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真愛不是佔有
行至楓葉林，迎面便遇上了守候多時的李丹皓，她微笑著上前，美眸之中儘是親切。
「表弟，你怎麼會在此？」
「我自然是專門來等玥兒的嘍！」
「都說了要叫表姐，喚名字沒大沒小的！」
「又不是親姐弟，我與你又是同年，何必計算的如此清楚？」
「不對，表弟就是表弟，表姐就是表姐！」
「難得見次面，你就不要與我計較了！」他微笑著上前，抬起右手，直接將她耳際的青絲放在耳後，動作之溫柔，眼神之深邃，令她驚愣當場。
「表弟，我們都不是孩童了，還是要注意些的好！」她皺起眉頭，退後兩步；卻不想過多苛責，畢竟與她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也就只剩下李丹青、李丹皓、白珏三人。
「玥兒，你喜歡那個驕傲自大的玉離嗎？」他只是微笑著收回手，目光炙熱的望著她。
「什麼？」她訝然，不僅僅因為他灼人的目光，更因他突如其來的提問，要知道這個問題，她本人一直都在逃避，卻不想會被他提出。
「玥兒，我看得出你並不喜歡他，否則你不會一直躲著他，即便躲不過，也沒見你開心多少，所以你是不喜歡他的，對嗎？」他抓著她的雙肩，期待的望著怔愣的她。
白凌玥的腦海因他的話而波濤洶湧，這一刻她忽然覺得或許他說的是對的，可又覺得哪裡不對；若說不喜歡，她的心中還有失落；若說喜歡，她的心底有著最誠摯的拒絕；她迷茫了，明明之前還有些認清的心思，在這一刻，因他的聲聲逼問而迷失了。
「玥兒——」
「呃？」
「看你的樣子，我就知道你一定不喜歡他；玥兒，你答應我，不要接受任何人，因為這個世上只有我是真心的愛你——」
「等一下！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愛你！」
「怎麼可能？我們是姐弟啊！」
「怎麼不可能？是姐弟又怎麼樣？又不是親生的；況且，當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一生一定要娶你為妻，你只能是我的，你的愛人也只可以是我，其他任何人都配不上你！你知道嗎？」
「你瘋了嗎？我是你姐姐！」
「不！我的姐姐只有李丹青，而你只能是我的愛人！」
她望著瘋狂的他，一時之間竟覺得陌生至極，從來都沒有想過，會面臨著這樣一種場景；說什麼第一次看見她，那個時候他也不過是幾歲的孩童，怎麼可能就知道男女之情？果真封建社會真的可以讓人早熟至此嗎？可即便如此，近親結婚也是她無法接受的存在；更何況她雖然沒有勇氣面對自己的感情，可不等於她是個愛情白痴！
「不可能的，我與你之間只能是姐弟！況且你我現在都應該專註修鍊，不要再提及此事！」她做最後的努力，希望可以讓他明白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好！他現在是元嬰期，你等我，我很快就可以趕上他的，到時你就可以脫離他，安心的與我結成道侶，我們——」
「夠了！我和你之間是不可能的，即便這個世上只剩下你一個男子，我也不會選擇你，在我的心中你只是我的弟弟，若你還想要我這個姐姐，就收起你那不該有的心思！」
她失去了所有耐心，冰冷的語氣是她從不曾對他發出過的；最後的警告之後，她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至始至終都沒有再正眼看過他。
他呆在原地，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原本他想著兩人都經歷了家破人亡，又擁有著別人沒有的親近，且表弟與表姐結成道侶，也會成為一段佳話，可他沒有想到她是這樣的排斥這件事；她的憤怒與厭煩全部映入他的眼中，讓他一時之間回不過神；然讓他就此放棄卻是不可能的，在他想來，與她站在一處的人只能是自己，也只有自己是最了解她的人；想到此，他望著她離去的方向，目光堅定地喃喃自語：「我不會放棄的，這一生一世你都只能是我的！」
她一路疾馳，自進入浩然閣以來，還從未有哪個人將她惹怒到了極點；沒想到如今的憤怒卻來自於最珍視的親人；想到他的言語，便覺心煩意亂，地面厚厚的楓葉便成了她發泄的對象，大量的楓葉轟然飛起，在落地的瞬間化成粉末。
「何必如此生氣？你這麼優秀，有追求者很正常，而且在凡塵，表親結婚是再正常不過的喜事，他能有此想法也情有可原！」歐陽清風忽然出現，好聽的聲音在林間響起，她下意識的望去，目光之中儘是憤怒的銳利。
「原來是歐陽師兄，你是來當說客的？」
