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敏銳
「貴人怎會來晉陽城?!」王謙笑著道。
太子不露聲色,笑著道:「此來晉陽是為私事,倒是先生兩位,當初怎麼會出現在西北境內呢?!」
「江湖人士,到處遊歷,增長見聞,順便教導徒兒,實屬常事,那一日有幸碰見貴人,只是,江湖與廟堂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我只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而並沒有留下,冒犯貴人了,還望見諒!」王謙道。
「江湖中人,有此心性,我可以理解。」太子笑了笑,很是溫和,心下雖然還是極為疑心,但是,卻知道他們絕對不會承認,又道:「先生一見我,便知我是皇家人,看先生身邊一直帶著這個徒兒,只怕先生也知道此徒是何出身吧,不知先生帶著她是何意?!」
「自然知曉,」王謙心中暗咒一聲,皇室中人果然沒一個心眼直的,他一看就看出不妥來,他面色不改的道:「只是覺得既然同是皇室中人,不該流落民間,如此吃苦,所以,才照拂一二,給她一條生路,若跟著我學些算命上卜卦的本事,也就不必在窮苦養父家吃苦了。」
「看來先生一早便知道此女是誰,只怕因為知道她是誰才收她的吧,只是先生是想博個什麼前程呢?!」太子的眼神很冷銳。
「貴人多慮了,並非為前程,若說前程,帶著她不如當初救著太子邀功呢,只是可憐她罷了,」王謙面色不改的道。
太子一直看著他的表情,似乎想尋出些什麼破綻來,只是,什麼也看不出來,這反而讓他有了更大的疑心。
路遙一副茫然的表情,道:「你們在說什麼?!」
太子的表情很是微妙,道:「你是我流落在民間的妹妹,說起來,此事也甚是話長!」
路遙張大嘴,一副吃驚的模樣,道:「……啊?!」
「你果然不知道,」太子笑著道:「你師父沒說過你的面相嗎?!」
路遙道:「他只說我是短命鬼,若不跟著他,遲早要死於非命,活不到十歲……」
太子笑了笑,道:「怎麼會死呢,如今哥哥找到了你,帶你回宮,沒人能傷害一國公主。」
「公主!」路遙更震驚了,道:「你說我是公主,我爹是皇帝,我娘是皇后?!」
「確切的說是貴妃,當初的事,說來話長,」太子一面說,一面觀察著路遙的表情,見她一面震驚,一面不敢置信的獃滯樣子,不像假的,便繼續道:「宮中當初出了變故,慌亂之中,讓你流落民間,到現在才找到你,母后便叫我無論如何帶你回宮,你是皇家子嗣,絕不能在民間長大。」
「等等,你是說你要接我回宮?!」路遙吃驚的道:「回宮當公主?!」
「這是當然。」太子笑了笑,道:「你覺得皇室中人會讓子嗣流落在宮外嗎?!」
路遙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道:「……從民女到公主,這個跳躍也太大了嗎?!不行,我得緩一緩,我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
「高興傻了?!」太子似笑非笑的道:「沒想到你我竟有這樣的緣份,竟是血緣至親。」
路遙看著他,道:「可是我養父母待我很好的,我不好就這麼走吧?!」
太子無意的笑著道:「宮中自然不會虧待他們。」
路遙聽懂了,這個事沒商量,必須聽他安排,無法轉寰了。她心沉了沉,面上卻不顯,只道:「那便不要告訴他們我的身份,我怕嚇著了他們,養父母待我極好的,總要安頓好了,我才能走,不然我不放心。」
「這是自然,絕不會虧待的。他們也養了你這麼多年。」太子笑著道:「貴妃想了你這麼多年,若知你回宮,一定高興瘋了……」
路遙心中呵呵笑,道:「對這個親娘,我還不知道怎麼親近呢,她會喜歡我嗎?!」
「當然,母后也會很高興的。」太子說的彷彿一副宮中是極樂之土,和和睦睦的真正幸福家鄉的感覺。
路遙要信才有鬼了,不過她笑的很高興,道:「跟做夢似的。」
「還有你師父,」太子又將目光轉向王謙,道:「也會安頓好的。倘若先生想去京城安頓,我會很歡迎。」
王謙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太子的眼神雖然隱諱,卻極是顧忌,狀似無意的笑著道:「先生在晉陽可曾聽聞過拜神教?!」
王謙道:「不曾聽聞。貴人若了解,願聞其詳!」
「當初西北有一老一小道人,聽聞是神使,降雨後收了許多民心,現在創立了拜神教,教眾已有數萬人,說起來,與先生與妹妹倒是有點像,當初先生與妹妹也碰巧在西北,再加上,又一身道服,又有如此本事,我在想,降雨之事可與你們有關。」太子笑著道。
「只是湊巧而已,雖然像是有關,但的確只是湊巧罷了,」王謙笑著道:「我若有降雨這種本事,何必窩在晉陽,早出相拜將了。當初出現在西北,只是想去歷練,賺點銀子罷了。」
「先生說的是有道理,」太子笑了笑,道:「拜神教另有教主,也許是我多想了,只是先生在晉陽的聲名也極為如雷入耳,想必不比那教主差。」
王謙面色不改。
太子似乎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只道:「我這妹妹既是出身高貴,不知你另一弟子馮璋是否也是出身顯赫之人,能得先生如此看重,收為弟子。我觀此子行徑,的確至孝,在當今之世,有這樣的心胸,至善至美。難怪得先生如此看重。」
路遙聽的心中咯噔一聲。
「貴人若要這樣說也可以,他的出身倒沒什麼稀奇,只是卻與遙兒十分有緣份,遙兒心善,當初從後母手中救下他,求到我門上來要我收他為徒,我一時心軟,倒也不介意多收一個他,」王謙道:「再加上他為人刻苦,心性忠厚,只要好好讀書,培養,以後總能中個科舉,若為官,也可造福一方百姓,這才一直培養著了。只是此子一直在城外守廬奉孝,我也很少去看他。以後有什麼成就,看他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