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動力

  兩人匆匆的就從田裡上了岸，爬上馬車，往城中去了。


  到了城門口就下了馬車，因為馬車實在沒有辦法擠進門上去。


  「最近城外的馬也多了不少，不少草原上的牧民，千里迢迢的帶了馬與羊來售賣，最近連羊毛都值錢了，也不知道這羊毛有什麼用？！」管家道，「我讓小廝去打聽了，才知道城中打算弄個作坊，用羊毛紡毛衣，說是冬天的時候，可以賣出去，極為保暖……」


  「呃……」王老實自己只鑽研在木質拖拉機身上，聽了此事倒也吃了一驚，不過見怪也不怪道：「這城中出了什麼稀奇事，我也不奇怪了。」


  他平時只讓各大掌柜和小廝到處在城中打探生意上的消息，他們都是敏銳的人，自然知道有些生意，自有商機。


  「不過，作坊還沒開起來呢，就已經有人預訂了，大把大把的訂金往作坊里送，我們怕是搶不上……」管家嘆道：「是郭家與魏家監理會監管的，咱們六九商行，在晉陽城真是一點號也排不上，沒得城主的認可，什麼生意也擠不上去……」


  王老實一聽又愁悶起來，道：「那叫什麼毛衣的，你可見過成品？！」


  「見過，不過遠遠的見過一眼，有低領和高領的，聽說又軟又暖和，又舒服，是用織布機給織出來的……」管家道：「……這個作坊聽說現在只是人工織，又聽說，若是木質拖拉機的動力問題解決了，聽說會將這木質的人工織布機也給改造了，聽說會用鐵器來替代……」


  「啊？！」王老實腦袋裡靈光一閃，道：「……會不會木質拖拉機，其實也是鐵器的？！」


  管家一怔，道：「我一直以為外面是在胡說，難道真的是鐵製品，可是這麼重，怎麼踩得動啊，也太費力了吧，還不如牛拉犁地呢……」


  王老實低聲思索起來，良久后道：「……若是動力問題，真的可以不依靠人力而解決，那麼，效率將會大大的提高，以後……」他甚至想象不到這個社會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他的心裡竟然隱隱的興奮起來，帶著雀躍，進了驛站，他召集的一流工匠早研究了幾天了，但是，他一進去，眾人卻都圍了上來，道：「……這個大傢伙，怎麼可能不依靠外力來驅動呢，這不可能，不可能……」


  「都說是鐵制的，木質的靠人力，也要費點力，若是改成鐵制，怎麼可能？！」工匠七嘴八舌的道。


  王老實道：「毫無進展嗎？！」


  大家面面相覷。


  王老實打開圖紙，盯了許久，道：「……看看這構造，十分精密，而這木質的成品，頂多算是簡陋的替代品，我知道了……城主解決不了動力問題，所以才會用這木質的先替代。」


  工匠們都圍了上來，道：「若是真有這樣的東西，得有多厲害啊，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木質的就節省了大量的人力，若是不用人再驅動，效率又提高，這東西一面世，就能賣脫銷……」


  為首的匠人眼睛微亮，道：「家主，倘若這東西真弄出來了，家主能不能承包下來，一併出產，並售賣？！」


  王老實也是心動不已，道：「……我倒是想，只是鐵器，怕是不容易拿到，是管製品……而且城主那邊……」


  管家急道：「家主，聯絡公主吧……」


  這些匠人，也是世代為商行服務的，聞言也道：「家主，試試吧，倘若真弄出來了，可以說是開天闢地的東西了，也讓我們開開這眼界，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王老實此時心中含著熱血，一咬牙道：「好，既是如此，便一條道走到黑！若成，六九商行，就此翻身，若敗，也心甘情願！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了。」若是再猶豫，六九商行的生存空間，將會被擠壓的半分不剩了。


  當初找上公主的時候，又何嘗不是在豪賭，既是如此，壓上所有，當個徹頭徹尾的賭徒，無非是早輸與晚輸，一刀切，與慢慢死的區別。


  王老實立即便準備寫信到京城了，他招來極為信任的人，道：「……公主身邊，一向都有密切監視，你們去了京城，先去火鍋樓吃飯，尋到機會，再將這信交給公主，不要讓人發現。」


  「家主放心，我等定會機密行事！」幾人道。


  王老實道：「若有消息，立即來晉陽。若是公主不答應，也要寄信與我。」


  幾人應了，拿了信匆匆的趕去京城。


  路遙此時也已經與定遠侯秘密見了面。


  定遠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路遙，心裡都有點說不出的怵意，看她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他嘆了口氣，道：「公主是有事想與我說？！」


  二人不在火鍋樓，而是在一家茶樓后的小院子里，避開了一直監視著的人。


  「是，侯爺現在處境不妙，我的處境更加不妙，所以，想與侯爺商議一二對策，為自保，」路遙道。


  定遠侯狐疑的看著她，不怎麼信任她。似乎在思索著她的目的，一時間也沒有魯莽的回話。


  路遙笑道：「侯爺不必如此猜忌，其實我們的處境都不太好，所以才要相幫一二啊……」


  「公主本事很大，就連齊尚書都能找上你，那塊硬石頭一向頑固不化，遵守三綱五常，天地君親師，親民，忠君，他能找上你，說真的，我很意外，也許，他看的你是他舊主的公主這一身份吧……」定遠侯道。


  「最保守的人，也許也會是最會打破常規的人，這樣的人，一定不再墨守成規，魄力一定是驚人的，你說是嗎？！」路遙笑著道。


  定遠侯見她遞了茶來，此時哪有什麼心情喝茶，只是接了，抿唇不答。


  「人人都說齊尚書忠君保民，確實是沒錯，可是，我卻不這麼認為，他這樣的人，只忠於百姓……」路遙道：「他與侯爺是不同的，侯爺是擇主而忠，而事，可是齊尚書卻是保百姓而選主。有一天，也許他會讓你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