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問
白凌玥握住一然命門，靈識探入其中，看到她體內傷勢的瞬間，她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目光之中更有敬佩，在她看來，受了如此重的傷，居然還能夠堅持戰鬥至最後，其毅力實在驚人。
「長老——」她忽然有些想哭。
「無礙，不過是隕落罷了！」
「不！不會的！」
「傻孩子，我體內的丹田碎裂，且靈氣早已被黑龍吐出的專屬於魔修功法煉製而出，具有劇毒及腐蝕性的黑氣吞噬，根本無救，如今也不過是一口氣吊著罷了！」
「不會的，我可以的！」
「呵呵！我知道你是哄我開心，別浪費力氣了，我心中有數！」
「不，您相信我！」
她執著地讓她坐好，看著她面上和藹的笑容，想到她體內的傷勢，便覺得心痛難忍；
隨即拿出毒王，望著手中的藥丸，她直至現在也不明白，為什麼這顆藥丸好似有靈智一般，居然可以吸收世間毒素；可那黑氣是獨屬於魔修的功法，當中雖然含有毒性，卻與正常的毒氣不盡相同，毒王是否有效，她不敢確定。
毒王緩緩靠近她的丹田，其體內的黑氣忽然慌亂地遊走，痛苦隨之而來，可她的眼中卻閃過一絲喜意；緊接著，在她驚奇地目光之中，一縷縷黑氣自她的丹田處掙扎著出現，並被毒王輕鬆吸入；不知過去了多久的時間，體內的黑氣消失了，望著空空如也的筋脈，她來不及道謝，開始了瘋狂的吸收天地靈氣；每一絲靈氣的進入，都伴隨著丹田處傳來的穿心之痛；然她卻沒有停止的跡象，只因她明白，若想修復丹田，除卻丹藥，便只有通過靈氣強行修復，而這種修復方法，會使她的丹田處永遠都有一條傷疤，其修為也將停止原地。
然接連兩次大戰，浩然閣受到的重創太大，丹閣被毀，丹藥失蹤；而她本身的丹藥，在大戰之時，早己使用殆盡，否則憑此重傷，她根本無法堅持到最後；本報著必死的決心，卻沒想到，還有一線生機。
白凌玥看著額頭儘是冷汗，身體因疼痛而懾懾發抖，不禁拿出三枚丹藥，在她終於承受不住，睜開雙眼的瞬間放到了她的面前。
「復靈丹？」她驚訝地望著。
「是！兩枚復靈丹，一枚吞天丹，前者您了解，我不多說；後者是五階丹藥，有助於您快速吸收天地靈氣，恢復修為！」
「你怎麼會擁有？難不成你已經可以煉製五階丹藥？」
「現在的我的確有這個實力，靈動傳承之地中，除了感悟，還有輪迴，有一世，我封印記憶，成為真正的魔修，天賦發揮到了極致，不僅成為那一世的強者，且在丹道之上也有所感悟，這吞天丹正是我自創而出。」
「所以你才擁有了亦仙亦魔的狀態？」她想到她的及地長發，赤紅的雙眼。
「是！那是我最強之時！不過，您放心，不論我是魔是仙，我都是我！」
「我相信，你且在此等我三日，三日後有重要事情與你說。」她微笑著接過三枚丹藥，鄭重地交待著。
「是！」
她乖巧地坐在一旁，靜靜等候；夜空還是和以前一樣的美麗；可是誰又能想到，就在今日，浩然閣經受了血流成河的命運；如今悲傷籠罩，到處都可聽到同門的嘆息與哽咽。
她在黑夜中靜坐，沒有打坐調吸，只是在聆聽：聆聽戰死的英魂；聆聽浩然的哭訴；聆聽縹緲的嘆息；聆聽黑殺戰敗后的不甘；聆聽天明的雀躍，再到黑夜的落寞；聆聽她內心終得報血海深仇的歡呼！
直至她將青龍上人的靈魂抓在手中，望著他的雙目燃著熊熊烈火，使其下意識的縮著身子，回想著三昧真火的炙熱，此時的他早已不復當初的意氣風發，滿眼的驚恐。
「當初究竟是誰讓你來滅殺我全家的？」
「我……」
「快說，否則我再將你扔回去，魂袋不好受吧！」
「別！我說，我全說！」
「那還不快說！」
「是閣主讓我們去的，說是龍鳳玉就在你的家中；其實我也不想去的，修真本就是逆天行事，再動手殺凡人，以後的修行之路會更加艱難，但是閣主的命令，我反抗不得！再說當初殺你全家之時，大部分都是白虎動的手，與我也沒有……太大關係！」
「就算你沒有動手，你站在那裡已經造成了威嚇，況且他出手時，你根本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說明即便你不屑動手，然心中卻是認可的，不是嗎？」
「.……」青龍啞口無言，只因他自己知道，當初他雖有不願，卻也只是怕修行受阻，對於他們的死活，從未放在心上。
「白雨雲在哪兒？我記得她與你們一起！」
「被閣主收為親傳弟子了，在黑殺閣她的地位僅次於閣主之下，不過常年閉關！」
「為什麼攻打浩然閣？」
