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大凶

  小太監嘴角抽了抽，卻是不敢接話的。


  大臣都是太子的人，這種話，他無論如何也是不敢多嘴多舌的。他只是冷汗著想，公主對朝上諸事也十分通透，有些人一輩子也看不明白的局面，公主總是一眼就看透了。


  這份明達內秀，也難怪她進了京一直被人為難，卻又一直立於不敗之地。


  路遙回到自己的宮殿，卻發現東西早搬空了，只剩下碧巧和語巧二人，十分委屈的坐在院子里。


  「公主？！」二人見她回來，迎了過來。


  「你們留在這裡，不去更好，陛下那裡終是是非之地，」路遙道：「你們回皇後身邊吧，她會善待你們的，或是去太子那兒，他不至於與你們兩個為難。」


  「奴婢們想服侍公主，」二人泣道，「哪裡也不想去。可是王公公不叫奴婢們二人跟去服侍。」


  路遙道：「聽話，我一會兒送你們去太子那兒，他雖然心胸不大，但絕不至於跟你們為難，你們在那是安全的……」


  兩人便哭。十分不舍的樣子。


  路遙安撫幾句，心中也有點傷感，她們是宮女，想要帶她們走，是絕無可能的。放在太子那裡，反而是最放心的。


  正說著呢，太子人已來了，笑著道：「懷彰。」


  看他還笑著，路遙不禁感慨，太子的修養是真的很好，若是她，估計都翻臉了。


  「你來的正好，我的這兩個侍女你帶回去吧，麻煩善待一二，她們本就是皇后的人，」路遙道。


  太子道：「好，父皇不讓她們一併跟去嗎？！」


  「嗯，」路遙道：「不去也好。」她指了指外面的小太監道：「現在是這個跟屁蟲跟著呢，我走哪兒，他跟哪兒，身後一堆侍衛……我這是行走的犯人吶……」


  太子噗哧一樂，道：「事情能過去就算不錯了，你還得了便宜便賣乖。」


  「你來有事？！」路遙道。


  「我來尋你算賬，我好心將你藏在東宮，是多大的風險，你把我倒賣的快！良心被狗吃了嗎？！」太子是笑著說的，可是路遙卻聽出一二分認真來。


  「你也好不到哪兒去，若不是你坑我，那親王會來找我麻煩？就沒後面這一系列的事了，現在都是連鎖反應，我連自由都沒了……」路遙道：「各坑對方一次，都有損失，扯平了。」


  「好，扯平了。」太子失笑不已，將碧巧語巧打發，卻過來攬住她稚嫩的小肩膀。


  路遙微微一怔，回頭側臉看著他，眼露複雜。


  太子聲音微低了些，道：「……路遙，我不會讓你走的。」


  路遙這下子連頭皮都開始發起麻來，她臉上表情卻是不改，道：「這話什麼意思？！威脅我嗎？！」


  「我知道你的打算，你師父一進宮就到處尋你，是想帶你走嗎？！」太子道：「不會的，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留下你。」


  路遙的眉頭擰了起來，道：「為何非要與我過不去。」


  「路遙，你真的成了我的執念了……」太子喃喃道：「為此，我甚至尋了不少奇人異士，無論如何，你都別想輕易離開洛陽。」


  路遙冷笑起來，道：「說到能人異士，晉陽的殺手是你派去的吧？！」


  太子沒有否認，一直在笑。顯然是默認了。


  「可他沒回來吧？！」路遙道：「你以為你那些破人可以攔住我？！我路遙想走，就一定能走！」


  太子壓在她肩上的手緊了緊，一直盯著她看，胸口也微有些起伏，似乎壓抑了很多的東西，但最終卻什麼都沒再說，只是提醒道：「父皇寢殿似乎有大動靜，今晚你要小心一些，父皇手中有很多的暗衛，各個身手驚人……」


  路遙心中也微驚，正想說話，外面王謙急急忙忙的進來了，臉上還有拂之不去的焦慮，一看太子在，才稍收了收，道：「參見太子！」


  太子鬆開了她，笑著道：「你們二位說話吧，我先帶著人回去了……」


  語巧，碧巧有點捨不得走，可是現在也沒了辦法，她們實在沒可能進陛下寢殿的，路顯榮絕不可能放這兩個中宮出身的人在自己寢殿。


  二人向路遙一拜，道：「公主若以後再搬出來，一定要召奴婢們回來服侍。」


  路遙道：「去吧，在太子殿中，他不會虧待你們的……」


  竟是什麼都沒承諾。


  二人一步三回頭的隨著太子走了。彷彿是被丟棄的小妾。


  太子見這二人這般模樣，無奈的道：「孤又不會虧待你們，以後她若出來了，孤還讓你們去服侍她。」


  二人大喜，跪了下來拜道：「多謝太子殿下體恤，奴婢們感激不盡！」


  「連你們二人也喜歡著她，她這個人，的確討人喜歡。」太子喃喃笑道。


  路遙還覺得肩上疼疼的，暗怪太子下手太重，彷彿要把她骨頭捏碎了似的。


  王謙道：「遙兒，今日你有大凶，晚上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可睡的沉了。」


  路遙道：「你的卦我看到了，我會小心的，想來路顯榮若是真的犯了心病，也是有可能會動手的，你放心，我自有應對之策！」


  王謙哪裡能放得下心來，道：「這對父子，沒一個好東西。為著寶藏，為著晉陽，為著南廷，都不可能會輕易放過你……」


  「我知道，」路遙道：「親王去見路顯榮了，只怕下一步便是安排宗室中人進朝了，這個時候進朝，是送人頭……」


  王謙道：「你是說太子……」


  「嗯。端看今晚，若是路顯榮真對我動了手，便也會想對太子動手……」路遙道：「太子不會坐以待斃的，親王只怕根本不知道面對的將是什麼樣的混亂局面。不過一個炮灰，他也是不湊巧。路顯榮原本是打算將他拉上來與太子抗衡的，但是路顯榮心病犯了，怕是不想再等了。」


  「他想殺太子？！」王謙驚愕道。


  「應該是，但我並不知道他是怎麼打算的，所以親王不足為慮，」路遙道：「況且你聽說了吧，有傳言說路顯榮有病不治，我在火鍋樓聽到的，只怕宮中也有這類傳言，這目的是什麼，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