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水匪

  阿水心中是震驚的，他個人的氣勢是不同的，抬著頭看向天空中那條龍。


  龍神其實感覺到了人類的真心感激，所以當他沐浴在一片功德值中的時候，連靈魂都覺得震蕩的，他覺得路遙說的對，只有他自己掙來的，才有真實感和榮耀感，若不是自己掙來的，無論怎麼都少了一點真正的融入和認同。


  以往他雖立於城牆之上，但是對晉陽是沒有歸屬感的。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好似他隱隱的覺得這些人既入了晉陽的水域，便是他龍神護佑的人。誰也不得欺負。


  這種感覺，很微妙。


  他以前是萬不會想到人類的，可是現在，他面對人類的渺小，突然有了一點完全不同的感悟，還沒等到想明白，便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勢，思緒被打斷，他便往下來了，直接到了船上站著的阿水的面前，巨大的龍頭打量了他幾眼，眼眸不屑，哼道：「……又來一個……」


  這語氣有點討厭的樣子。


  阿水愕然，汗毛都豎了起來，大冷天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也不明白這條龍的意思，一頭霧水，手腳僵硬，呆若木雞，不知應對。


  船上諸人卻是對龍神拜了又拜，見龍回到城牆上舒服的伸展肢體窩著去了，這才扶了人回了船艙。


  他們雖凍的不行，可是精神頭卻好，此時王縣令與大夫也都趕到了，忙忙的給人瞧身體，一面聽著那人繼繼續續的道：「……我們的船快到晉陽水域的時候，晚上睡的好好的呢，就被一船人給悄悄的圍了，原以為……是搶貨物的，誰知道，他們要的不是貨物，是想要殺人……我們感覺不妙，當時真的是嚇的呆了……誰知道天不絕人路，正好龍神出來巡遊，倉促無奈被人逼急之下，為了保命便跳了江，幸而龍神憐惜，將我等一一的救上來了……這才撿回了一條小命……」


  說到傷心之處，又是淚如雨下。


  眾人聽了一陣唏噓，嘆道：「也是你們運氣好，若不是龍神經過，只怕得不明不白的死了……」


  王縣令聽了臉色也大不好，道：「此事我會報由城主，你們所受的委屈，總要有一個說法才成，不管是南廷的，還是北廷的人，都不能在我們晉陽水域如此胡來。是官是好，是匪也好，若被我們水軍捉住，也只管當匪一併宰了餵魚。」


  這話說的霸氣又戾氣，由一個文官說出來，卻又好像協調的很，彷彿理所當然，十分坦然。


  那人聽了便扯了蒼白的臉笑道：「我知道只要回到晉陽，城主一定會為我們做主。」


  「安心的好好養著，命要緊，你船上的貨，我通知商行來提取，再與你結算，你養傷的費用，官府給你們出，」王縣令道。


  「多謝明府，」那人眼眶一紅，哽咽了。


  王縣令對大夫道：「要用藥的，儘管提用，不要一味用差葯，要多少錢，與衙役們報個賬，我叫人去與你直接結算。」


  大夫笑應了，道：「明府放心，雖受了半夜的凍，到了我手裡，包管妙手回春。」


  現在大夫不好做呀，因為晉陽的醫院競爭力太強了，而且裡面收了很多杏林高手，做了醫生，若不是醫院顧不上來太多的病人，外面的大夫，只怕都沒生意了，所以大夫十分乖巧，萬不敢將招牌砸手裡的。


  王縣令道：「此事重大，我親自去見城主，今日之事多謝各位。」


  「應當的，都是在外做生意的，能相互照料便相互相助一二，如今得了晉陽庇護，我們已經很幸運了，」不少商人嘆道。


  王縣令待安頓好了，這才匆匆的走了。


  阿水有心想幫上一幫，倒無處插手的，只是怔怔的站著。


  那人喝了熱熱的薑湯，與其它幾個凍的不行的人臉上也冒了點血色了，不再那麼蒼白，只道：「……若非龍神護著我們回來，只怕我們的船都開不到晉陽城，在船上是真的被嚇傻了，只顧著划船，想要早早的來碼頭上，心裡才能稍安，憑著一股子氣，總算是來了，若沒這股子氣，只怕根本都撐不到這裡來。這裡好呀，這裡，叫我們都有安全感，回了這裡，才覺得像是回到了家了……」


  一時之間，又驚又嚇又安心，又難受，眼淚就不爭氣的一直掉。


  同在的商人有些做大商人的，都忍不住抹了一下眼淚。


  他們在外行商不知道受了多少匪徒的氣，有些匪徒，不光要錢，還要人命，還會勒索。


  他們都受過苦，有些幸運的，搶些錢財便罷了。有些是連命都不剩啊。


  當年多少商人出來行商，都是花了大本錢，到處借錢來做生意的，結果被匪徒一搶，血本無歸，傾家蕩產，這些事，不計其數。


  晉陽去年剿了不少，今年這些，只怕根本不是匪徒。


  胡商回過神來道：「……怎麼聽明府的意思，不是南廷的人，有可能是北廷的人？！」


  眾人都回過了神來道：「只怕明府是有什麼消息和懷疑，這些日子以來北廷一直沒有什麼動靜，只怕暗地裡的動作不少，這件事，只怕裡面的陰謀深著呢。」


  十分有可能是北廷的人冒充南廷的人，想要來激化矛盾了。


  若真是此居心，只怕心不小啊。


  現在馮騏馮驥二兄弟人在武陵武陽郡，若真是激的雙方開了戰，北廷正是得益者。


  一時間竟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碼頭上鬧鬧攘攘的，不少人聽了這件事，都跑來問情況，大家也並不避諱，都一一的說了此事，並彼此叮囑回程要小心謹慎一些方好。


  還有些人，都對著城牆上的龍神拜了又拜。


  阿水若有所思的下了船，看大夫都煎了葯，眾人服侍的無微不至，商行又派了人來接交貨物，十分細緻的樣子，知道自己插不上手，便下了船了。


  若真是北廷的動靜，只怕是真的想要逼晉陽與馮家兄弟打起來了。


  這馮家兄弟可是個好身手的，將門英才，看來他得早點出發去武陵武陽郡。此事還需徐徐圖之，能兵不血刃是最好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