「聽門中人的議論，閣主即將飛升，需要一處地方來幫助阻擋雷劫！而仙冡是浩然閣一代閣主飛升之地，也是修真界中成功飛升的人中最強的；所以.……」
「所以你們來此就是為了你們閣主飛升做準備？」
「是！」
「如此說來，你們搶奪丹閣，也是為了他的修行而來的？」
「是！」
「那第一次來攻打，只是在搶奪丹藥之時，順便探我浩然的實力？」
「也是為了斬殺一名太上長老，否則真正來奪仙冡之時，怕是無功而返！」
「哼！你們的計劃倒是很周詳，只可惜即便我浩然閣只剩下一名太上長老，你們依然無功而返！」
青龍上人悄悄地翻了個白眼，心中暗道：「若沒有你這個變態，這次的行動一定成功！而我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她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整理著心中的震驚，在她看來，白雨雲的天資不算驚人，究竟是什麼讓堂堂黑殺閣閣主收她為親傳弟子？
「黑殺閣在什麼地方？」
「什麼？」他忽然睜大了雙眼，驚駭莫名。
「我說黑殺閣在哪裡？老實說，否則我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雙眼閃爍著噬血的赤紅，不明白他究竟在怕什麼。
「不，唯獨這個我不能說！說了就沒命了！」他拚命的搖著頭。
「你已經沒命了；還說什麼有命沒命？真是笑話！」她冷笑地望著僅剩靈魂的他。
「是啊！我都……沒命了？還怕什麼呢？可是如果我說了，你能不能放我離開，讓我重新轉世？」
「你沒有講條件的資格！」
「既然如此，那隨你吧！」
「你！」她望著他視死如歸的絕望，一時之間竟找不到辦法。
「好！我答應你，說吧！」
「多謝！黑殺閣就在.……呃——啊——；為什麼——」
然他的話才說出一半，便忽然發出慘叫，不甘地仰天怒吼，望著遙遠的方向，眼中儘是深深地疑惑；緊接著她看到他的體內有一團烏光出現，仔細看去，竟是一隻雪白的手，在他的體內瘋狂吸收著他的靈魂之力；她下意識的想要攔阻，卻沒想到，不過三吸的時間，他的靈魂徹底消失，而那隻手卻在她面前停了一吸后，迅速飛向天際。
「不必追了！」她連忙站起，想要追過去，卻被一然阻止了。
「長老？不是需要三天時間嗎？這才一天，您現在感覺怎麼樣？」
「按我的計算的確需要三日，然你的吞天丹比想象中的藥效更好，所以雖然修為還沒有完全恢復，但傷勢已無大礙，正好又聽到你審問青龍，便停了下來！」
「原來如此，只是不知為什麼他明明都要說出黑殺閣所在了，卻被那隻手壞了事情！」
「那是禁制，只有黑殺閣修士才能習的類似於陣法的法術，只是相較於陣法，要更加的犀利！」
「如此說來，是有人在他的體內下了禁制，一旦他想要說出黑殺閣所在，便會自動爆發？」
「不錯！而且是魂飛魄散！」
「原來如此，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霸道的法術！」
「這些都不重要，如今要緊的是鬼璃的飛升，究竟他要怎麼飛升，居然需要如此大手筆？若是飛升仙界，想來不會是如今的行事風格，畢竟斬殺凡人對於修士來說相當於自斬前程；如此說來，他很有可能是飛升魔界！」
「魔界？這麼說他果然是魔修？」
「現在也只是猜測，不過應該也差不多了，只是現在所知太少，無法判斷；可不論是哪一種，他的飛升必然將危極整個修真界，此事已經不可再等閑視之了！」
「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在這之前，我一直都以為與黑殺閣之間的戰爭不過是我與他門下之人的私仇；卻不想會上升到了現在層面！」
一然溫柔地抬起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髮絲，目光銳利如空中的繁星，令人無法忽視。
白凌玥卻在想：鬼璃究竟為什麼要龍鳳玉？難不成也是為了雷劫嗎？可是龍鳳玉對修行的幫助很大，對於雷劫不會起絲毫作用；況且若無龍鳳胎，此玉也無法啟動！
一時間，不好的預感在她的心底漸漸升起，她忽然覺得若想知道真相，解決所有難題，找到黑殺閣所在就是打開一切的鑰匙。
只是在所有人的記憶中，它的存在一直都是個謎，若想找到它無異於、大海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