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難辨

  「無妨，兒臣在意的反而是懷彰，」太子道：「她實在太讓我意外和驚喜，然而，若她以後非要與我為敵，只怕也只會讓我驚慌無措。」


  林皇后見太子是笑著說的，她也有女人的第六感，總覺得現在的太子有點怪怪的感覺。


  可又說不清，到底哪裡怪。


  她便理所當然的道：「你是太子，只要你再進一步，她不過一個平民，自然會依賴於你，她一向是個聰明的丫頭，怎麼可能會拒絕一國太子呢？！就算是南廷的公主，只要留她在北廷，就算她想插翅飛走，本宮也會為你留住她。更何況她有可能不是。不是，便是一介平民，只要你想要用她，自然能用她。」


  「哪有那麼簡單？」太子搖搖頭道：「母后，無論對她是強留還是優容挽留，只要她心性堅定的想走，一定就會走的。留不住的，只能殺，可她……」只怕更麻煩，她是苦願留在北廷的。人在這裡，心卻在晉陽。


  這種情況，反而是最最無解的局面。


  以她的本事，想要躲開南廷，北廷的追擊尋找，也不是不可能，以王謙之才之能，想要護住她在江湖中混的無恙而風聲水起，朝廷忌憚，更不是不可能。


  可她不走，為什麼不肯走。


  這其中的原因，太子心中早有了數。只是，他一直在等著懷彰給自己一個選擇。


  雖然知道懷彰可能會非常固執，可還是非常抱以希望想要將她留在自己身邊輔佐自己，成就帝王偉業。


  他是現代人，會非常努力，將這個世代帶上新的軌跡。


  然而，懷彰似乎也有自己的打算。


  林皇后與太子在說著她的事，而路遙也早已經回了自己宮中，將箱子打開，獨獨的將那塊玉給掏了出來，仔細端詳，可能是因為在富貴窩裡呆久了，沒什麼品鑒名器的眼睛，此時也慢慢的變得尖銳了許多。


  是塊絕頂的好玉，但若非是因為稀有，象徵著權力的獨一無二，只怕可以替代的好玉也多的是。


  但是玉璽產自它，意義便就十分非凡了。


  王謙進來的時候，便聽路遙道：「你見過玉璽嗎？！」


  王謙一怔，笑著搖了搖頭，道：「這個還真沒有。」


  路遙將玉遞給他，道：「聽說玉璽是用這個做成的，你看看……」


  王謙接了過來，小心的看了看，道：「一進宮便聽說你將長公主寢殿給抄了，沒想到還真搶來了好物？是從長公主那裡得來的吧？！」


  「嗯。」路遙道：「本來以為沒機會搶來的，不過倒叫我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所以便得了機會，這些拿出宮去換一換，也有至少一二百萬兩銀子進賬。都是好東西。這玉，若非鬼們提醒，我還真沒覺得稀有。」


  「永寧侯竟然有這個東西，他野心不小，真當國家為自己的私產了？」王謙失笑道：「藏有這種玉，是大罪。」


  「現在他死了，也沒人知道這箱子里有這東西了，」路遙道：「永寧侯的賬目做的跟真的似的，路顯榮估計以為真的有寶藏了，但我想了想，這寶藏，大約只是這塊玉。此玉無價。足以敵國。強者持之，可興國，弱者持之，卻獲罪。」


  「嗯？」王謙也怔了一怔，道：「你確定？！」


  「那賬目太過逼真，所有的東西，來處，甚至是時間，都一目了然，寫的無比的詳細，若真是寶藏，只會語焉不祥，所以，那賬目才是混淆視聽，是假的……」路遙道，「做此的目的，便是吸引一些傻冒不惜一切去尋它，所以註定是被人坑的份。」


  王謙聽她細細的說了，便道：「當年先皇打仗打的國庫窮的都揭不開鍋，年年赤字，就算盜了墓，犯了竊古之罪，也不可能留下這麼多錢財，所以，如你猜測的一樣，的確不大可能。」


  「就算真的搶了多少的富商與士族，也絕不可能留得下來，一國之耗，多大的支出，有這麼多窮奢極欲的大臣與封臣要養，哪還會再剩，」路遙道：「但是我提了出來，路顯榮是信的。」


  「他的性格註定了他必信無疑。」王謙道：「你意在保住如貴妃？！她也是個命大的，若不是你，只怕命都沒了，路顯榮看似對她寵愛，其實這一次下手，真的很毒辣。只怕若知璋兒的存在，必定會先毀了晉陽。現在分散一下這個神經病的注意力也好。」


  「她終究是璋兒的親娘，我總不能見死不救，不能為了保住秘密，而任她隨波逐流。」路遙道：「雖然不喜歡她是一回事，可是希望她死還是活是另一回事了，璋兒的親娘，由璋兒決定以後認不認，所以，我必須讓她活到那一天……」


  「你就不怕如貴妃以後得了璋兒之勢，會生亂！」王謙道。


  「可能吧，但是總不能因此，而將一個人扼殺在此，困難是存在的，人也會是很麻煩的，但是，總是能解決的，璋兒若能一統天下，這點子小事，應能處理得好，他現在的孝子之名傳天下，你不會真以為他是個孝子了吧，孝的方式有很多種，但路顯榮與太后的這種方式，是最狠毒的孝，看似孝，其實早在多年前就將母子情份耗光了。都恨不得算計對方。」路遙道：「璋兒斷不至於此，絕不會縱容她，更不會縱容出一個永寧侯府，為禍天下……」


  王謙道：「太子與路顯榮的確不一樣，進步很多，他勢力分散，絕不僅僅只依賴於林侯府，太子當是璋兒大敵。」


  路遙點點頭，卻是笑了笑，道：「有個像樣的敵手，給璋兒練練級，也是很不錯的，他知道天下得來不易，才會珍惜。才能真正心懷萬民。我希望他心裡永遠有百姓。」


  她聊了這個，又道：「那個賬目雖假的可以，但是第一至第七頁，卻有點古怪，我覺得若有寶藏，應該也是有可能的，不會有萬萬兩之多，但也不會少，藏在哪兒，地圖如何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