「不是！我是來告白的！」
「什麼？」
「我喜歡你，從第一次看見你就不可自拔的愛上你了！」
「你、你們.……」
「可是那個時候，他便一直跟在你的身邊，令我想要靠近都不能；好不容易他惹你生氣，你串通我將他遠遠的扔在身後；本以為終於有機會讓你正視我了，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他卻將我帶到了一處坊市，高聲宣揚清虛門歐陽清風選道侶！」
「什麼？哈哈——；呃！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他會這麼調皮！」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她控制不住的笑出聲來；想到玉離當時的舉動，她更甚至覺得有一絲怨怪，怪他沒有帶著自己一同進行此事。
「能搏你一笑，這次的罪也算沒白挨！」
「歐陽師兄，你是說真的？你真的喜歡我？」望著他寵溺的眼神，她收起玩笑之態，確認著。
「當然是真的！」
「怪不得他讓我離你們遠些呢！」忽然想到他下山之前的警告，不由低下頭來喃喃自語。
「後來你們回了師門，與你分開，思念如潮水襲來，我才知道對你的情有多深，好在不久后浩然閣煉丹大賽；我開心前來，本想與你多說說話，卻被他看得死死的，而你居然在他的面前有了之前並不曾出現的女兒之態；當時我便有種感覺，他的近水樓台讓我失去了希望。」
「有嗎？我怎麼沒覺得？」
「當然有，你的刁蠻任性只有面對他時才有；而其他人面前你從不會有這樣的一面！」
「沒想到我的缺點如今倒成了優點了！」
「呵呵！愛一個人就要愛她的全部，所以在我的眼中你沒有缺點，想必這點在他的心中也是一樣的。」
「所以呢？你今天是來爭取的？還是放棄？還是如李丹皓一樣？」
「爭取？早在化墟之時我便爭取了，也是那段經歷，讓我明白你的心都給了他；可讓我放棄？我又覺得不甘，且只要想到這兩個字，我的心便痛的無法呼吸；若讓我與李丹皓一般，執著的將你視為自己的妻子，甚至不顧你的感受，對你又太不公平！」
「聽了你這些話，我忽然有些感動，不論結局如何，有你的這番話，我白凌玥便知道，能夠認識你，是我的榮幸，因為你是一個懂愛的人！」
「懂愛？呵呵！就是因為懂愛，所以才會這麼痛苦！玥兒——」
「嗯？」
「我不爭取，也不放棄；我選擇等待、守護；如果有一天他對你不好，你就來找我，屆時即便你的心中沒有我，也不會有我，我依然會護著你；從這一刻起就讓我歐陽清風成為你的親人，從這一刻起你的哥哥除了白珏，再多一個我！可以嗎？」
「我……」她哽咽，連一句完整的語句都無法說出。
「怎麼？多了一個哥哥就讓你這麼開心？還掉眼淚！這可不像我認識的白凌玥！」
「謝謝你！能夠認識你真的是我最大的幸事！」她慢步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眼中的淚水隨之而出；她太過震驚與感動，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對她的愛不知不覺中深到了此種地步，她忽然有些暗恨自己，若他沒有與她相遇，或許他會與林可兒會成為很好的一對吧！
他沉默地抱著她，這是他第一次將她擁在懷中，從沒有想過擁著她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妙，可惜的是她是抱著哥哥，而他是抱著戀人；截然不同的心態造就了這份複雜難明的擁抱；
即便如此，他依舊覺得很是開心，雖然有些凄涼，但卻能夠正大光明的保護她，她也不會再想盡一切辦法逃避，這對於他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林可兒站在道明閣門口，臉若冰霜的望著楓葉林的方向；她剛剛安頓好，便來到這裡，本想著與歐陽清風聊天，然她到這裡的時候，卻正好看到他向楓葉林的方向飛去；
想到白凌玥就在楓葉林，她的一顆心便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原想著跟上去，可歐陽清風已進入元嬰期，她是金丹後期，只要她有所動作，一定會被他查覺。
與此同時，草原衛王府墓地，白珏雙膝跪地，滿面悲傷，背上的仙劍被他握在手中，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衛陽子雙眼明亮閃爍，右手摸著下巴，嘴角盪著詭異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