子,一副想痛哭又不敢的樣子。


  齊蜮心痛如刀攪,有心想問家中其它人如何,卻問不出口。


  現在時機不對。


  他察覺到了如貴妃十分不善的意圖。


  齊蜮身邊的將士們都喘息著,帶著怒火和擔憂,悲憤的看著城牆之上。


  他們是真的怕呀,怕上面的人發瘋發狂,將他們的親人從城牆之上推下來,或是殺掉……


  他們雖悲怒,卻彷彿被制住了首尾的猛獸,並不敢再妄動。


  他們的命門和軟肋都被捏在了別人的手中。


  有風吹過,卻吹不動僵住了的他們。


  兩軍對峙。


  城牆之上,謀臣過來了,道:「敬告諸位將領,新帝已經攜了親信人等,逃離了洛陽城……」


  嘩……此話如同投入沸油中的水,一時之間,大軍之中都騷亂混亂起來。


  逃了,又逃了……


  那他們這些大軍算什麼?!被遺棄了?!


  他們來救駕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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