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平靜之後

  衛王府遇襲三日之後，白文禮便帶著妻女離開了京城，可以說這次的外放在他的預料之外，卻是他為之感到慶幸的地方，因為離開了京城，也就遠離了衛王府，他的生活也會更自在一些。只有白雨雲十分不甘心地瞪著衛王府大門良久，才不甘不願地落下馬車的窗帘。


  白凌玥在得知白文禮一家離開后，略鬆了口氣，想到那日老衛王自圍剿青龍幫回來之後陰鬱的臉龐，白明宇欲言又止的心痛模樣，她就覺得很是無奈。想起老衛王對於皇上給白文禮的別樣處置，雖然沒有說什麼，可任誰都看出他的憤怒，想必他一定以為這一切都是白明宇動的手腳吧？否則怎麼會在白明宇繼承王位的當天夜間出了事情？還偏偏一切都與白文禮有關？雖然死了很多人，可這對於久經沙場的老衛王而言，定然認為是白明宇計劃之中的犧牲吧？白明宇對此什麼也沒說，因為他知道，此時不論他說什麼，老衛王都不會相信，反而會更加認為一切都是他做的。


  而此時的白凌玥卻沒有辦法徹底的放心，因為她知道那個青龍上人才是衛王府最大的威脅。


  「春梅，出去吩咐下去，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準進來，若娘親或哥哥來了，就說我累了，正在休息！」


  「是！」


  白凌玥在春梅走出后，將窗子關好，盤膝坐在床前，微閉雙眸，腦中想的是練氣期的口決：勿視之以眼，勿聽之以耳，以心視，以心聽，天地之氣現於己，氣之為靈，靈而入內，十八而漩，應為練氣。


  白凌玥隨著練氣期口決漸漸進入空靈之態，身體輕盈，明台清明， 微閉的雙眸緩緩睜開，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個又一個發光體，這些發光體就好像有生命一樣，圍著她的身體歡快的跳躍著，好似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入白凌玥的體內一般。


  「想必這就是靈氣了吧！」白凌玥開心的揚起嘴角，再次微閉雙眸，四周的靈氣便爭先恐後的進入白凌玥體內，白凌玥內視之後，操控著靈氣在經脈中行走，直至十八周天后，靈氣進入丹田，出現了一個淡淡的，猶如米粒大小的透明漩渦，白凌玥興奮的看著這個漩渦，心中明了，當這個漩渦達到嬰兒拳頭般大小的凝實狀態之時，便是可以築基的一刻。


  白凌玥平復激動的心情，睜開雙眼，回到了現實之中，看著閨房中的一切事物，忽然覺得一切都比之前看的更加明了了，耳中又清晰的聽到流星閣門口桑枝的說話聲：「李大姑娘來了，老夫人讓郡主過去呢！」


  如此輕而易舉的聽到百米之外的聲音，這是以前絕不可能做到的，然而今日不過剛剛踏入練氣，甚至還沒有達到一層，就已經有如此大的改變，白凌玥再次為修真者這個身份激動了一回。


  「春梅——，咱們去看看祖母！」白凌玥推開房門，看著守在門口的春梅，本想說：表姐來了，你去請來！


  可又一想，這樣未免會嚇到春梅，只好換了個說法。


  「參見郡主！」門口的桑枝已經從守門婆子處得知白凌玥正在休息，因而想轉身回去復命，卻看到白凌玥在春梅的陪同下走了過來，急忙行禮問安。


  「桑枝姐姐，我正好要去看祖母，你有什麼事就路上說吧！」白凌玥頗為不自然的說著，心想：明知道她所來何事，還要裝作不知道，也真是尷尬！

  桑枝恭敬應是，前頭帶路，並將李丹青到來一事告訴了白凌玥。


  一行人還沒到暖堂，就在花園遇到了李丹青。


  「表姐怎麼出來了？祖母呢？不是說讓我去暖堂嗎？」「老夫人見桑枝一去不回，就覺得你可能是有事絆住了，正想派人再來一次時，皇后卻派了人來，老夫人就讓我先來找你了！」


  「皇后？」白凌玥秀眉緊蹙，擔憂著想要前去暖堂。


  「嗯！你不必擔心，臨出門時，王妃已經在暖堂了，而且看皇後派來的人一臉討好喜慶的樣子，應該不會是壞事！再說你現在就是過去，老夫人也不會讓你這個五歲的孩子進去的！」李丹青連忙攔住白凌玥，出言勸慰。


  「好吧！桑枝你快回去，有什麼事情及時告訴我！」白凌玥皺眉，十分憂心的吩咐桑枝。


  「表姐，我們去梅林吧！那裡少有人去，景色也好！」


  「好！原本我聽說了王府遇襲的事情，想第二日就來看你的，誰知皇后卻忽然召見我，所以來的晚了！」


  「皇后？她可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無非就是聽說我離府七年，問問我這七年都在哪兒了！先不說我，你怎麼樣？王府遇襲，你雖說比其他孩子成熟，但也畢竟是孩子，可嚇到了？主使可是白文禮？」


  「我沒事，你不必擔心我！王府現在已經恢復平靜，至於以後……」白凌玥想到一直未出現的青龍上人，陷入了沉思。


  「以後怎樣？」李丹青擔憂的問著。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你是怎麼回答皇后的？」白凌玥暫時將青龍上人拋擲一邊，轉而笑著問道。


