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關著
這些歲月里的漫長時光,早已經將他的一些桀驁磨的差不多了,沒了多少凶性。
在馮璋面前,雖然還是不肯低頭俯就,張牙就要威脅罵人,但是骨子裡是真的臣服,而且十分怕馮璋。
越是舞爪,其實越是內里虛的很。
不過璋兒前世一定是極為強大的,現在他的神血在覺醒,沒怎麼費力,還是能困住這條龍,哪怕這龍現在十分虛弱,可能沒有前世萬分之一強大,但是璋兒以人的軀殼能做到這一步,已經萬分的強大了。
「真是沒想到啊,」王謙嘆道:「龍,金山,都有了,加上高產糧種,晉陽也算是有了一擊之力了。」
阿金道:「有龍的威信在,天下人找到了這個信仰,只怕晉陽多了一絲名正言順。」
因為是天神的旨意,改朝換代,都有了底氣。天下人只會買賬。
因為古人就是迷信這個。別說古人了,就是在現代,如果真出現這麼一條龍,全大陸的人都能沸騰起來。
若這龍真到了晉陽,只怕全晉陽,甚至全天下都能像打了雞血一樣激動吧。
這幾乎算是理所當然的。人類脆弱,渺小,所以崇拜強大,強大包括強者和智者。超出人類普通的水準的水平,他們都會不自覺的臣服。
一行人休息夠了,便上了馬,但是路遙實在是騎不動馬了,馮璋還是太小了,他根本沒辦法抱著她。
還是王謙脫下外衫,道:「遙兒到為師懷裡來,為師抱著你騎馬,剩下來還有很多的路要跑,要馬車不現實,在外面只能這樣將就了。」
馮璋還沒來得及說話,路遙就已經過去了,親密的道:「好好好,這樣輕鬆多了。」
阿金道:「先生抱不動的時候我來換手。」
王謙笑著道:「如此甚好。」
路遙從小過的苦,人很嬌小,王謙將外衫打了個結,做成一個布兜狀的,將路遙往裡面一放,再一系就繫到胸前去了,路遙跟個繭寶寶似的,把臉一遮都可以睡覺了。
阿金道:「主子,你也要歇歇嗎,阿金抱你。」
「不用。」馮璋皺了皺眉,眉目之中,有一股不悅。
阿金很少見他喜形於色,見狀也不敢多說,確定他不是逞強,就自己上了馬。
馮璋單獨騎了一匹馬,奔跑的時候,看著自己拉著韁繩的小小的手掌,他想要快快長大,長大到,可以為她遮風擋雨,強大到可以抱著她奔跑,強大到可以撐起這片大陸的天,讓她高興。
現在還不夠,還遠遠不夠。他太弱小了,弱小到連抱著她騎馬都不夠。
馮璋心中有一團火,眼睛里也有一股火,那是一股渴望強大的火苗。
王謙見路遙雖累的很,卻被顛的沒辦法睡,怕她難受,便小聲問道:「那龍是不是與璋兒有什麼過結?我看他自稱本神。」
「他也是天神之位上的龍神吧,看樣子應該也算是上古神了,不過神也分高低的,他是龍,曾是璋兒的坐騎,」路遙道:「他自己說的……」
「坐騎?!」王謙咋舌道:「璋兒前世得多強大啊,那他現在怎麼是這個狀態?!」
「他肉身沒了,被璋兒扒皮抽筋弄沒的,所以他恨璋兒,璋兒把他封印了,若不是機緣巧合,只怕他永遠也沒有出來的一天,」路遙道,「雖然璋兒投胎為人,可是他還是很怕他。我想璋兒身上有神力,他不敢惹吧,」
「看出來了,璋兒能輕易制服他,」王謙道,「扒皮抽筋,委實有點狠。」
「這個我得向著璋兒說話,真不能怪這璋兒,龍暴戾而兇殘,他雖是上古神,卻從不將人類生靈放在眼中,吃了一些孩子,璋兒一怒之下就將他抽皮抽筋封印了……」路遙道:「沒有讓他灰飛煙滅,算是網開一面了。」
「吃人?!」王謙怔住了,道:「著實該殺。」
「你別太崇拜這條龍,他可不算是什麼好東西,」路遙道:「他能出來,算他運氣。」
識海中的龍十分氣怒,噴著鼻子道:「小丫頭,你說本神是東西?!」
不過他現在的話,王謙已經沒辦法聽到了。
路遙直接不理會他。無論他怎麼叫囂憤怒,她都不理,這龍真的要磨磨性子。
「如此說來,璋兒雖然無情,卻還有底線,他是直接連底線都沒有……」王謙道:「不對,他不是沒有底線,而是,他從不將人類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或是不值得對待的東西一樣看待。」
「嗯,就像人類對牲畜,他至今也不覺得吃人有什麼問題……」路遙道。
「那就難辦了,怎麼馴服,這種神,可以屈服,可是,我們認同的東西,他永遠也不可能真正的認同,」王謙擰眉道。
「沒關係,不認同就關著吧,」路遙淡淡的道。龍又開始劇烈的咆哮起來。
「算就是龍,再強大,論智慧,他只怕還不及我,既到了我手裡,看我以後怎麼收服他。」路遙道。
「收服?!你做夢,本神絕不可能屈服於區區人類。」龍怒道。
「也對,」王謙笑道:「對智慧上,就算是神也不是人類的對手。」
王謙笑了笑,看著前面的璋兒,道:「一直擔心的問題,好像不會出問題了,對嗎?!」
「是啊,」路遙笑著道:「璋兒本性不壞。」
若是壞的,冷漠的人,不會以這樣的理由來殺死自己的坐騎。
就算是有些漠不關心,但不觸犯的東西,他也不會輕易去觸犯的。
師徒二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王謙也終於放鬆的笑了。他不再擔心馮璋無緣無故的傷害世人,他就算擔憂,也只是擔憂路遙不在,他會不會發瘋。
所以,剩下的只有留住路遙就行了。
「這龍,還是得你來馴服,」王謙道:「璋兒交給了你是信任你,責任重大啊。」
路遙道:「我也想辦法與他講講道理的,煩也要煩死他。」
王謙哈哈大笑。
馮璋身體綳的很緊,雖然沒有回頭,但是就是很不高興。
這一路上,避開人,一道狂奔,到達一個僻靜的山處的時候,一行人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