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返回師門
凌玥谷中,她獨自立於梅歸樹下,手中拿著一枚梅歸果,眼望著遙遠的天空;目光閃爍,好似在思索著什麼。
她在這裡已經呆了三天了,一天前的晚上,她趁著所有人睡去之時,改變了這裡的陣法,並留下十枚出行用的青色水滴行石玉;並在這三天之內,將這裡所有的胡人都觀察了一遍,發生並沒有什麼可疑之人,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小師妹,該回去了!」
「嗯!」
「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今晚吧!」
「你已將陣法改了,相信這裡只要不是元嬰期修士前來,是不會有問題的!」
「我知道!」
他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陪在她的身邊,不論如何,她在的地方,一定有他就好了。
夜幕悄然降臨,兩人伴著黑暗,踏著飛劍離開了凌玥谷,直至離開,他們也沒有發現這裡有任何的不妥,春梅的死就像一根刺,明晃晃的插在她的心口,時刻提醒著她巨痛來襲。
而在他們離開后,一扇窗忽然被推開,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露出詭異的笑容,隨後一個閃身,人影消失,直奔凌焰所在的帳篷而去。
他猛然自床上坐起,黑夜之中,他的雙眼依舊亮如星辰,掀開被子,穿戴整齊的他一把拿起牆上掛著的短劍,並將十枚石玉放在腰間,小心翼翼地走出帳篷,鑽入了另一個帳篷之中。
黎明的曙光出現之時,兩人已出現在縹緲峰下,望著高聳入雲的山峰,她總是覺得自己很渺小,猶如一顆大樹與一片葉子;一座大山與一撮泥土;一片河水與一滴水;這種感覺總是給她帶來一股衝動,想要將它踩在腳下。
她與玉離收起飛劍,雙腳自然踩在地面,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著,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做,莫名的有一種興奮在心頭瀰漫。
玉離看著如孩童般雀躍的她,心情也飛揚了起來,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二人猶如賽跑一般,在山間追逐著。
暮靄沉沉,夕陽如血,當二人到達浩然閣之時,太陽早已落下,兩人微笑著踏上飛劍,向田園閣一路飛奔。
「師父,我回來了!」
她猶如一隻美麗活潑的蝴蝶,扇著翅膀向田園閣內的鐵面飛奔著。
「終於知道回來了!老夫還以為你們小兩口出去旅行了呢!」
「師父,什麼小兩口呀?我們是兄妹,兄妹!」
「哦?兄妹?」
「嗯!」
「還有你們這樣的兄妹?你當為師是笨蛋嗎?」
「師父——」
「好了!好了!別在這兒煩我了!快去兌現諾言!」
她調皮地對他伸了伸舌頭,轉身向菜園走去;玉離微笑著走上前來,坐在論道亭中,鐵面的正對面;
「清虛門時,我與小師妹可有為他填麻煩?」
「放心!沒人敢找他的麻煩!」他詫異地望了他一眼,沒想到現在的他居然還有為閣主考慮的時候。
「你們此行可順利?」
「嗯,挺好的!只是胡人部落好像遇到了麻煩,我與她兩個人多停留了三天,卻沒找到源頭!」
「胡人部落?就是草原上的那個?」
「長老也知道?」
「恐怕修真界沒有不知道的,那可是具有仙人血脈的部落啊!打他們主意的應該有不少人!」
「仙人血脈?」
「嗯!雖然經歷了無數代,但不可否認的是:胡人之中,除非沒有修仙資質,若有,將來的成就定然不可想象;而最讓人起貪婪之意的是他們的血脈,居然是可以搶奪的,有很多有修仙資質,卻修鍊艱難的修士都會選擇搶奪他們的血,好讓自己修仙的資質更好!」
「居然還有此事?怎麼以前沒聽說?」
「以前修真界上也沒流傳此類功法啊!」
「按長老的說法是現在修真界之中,有了此類功法?」
「不錯,就在兩個月前,忽然傳出了一種功法,名為奪天;便是教人如何奪取仙人血脈的功法;而如今修真界中,有仙人血脈的只有胡人!」
「如此說來,此功法是針對胡人的?」
「不錯!」
玉離皺起眉頭,望向在菜園中忙碌的身影,他相信她一定聽到了,否則那摘菜的雙手不會將菜的根部一起拔起;不過她也是自信的,自信於布置的陣法,胡人部落至少短時間是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閣主進了化墟!」
「什麼?」
「很驚訝嗎?其實應該可以想到的。」
