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家書
路遙大笑,道:「你比我思想還要先進啊,不錯不錯,以後你也別修道了,我看做個婦女之友就很合適,以後有個婦女部門,你做頭頭就很好……」
王謙哭笑不得,道:「你真大方,賞我這麼個官做,得,我若真得了這官,以後也算名垂青史了……」
「以後再接再勵,繼續忽悠成王,硬石頭他們,」路遙笑道:「從國家大義上一扯,他們再迂腐,其實也會答應,都是心中有國有民的人,算是寬和的了……」
王謙道:「其實真正的改革是做教育。」
路遙正色道:「不錯,是做教育,教育與路政一樣,都是燒錢的,但是投入二十年以上,二十年後,它就有強有效的回報了……」
「教育中,告訴學生們,男女都是一樣的人,都有人權,二十年後,五十年後,一百年後,一代代的傳承下去,革新自然完成,真正的革新是思想革新,因為,未來屬於這些成長的人,年輕的一代……」路遙道:「所以教育不能省,它與路政司一樣,都屬於真正的核心部門。」
「最近有與璋兒通信么?!」王謙道。
「嗯,兩三天一封,我也與他提了路政司和教育革新的事,璋兒只說放心大膽的去做,出了事,有他兜著呢,亂不了。」路遙失笑道:「這小子是真信任我,若換個人來,一定說牝雞司晨,政務交由一個女孩瞎指揮了……」
「你的每一頂事都很稱,決定的並不倉促,幾乎都照顧到了該照顧的人的利益,所以才能成事,這一點上,很難得,與那些只想革新,卻不顧後果的人不同,」王謙道:「二十年後,必有成效。我拭目以待。」
「但願如此,我想做的是打破王朝更替的輪迴,讓百姓少受些苦,國家興盛起來,也少受侵略。」路遙道。
「你與寧王說的倭國的事,是真實發生過的?!」王謙道。
「嗯。慘重的屈辱歷史,可也是血與火的教訓和涅槃重生,」路遙道:「那個時候太落後,所有國家都來搶地盤,搶一切能搶的利益。我既然在晉陽做了這些事,只想著,既然做了,便不會再選擇同樣的一幕,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是中原去奴役別的國家……其實我這也是自私的想法,然而,誰還沒點私心呢,我畢竟是這片土地上的人。」
王謙嘆道:「中原自然不能任由人去欺負而不反擊。」
路遙道:「不說這個了,你說那定遠侯的事還真的有點棘手,該怎麼辦呢?!」
「我來也正是想與你說這個事,」王謙道:「不管不像樣,可是管也不好管,早已派人去京城探過,定遠侯府上的人都被守的死死的,除了自由受限,其它衣食無憂,想要帶出來,何其艱難,況且,這事,還是要問一下阿金方好,還有定遠侯本人的意見,我看他之志,怕是不想效力於任何勢力了,但是,現在新帝就是想逼他回去,怕是走投無路,想要用他的,但是,只怕也不太放心……」
「非本心去為他效力,怎麼可能真心,新帝自然也會萬分防範於他,」路遙擰了一下眉頭,道:「這件事,我問問璋兒。」
「也好。」王謙嘆道。
定遠侯收到家書的時候,人已經僵住了,臉色上的輕鬆和淡泊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有的只有深深的憂慮,滿面的愁容和死寂。
齊尚書特意趕回了家,見到他坐著發獃,便道:「你打算怎麼辦?真的回去嗎?!」
定遠侯彷彿回過神來似的,道:「不回去能怎麼辦?!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嗎?!」
齊尚書道:「新帝給你下了通牒?!」
「沒有,沒有旨意,只有家書,然而……你看看吧,」定遠侯遞給他道。
齊尚書接過來看了,信中沒有提及新帝分毫,只說了侯府得了旨意封了世子的消息,以及家中人俱都平安的消息,其它都無一星半點。
可是信都寄到了這裡,只怕侯府的人是不知道具體地址的,能寄來,就是新帝的意思。這是恩旨,也是脅迫。
「世子,只有王爵才會策封世子,侯爺只是侯位,只能立下子嗣襲爵,萬沒有策立世子的道理,這聖旨不祥啊,若回,你可封王,」齊尚書道:「你若不回,他們就以世子之禮下葬了。」
定遠侯不語,臉色黯沉。
「新帝,真的好沉的心思,這就是帝王之術吧,」齊尚書道:「只是既然要用你,何不早早留下你,現在這番,讓人心寒,」這樣的帝王,讓齊尚書覺得有點恐怖。
定遠侯喃喃道:「這段時日像一場夢似的,快活,然而,夢卻要醒了,你知道嗎,我在碼頭上,雖然每天勞累,吃喝也十分平常,然而,我卻覺得充實,我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去考慮,心中是真的快活……然而現在,我心好累,像壓了重石似的壓抑……他既不信任我,為何還叫我回去?!」
「知你是一柄利劍,想要用你,卻還是要將你困在一定的籠子範圍內,他才放心,」新帝道:「他怕你背叛。」
定遠侯道:「晉陽會放我走嗎?!」
「應該會吧,」齊尚書道:「城主不是強留人的人,只是,我私人是不想讓你走的,晉陽也是,城主和公主也是……」
「可還是會放我走,」定遠侯道:「晉陽有仁有義。」
只可惜,只怕想要與晉陽結緣,怕是要下輩子了,因為定遠侯做不出不顧家眷的事來。
只是想到晉陽,還有阿金,他就難受的很,就好像,兒子,以及心中的志向,都要下輩子才能真正的實現了。
齊尚書沒提阿金,定遠侯不敢提阿金,齊尚書就更不能提了。
良久,竟是啞口無言。兩人無話。
晚上,定遠侯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了,黑暗之中,借著漆黑的夜,紅了眼圈。第二天一早,留下一封信,人就消失了。
齊尚書看著信,「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