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核心

  「六九商行？！」成王道：「不對，此人好像是京城的，他怎麼會來這裡，上一次我有點印象是因為他在路遙的火鍋樓。」


  寧王似乎也反應過來了，道：「王兄，你是說？！」


  成王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道：「懷彰果然心向著這兒，一直在為這兒輸送人才。」


  「那咱們呢？！買一送二，打包來的？！」寧王的表情有點裂，道：「這個臭丫頭，心思倒極多，就是她將咱們一併賣來了。」


  成王倒沒有不忿，不再耿耿於懷，只是道：「咱們是被劫來的，那王老實應是自願來的，這麼重要的東西，幾乎是一個核心的東西，馮璋交給了他，除了他是一個合格的商人以外，還有什麼？！」


  「因為懷彰，因為是懷彰介紹來的，是嗎？！」寧王道。


  「沒錯，看來咱們是料的輕了，懷彰在馮璋心中的份量絕對不輕，」成王道：「你可打聽過這王老實人如何？！」


  「具體性格不知，只知是個中年商人，」寧王道：「六九商行在前朝也曾活躍過一時，是皇商中的頂級富貴人家了，只是到了本朝，就沒落了些。」


  「他卻懂時移事易，知道下血本投資，也個豪賭的厲害角色，絕不簡單，他能拿下這個來，就說明他的本事可見一斑了，就算不是頂級聰明的，一定是個大智若愚的。」成王道：「此物，是個好物，卻也燙手，只怕沒點魄力，平常人不敢碰，光保密這一項，就極為艱難了。一旦泄漏，晉陽豈會放過他？！」


  寧王搖搖頭，道：「雖然保密，可是王兄怕是料錯了，晉陽並沒有讓他保密的意思，是他自己想要獨吞下來。那個叫什麼蒸汽機的原理是公開的，只是，除了他，沒人能看得懂罷了，都不明白，琢磨不透……」


  成王駭了一驚，道：「在哪兒呢，公開的秘密？！我看看……」


  寧王道：「你等下，我去找找，問問人。」說罷便跑開了，與幾個商家商議了一番，很快就拿回來幾張紙。


  「就這麼幾張？！」成王道：「莫不是核心被人隱了？！」


  「沒有，這是全部了，只是這天書一樣的圖紙和原理，誰懂？！最近城中一直在議論著這個事，沒人明白，城中人便說這是天賜之書，之物，是上天給與城主，城主給與全天下人的恩賜……」寧王道。


  成王打開看了看，道：「這是？！」


  他看不懂。


  看成王呆了，便道：「不是王兄一個人看不懂，最近城中書生，但凡識字的都在識破這個，尤其是商家，都瘋了一樣的破解，可就是沒人懂，所以王兄不必懷疑自己是個愚夫。」


  成王並不是受了打擊，而是嘆道：「我見過這個，之前在京城，偶然看到過路遙在寫寫畫畫，我還以為她畫的是什麼鬼符類的東西，沒想到……竟是瞎了狗眼。」


  寧王吃了一驚，道：「王兄，你是說……？！」


  「沒錯，此物出自路遙之手！」成王道。


  寧王沉默了一瞬，道：「怪不得馮璋如此看重路遙。」


  成王看了一遍，發現有些字都看不懂。


  「哦，對，這是簡體字，和數字，王兄怕是一時不明白也是有的，」寧王道，「看來理論與實踐還有巨大的距離啊……只怕咱們這個腦子是琢磨不透了。核心的原理就在這兒了，但是核心的技術在王老實手裡。他捂著，沒人知道，其它商家都快瘋了，都想發這個財，但沒這個命。」誰叫他們與路遙沒交情呢，人家王老實就能得到，他們就不成。


  成王看不懂，便只能作罷，卻是道：「不打算捂著是什麼意思，與那些種子一樣，擴散開來，成為天下人的東西？！他就不怕嗎，不怕南廷和北廷的百姓也得了去？！」


  寧王看道：「看晉陽這方面的意思是蒸汽機生產出來了，像糧種一樣發是不可能的，應該是想直接賣織機，或是拖拉機了，應該還有別的生產線……」


  寧王最近也懂了不少新詞，老聽人說，漸漸的他不恥下問，也慢慢的懂了。


  「雖然不知道一條線需要多少投入和成本，但是王老實如此執著，怕是一本萬利的。畢竟煤這個東西，雖然具有危險性，可是比用人力成本低，到底都有，」寧王道：「最重要的是效率高。晉陽的商人，最近議論最多的就是這個東西。」


  成王思忖著，站在織坊前面，看著人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熱鬧非凡的場景，道：「這麼一個新奇的東西，給全天下帶來的將是一場風暴啊……」


  「誰說不是呢，」寧王道：「原本我以為人力若省出來了，豈不是很多人失業，成了閑人，現在才知道，只要市場活躍起來了，人人都有飯吃，王兄，你看看這街上來來去去的人，他們的臉上，他們的眼神，哎……世界之大，以往是我們閉在殼子里空想得多了，事情不是想的，是做的，問題不是瞎想出來的，是要去解決的，橋到船頭自然直，以前我們擔心的東西，到了這裡，竟然變得可笑。王兄知道這城中提供了多少個崗位嗎！？」


  成王都不用算，光看著就行了，他幽幽的長嘆了一口氣，道：「糧種一事，已收天下人心，這什麼蒸汽機一出來，將會是巨大巨大的變，這場變，能讓天下變成什麼樣，我也無法預測……」


  「此物是個好東西，」寧王道：「近幾日，書生說，世道是要往前走的，不會後退，也不會沉下去，雖然會拐彎，但是總趨勢是不會變的。」


  「大約這話又是出自那丫頭之口。」成王無奈的道：「這話若在別處，是真的不會當真，可是在晉陽，真是有其獨特的說服力呢。表達著什麼，無非是說晉陽終能定鼎天下罷了。連書生也加入進來了，真是……果然能力，人心，都是無可阻擋的巨鱷，直到有一天將整個天下都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