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日子

  婦人們感動萬分，道：「以後家中諸事萬不叫男人操半分的心，定讓他好好做事學習，不會分心。」


  一直忙亂到太陽快下山，院子里的亂象才漸漸的算是收整完了。


  一個個院落里，婦人摸著軟乎乎的被子，道：「這個厚些，給娘蓋。」


  「不必，這裡燒著地暖呢，怕是蓋厚了晚上出汗兒，」老婦人道：「用薄些的吧，我剛剛問過管事的人了，說是晚上並不停供暖，言是這裡的煤只要冷天都是不限量供應的，不叫我們冷了凍了。叫家中男人分心的。」


  婦人很是高興，道：「晉陽的煤，果然名不虛傳。娘，我聽聞除了食堂，還蓋了一間澡堂子呢，不僅有男澡堂，還有一個小的女澡堂，言是以後燒了熱水，可以定時去洗澡。冬日裡竟也能洗澡了，這真是想都沒想過的待遇……」


  一家人正說著，外面有工作人員進了院落，家裡老人女人孩子全部都起了身迎了進來。


  工作人員笑呵呵的，道：「不必客氣，快坐下，我是來送東西的。」


  「又送東西，這，這可……」老婦人不好意思了，道：「一時無功，卻受這諸多東西，便是真做了官也沒這樣好的，萬沒料到，咱們這樣的人家也能有這樣的禮遇，」說罷便開始抹淚。


  「老人家可莫哭，以後這樣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這算什麼，」工作人員笑著道：「去年來的匠人，今年都在衙門裡做事了，年年都有獎金，東西不值錢，錢卻值錢兒，以後您安心的養老罷。」


  老婦人笑了，眼中全是淚光。


  「一些飴糖和果子，還有幾瓶酒，以後還會再發的，得要看以後分配了，」工作人員道：「對了，這是糧票，一家皆有百斤，這糧票可以用來在食堂吃飯，若是吃不完的，可以出去拿了買東西，都是通用的。除了這家屬院，外面的食堂也是能用的。以後若是想在家做飯，自個兒出門買菜，晉陽菜米油都便宜，若是忙不過來便在食堂吃，只需要帶上糧票就夠了……老人家收好。」


  老婦人接了收的緊緊的，眼眶又紅了，哆嗦著嘴唇，竟是再說不出話來了。本來還愁著晚上吃什麼呢。


  「大人二兩糧票，孩子一兩到半兩，看個兒，」工作人員笑道：「都是幾兩的散票，所以多了些，還請收好才是。對了，晚上食堂開飯，過半個時辰就開了，只怕食堂小人坐不下，還請帶上碗去打回來在屋裡吃。這是碗和鍋……」


  「哎，哎，」一家人都應了，竟是雜物擺了一大堆在屋裡，「您坐坐，您看初來也沒有茶水，不然喝點茶水。」


  「不用客氣，下次再喝，」工作人員呵呵笑，道：「我得趕去其它院落了，可不能叫他們誤了飯時兒。」


  老婦人送出來道：「這就走了？！」


  「走了，老人家莫送，天冷路滑，若是想看晉陽城的熱鬧，待天暖和了，叫家人陪您去，天晚了冷了，叫家人打回來吃飯吧，在煤爐子上熱一下便可。」工作人員笑道：「若是食堂東西吃厭了，便出門去打打牙祭也是可以的，糧票通用，只是外面略貴些，但是滋味好。」


  「吃不厭，哪裡能吃得厭？！」老婦人道：「……以前都吃不飽呢，哪有能吃得厭的？！」


  工作人員笑了笑，又搬著東西去了下一個院落。


  「奶奶，我聞到飯香味了，食堂在做飯了嗎？！」幾個孩子圍著她道。


  「在做飯了，」老婦人又哭又笑，道：「把鍋碗洗一洗兒，一會子去打飯，把你爹的酒也燙上，咱能過上好日子，可都託了他，以後可得好好侍候好了你們爹，這般好日子，哪裡能想到呢，以前竟是想都不敢想的，真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婦人忙應了一聲，帶著碗鍋到院子里的小廚房裡洗東西了，去了后才發現水桶里水是滿的，顯然是有人幫他們全打好了。


  她眼眶微微紅了紅，看著廚房乾乾淨淨的，灶是新砌的，廚房也是在院子里新砌改造的，顯然為了照顧他們的生活方便的，一時間竟是暖意融融，溫暖的東西在心中滾燙的厲害。


  漢子笑呵呵的回來了，道：「我幫你洗碗。」


  「不用，我來，你歇著吧，」婦人道：「以後咱家的好日子可全看你了，你可得好好乾活呀。」


  「這是自然的，剛剛我們在食堂登記了一點擅長的本事，我是鐵匠，原以為不被重用呢，沒想到，還能得到這般待遇，」漢子蹲她邊上，道：「說以後若是乾的好，有突出貢獻，還有獎金，現在衣食住行全被包了，孩子上學也有學堂免費收，有人接送，就算家屬想要出去工作，也會安排。」


  婦人吃了一驚，道：「啊？！女人也可以出去工作嗎？！」


  「當然，老人有人管了，孩子們都去上學了，婦人在家閑著了，若是呆不住的，就出去上班，福利也好，我聽說了，毛紡廠的女工，一個月的銀子有三到五兩呢，若是有貢獻的，還有獎金。」漢子道。


  「這，這麼多？！」女人心動了，道：「真的有這麼多？！我們老家一年累死也只這麼點三五兩銀子啊。」


  「有的，聽聞毛紡廠很賺錢，這也是晉陽才有，毛紡廠是織羊毛的，自然賺錢，打鐵，我估計是因為拖拉機上要人嘞，你是不知道，拖拉機可是個天賜的神物嘞，」漢子本就是老實的性子，平時打不出個悶屁來的，現在卻跟活嘮似的，顯然是極為興奮的。


  「可以去呀，」婦人道：「娘雖然年歲大了，可是這裡又有暖氣，又有食堂，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孩子們也不用人管了，多好，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幹活。」


  漢子道：「那我們商議一二，明日我再細問清楚。」


  婦人高興的不行，道：「嗯。」


  「女娃也必須去上學嗎？！」婦人道。


  「必須的，有女學，」漢子道：「言是女娃以後也有出息的，不能浪費人才。若是有天份的，只怕不比兒子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