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吃飯

  馬氏臉上全是笑意，定了定神，對他們道：「你們不用緊張，遙兒雖是公主出身，可是身上向來都沒有架子的，以後時間長了，你們便知道了……」


  婆子，老啞巴，還有幾個小丫頭子都乾巴巴的點了點頭，看上去還是十分緊張。


  正說著話呢，王縣令帶著衙役進來了。林大虎忙迎出去。


  王縣令笑著讓衙役抬了東西進了廚下，對林大虎和馬氏道：「是一腔羊，馬上年關了，正好在殺羊，便先送上一頭來，待吃完了，我再送來……」


  林大虎道：「這，這……」


  王縣令是送習慣了的，以往雞鴨羊的總是送，今日更是送了不少，不僅有羊，還有魚，「千萬要收著才是，這都是我的私產買的，可不是用的公家的錢。」


  他笑著道：「魚是剛捕上來的金絲魚，可真是難得呢，養了一個春夏的捕，秋冬一開捕，網子里全是大魚，這魚給用雞蛋蒸了，女娃娃們吃了定然是好的……對了，還有這些，這些果子，饢餅的，全是兩位王爺給送來的，他們好像是尋著什麼京城來的商人買的，說是京中口味，說以往公主好像確實喜歡的，一併買了不少送來，給公主嘗嘗可是京中的味兒……」


  林大虎搓著手，直道：「……這可怎麼好，這可怎麼好？！」


  馬氏道：「大人留下用飯吧……添雙筷子的事，秀才爺帶了好酒來，大人也嘗嘗味兒，馬上也要到飯點了。」


  王縣令卻連連擺手，道：「這可使不得，我留下來倒沒啥，這些衙役若也一道留下來，可不把你家吃窮了，不留他們也使不得，我得走了，你們慢慢聚，改日我們再來拜訪，」說罷便風風火火的要走，又道：「……外面一堆要送禮的，都被我給攔了，只送了兩位王爺的來，倒不是給他們面子，而是他們與公主有舊，加上果子新鮮這才放了私的，其它的我都給攔了，若是有漏進來的，看公主意思，公主若收便收，若不收，便打出去，我留下幾個衙役在外頭盯著，萬一有不識趣的叫他們全趕走，一會兒還望林兄給他們管個飯……」


  「好好好。」林大虎忙不迭的應了，笑著道：「一定給管飯管酒。」


  王縣令說什麼也不肯留下用飯，便出了院子門，笑著道：「不用送，我得走了，城裡亂著呢，因為龍的事，都一個個全沒心思幹活，全在街上涌著，」


  說罷真走遠了。


  王縣令走到巷子口，道：「公主可回來了，你們別眼巴巴的湊進去吃飯，可知道？一會兒林兄要叫你們吃飯，別進去，人家一家人聚著，可別不識趣。」


  幾個衙役忙道：「不敢不敢，龍就在上面呢，哪裡敢托這個大。大人都不敢，咱們哪敢？！」


  他們笑嘻嘻的道：「一會子端碗飯在外面吃也得了。嘻嘻，這個活兒好，能看到龍近距離的……不過大人，這林家院子太小，我聽到龍抱怨了，原來龍神會說話嘞，他想盤下來，林家不夠大，他下不來……」


  王縣令抬頭一看，可不是嘛，便笑道：「龍神威武，也得有好城給他盤鋸啊，幸虧晉陽的城牆夠長夠大，不然可真得夠嗆的……」


  說罷又不放心的囑咐道：「若有來打探的，來送禮的，來湊熱鬧的，一律客客氣氣的先謝絕了。公主只怕剛回只顧與家人團聚的，顧不上與他們說話。」


  「知道了，大人放心，一定好好的攔著，不讓他們輕易給進院子，他們必不敢造次的……」衙役們笑嘻嘻的指了指天上道。


  王縣令心中十分高興，只差要唱歌了，道：「我得走了，這城裡再這樣鬧騰，怕不得鬧上一天一夜……」


  說罷便風風火火的跑了。


  林大虎不一會便小跑著出了來，原來是送了手爐過來，是用棉布包成的灌了熱水的爐子，道：「委屈幾位大冷天的守著了，一會子酒燙熱了再拿來給幾位暖暖身。」


  「林兄客氣了，」眾人忙客氣的道：「這些都是咱們的職責，林兄莫忙，先回家去吧……」


  「唉。」林大虎便回去了。


  衙役們嘆道：「這位林兄，著實是個好人，女兒成了公主，他也從未真正的得意過，若換了旁人，只怕得勢的眼睛都長天上去了。」


  「是啊。」眾人都紛紛應和道，「這個林大虎是林家的異類，那個林家……」


  一個衙役指了指巷子拐角處的方位，道：「可就是奇葩。」


  「林大虎定是上輩子積了德，才能娶了這樣的娘子，馬娘子出身名門，生的女兒也教養的好，都說娶妻娶賢，這樣賢德，才能福澤後代……」


  「是啊，對公主也是真疼，不管她是不是公主，都一如既往，光這樣的心在記，也難得公主時時的惦記著……」


  「大約是疼到了心裡去了，孩子是最敏感的，疼不疼她，其實她們都知道……」


  ……


  眾人皆道：「可不就是如此？！」


  香噴噴的羊肉火鍋，還有鹵的賊香的羊蹄子，加上滑蛋蒸銀魚，各種果子，酒，蔬菜，和各種肉類，都給端上了桌子。


  端了三桌子，路遙洗了手就首先抓了一根羊蹄給啃了起來，眾人一開始有點拘束，後來就樂了，也都吃了起來。


  馮恭看她還是與以往一般的性格，難得的道：「在宮中可是吃不著這樣的？！」


  「沒錯……」路遙一面啃一面道：「皇帝吃的都是最精細的，那羊身上，也就只有最好吃的肉才會進宮，進他的嘴之前還要各種試毒，真吃到嘴裡，早冷了，所以雖然好吃，可是真的冷，我都自己去御膳房，或是出宮自己去尋吃的，」


  王謙見馬氏和林大虎雖然不主動問，卻也是想知道的，便笑著道：「可不是，她一進宮，可把宮裡給翻過來了……第一步先把御膳房總管給收買了，為了方便吃點熱乎的。」


  馮恭聽的也笑，以往帝王家的事不可議論，可是他想到馮璋，晉陽馬上也要成為帝王家了，好像說著也沒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