  「我就說在寺廟裡呆了七年，不過看她的樣子應是不信，不過她就是不信，也查不出什麼的。」


  「那就好，再過幾天就是你父親成婚之時 我會親自前去的。」


  「好啊！你這個明王朝的郡主一直都是有很多傳聞，很多人都想看你呢！」李丹青調侃的笑著說道。


  「我又不是猴子，看我做什麼？」白凌玥微嘟著嘴，撒嬌著說道。


  「誰讓你這麼神秘，從不露面的？對了，我查到那個劉文璟打什麼主意了！」李丹青點了下白凌玥嘟起的雙唇，收起調笑之態。


  「哦？說說看！」


  「她的確是金國之人，本名也叫劉文璟，只是她的父親是金國的大將軍，也是皇後娘娘的表哥，她此行的目地就是將你這個郡主捉住，讓皇上拿城池來換！」李丹青一把握住白凌玥的雙手，憂心忡忡的說著。


  「拿城池換我？怎麼可能？在帝王的心中，任何事任何人都沒有他的江山重要，所以別說我不會讓他們抓住，就是抓住了，他們也不會達到目地的。」白凌玥卻不以為然。


  「妹妹，你太小看你自己了！你想想，你是明王朝唯一的郡主，是衛王府嫡出小姐，又是丞相府外孫女，你可知道外界是怎麼說衛王府與丞相府的？又是怎麼說明王朝的？」李丹青搖搖頭表示不贊成白凌玥的說法。


  「知道，很多人都說：明王朝會成為泱泱大國，是因為文有李丞相，武有衛王府！」白凌玥想到外界的傳言，深覺無奈的說著。


  「既然你知道，那你就該明白，多了一重郡主身份的你必然會成為天下矚目的存在，也是明王朝的象徵，一旦你落入敵手，皇上若救你，則失去大片江山，若不救你，就可能成為忘恩負義之徒，更重要的是衛王府與丞相府會因此而對皇上心生不滿，而這也才是金國的目地。」李丹青語重心長的將自己打探來的，和自己的分析同時告訴了白凌玥。


  「既然如此，那就來個將計就計，將那個劉文璟捉住，交給皇上不就得了？至於皇後會作何想法，那就是皇帝與皇后的意思了！」白凌玥沉思片刻，認真的說著。


  「也好，給皇后找點事做，免得她總是盯著你我不放！」


  白凌玥看著李丹青鬥志昂揚的樣子，心中很是無奈，她本無意與皇家作對，可皇后卻一再使計，不過這樣也好，讓白明宇和老衛王知道伴君如伴虎，不要將所有的心思都透漏給皇家。


  十天後，李文琪的婚期到了。白凌玥早早起床，穿著一身喜慶的的梅粉色褙子，外披著鮮紅兔毛大氅，與一身淡藍流雲紋樣的長袍，外披著一件狐皮大氅的白珏同時到達蘭苑，與李文茹同時向丞相府而去。


  丞相府與衛王府隔著一條街，三人坐在馬車上不時說笑，白凌玥掀開車簾一角，看著街道上對衛王府馬車低聲談論的人們，無聲而笑。


  「妹妹在笑什麼？」白珏偶然看過來，卻發現白凌玥正笑的春光燦爛。


  「你聽……」白凌玥只是用手指了指外面。李文茹與白珏便好奇的豎起了耳朵。


  「哎！那是衛王府的馬車！」


  「今天是丞相府大公子的婚事，想來是參加婚宴的吧？」


  「 應該是的，聽說今天閉月郡主也會前來呢！」


  「哦？就是那個從未露面，還讓普陀大師封卦的郡主？」


  「是啊！聽說閉月郡主小小年紀已是傾國之貌了呢？」


  「是啊！我還聽說，郡主博學多才，出生就識字，不論學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即會，而且膽識過人！」


  「…… ……」


  「全是誇你的，難怪你這麼開心！」白珏聽罷，撇撇嘴，酸酸的說道。


  「玥兒可是在笑自己很少出門，竟成了神秘人？」李文茹溫柔的拉過白凌玥的手。


  「不！玥兒只是在想，玥兒從未出門，可這些人居然也能知道玥兒的事情，玥兒只是佩服他們的消息來源罷了！」


  「說的也是，自古以來人們總是能知道很多未知的事情，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傳出來的，可偏偏他們知道的，卻與現實差不太多。」李文茹微笑點頭感慨著。


  「王妃，丞相府到了！」馬車停了下來，跟車的婆子將腳蹬放好，才通知著說道。


  白珏聽此，立即推開車門，率先下車，站穩后回頭看向正在被夏茉扶著下車的李文茹，上前一步，扶起李文茹另一隻手，將李文茹穩穩的扶下車，又轉身接過白凌玥。


  「丹青見過王妃，參見郡主！珏兒好！」三人剛剛站穩，李丹青已笑呵呵的走了上來。


  「表姐好！」白珏微笑著說道。


  「表姐，你太客氣了！」白凌玥明白眾人面前，這禮是一定要行的，因而沒有拒絕。


  「青兒，你祖母老了，府中也只有你能出來主事，所以不必管姑母，姑母認識路，快去招待別人吧！」李文茹扶起李丹青，心疼著道。


  「是！」李丹青感激的看了一眼李文茹，叫來貼身丫環為李文茹三人帶路，才與其他客人打著招呼。


  白凌玥抬頭看著面前的丞相府：門口兩座兩米高的石獅子，威武而雄壯；當中是高高的紅漆大門，大門向兩側大開，可以清晰的看到門內富麗堂皇卻不失雅緻的別樣景緻。


  走入門內，則又是一番天地，到處都是一片喜氣洋洋，卻並不慌亂，可以想見李丹青的治家水準很高。


  「你就是閉月郡主嗎？」一名與李丹青有著幾分相似的同齡男孩忽然闖入白凌玥的視線，好奇而天真的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