「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你們離開清虛之後!」
「他們進去是為了雪柳嗎?」
「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而已,不會將它怎麼樣的!」
「修鍊了幾千年,忽然有一天前路的方向出現了迷霧,進去問問也是理所應當的。」
「不僅是為了此事!」
「那還有什麼?」
「還有那位的事情,畢竟那位的強大眾所周知,出現如此戲劇性的結果,誰都不願面對!」
「長老——」
「什麼?」
「為什麼要與我說這些?以前這些你從不與我提起!」
「在你們回來之前,一眉長老叫我過去了,他告訴老夫,要與你多提門中之事,覺得你也悠閑夠了,該操心些事情了,尤其是閣主不在門中之時!」
「可是藥名長老有什麼問題?」
「你想太多了!玥兒,飯可得了?」
他站了起來,不再理會玉離,催促著她快去做飯;而他的疑惑更濃了,想要再問些什麼,卻看到了他制止的目光。
白凌玥將二人的談話聽在耳中,記在心裡,看了看緊皺眉頭的他,轉身走向廚房。
化墟之中
雪柳蒼老的身影端坐於洞府之中,在它的面前是玉無言、清虛子、萬通天、一玄子、劍靈子五人;每一個人的面色都頗為凝重,望向它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敬佩;
「你們要的答案,老夫都告訴你們了,你們該離開了!」
「雪柳前輩——」
「能說的,老夫都說了;不能說的,你們也不可再提及!」
「不知弱水——」
「放心,它不會再出現了!」
「化墟的規則?」
「沒有改變,今次是意外,自你們走出后,超過金丹期的修士一旦進入,魂——飛——魄——散!」
一陣大力自五人身下襲來,不論五人怎麼對抗,都無法逃脫巨大的排斥之力;還未等五人全力阻攔,眼前的場景一變,清虛門的一切,映入了眼帘。
五人沉默片刻,誰也沒有說一個字,轉身向傳送陣而去,四道潔白的光芒接連亮起,玉無言、劍靈子、一玄子、萬通天四人已消失於清虛子面前。
於此時,修真界築基以下的弟子,瘋狂的在草原之上奔行著,到處尋找著胡人的蹤跡,只是不論他們如何努力,都無法尋到一絲蛛絲馬跡;
黑殺閣之中,青龍白虎滿身襤褸地出現在冥龍的面前,雙眼之中儘是祈求之色;
不多時,出現兩名黑衣人,將兩人一把拉起,不顧二人絕望的目光,直接拖向黑暗最深處;只聽撲通兩聲,兩人接連被扔入一壇血池之中。
啊——
幾乎是同時,慘叫自二人的口中發出,青筋突起,面部扭曲,緊握的雙手,滿是鮮血,分不清是池中的血,還是二人流出的血。
不多時,二人陷入了昏迷,冥龍深深地望了一眼,轉身離開,隨後,冥月走了進來,盤膝坐下,手掌一翻,一隻點燃的香放在了一旁。
血,無盡的血,流了滿地,她喘息著在血液之上行走,想要走出這裡,想要換身乾淨的衣服,可不論她怎麼做,都處於這片血的世界,身上潔白的衣裙上有幾片燦爛的紅色花朵,給人以嫵媚之感;可對於她來說,這幾片花朵卻好似充滿了魔力,將她拉向了無底的深淵。
終於她走出了這片世界,感受到了太陽的溫暖,可就在她抬頭仰望之時,一隻巨大的黑色鳳凰自高空俯衝而下,口中黑色的火焰直噴向她的嬌軀……
「啊——」
她猛然睜開雙眼,方才發現一切都是夢,只是這個夢太過真實,竟驚的她出了一身的冷汗;而她的內心也因此無法平靜,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看著四周熟悉的田園環境,耳邊傳來熟悉而匆忙的腳步聲,她緊張的心下放鬆了下來;
嘭——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令她的心又顫了一下,無奈地望向滿面焦急的玉離,她實在不知道此時還要不要發一下牢騷?
他卻因她蒼白的臉色,而越發焦急,一雙鳳目在房中來回穿梭著。
「別看了,在師門中怎麼可能有敵人?」她向後一仰,重重躺下,有氣無力地說著;腦中還在想著之前的夢,自從修真開始,直至現在,她只做了兩回夢;第一個夢結束不久,她就陷入了走火入魔的生死危機;如今這第二個夢不知又意味著什麼?
「做夢了?」
「嗯!」
「不是說回來入定調息嗎?怎麼睡著了?」
「我也不知道,走進來就躺下了!」
「什麼夢?」
「一汪血河!」
他皺起眉,低頭沉思著,臉色越加難看,走到近前,居高臨下,將她蒼白的臉色一覽無餘,他可以想象:此時她的心情定然是極糟糕的;畢竟修真者的夢境總是會反應著什麼危機,而她的這個夢實在稱不上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