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求饒
聞言,黎堯仍舊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恍惚地點了點頭,然後又不放心地看向孫施悅;「孫總,我……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辦事的啊,您可不能不管我的死活啊。」
孫施悅的嘴上雖然言之鑿鑿,但是這次他的對手,是他從來沒有贏過的季牧爵,所以,心中難免仍有惶恐,聽到黎堯在自己耳邊念念叨叨的,頓時心生煩躁,低喝了一聲:「行了,我知道了。」
說完,他還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黎堯可以走人了。
見狀,黎堯雖然仍舊心有不安,但是也不敢在多說什麼,只好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然後步伐沉重地往門外走去了。
將商竹衣安置在副駕上做好,季牧爵又轉向去附近的要點買了一大包醒酒的葯,撕開包裝后,便拍了拍商竹衣的臉頰,喚道:「竹衣,醒一醒。」
「唔……」紅酒加白酒的力量是不容小覷的,商竹衣的精神越來越萎靡,面對季牧爵的連聲呼喚,她甚至連眼睛都沒法睜開一下。
見狀,季牧爵更加心急了,他將解酒藥片摳出來倒在瓶蓋里,然後又擰開一瓶礦泉水,一手撫著商竹衣的後腦,讓她以舒服的姿勢躺在自己的懷裡,另一隻手將裝著藥片的瓶蓋遞到商竹衣的嘴邊,一邊輕輕掰著她的下巴,一邊誘導著說道:「乖,把嘴巴張開,吃了葯就不難受了。」
醉酒的商竹衣感受到有人想要往她的嘴巴里塞東西,頓時不安起來,哼哼唧唧地晃著腦袋不肯合作。
季牧爵生怕控制不好力道會傷到她,所以動作輕柔而又小心翼翼,一下子就被打醉拳的商竹衣掙脫了,手裡的藥品飛了出去,要不是他反應及時,恐怕他車子上的真皮座椅就要被另一隻手的礦泉水澆個透心涼了。
「竹衣!」季牧爵終於忍不住低喝一聲,手臂微微施力,將商竹衣重新圈回了懷裡,看著商竹衣一陣紅一陣白的臉色,也顧不上太多了,手指扣住她的下頜骨,強迫她張開了嘴巴,然後重新倒出了幾粒解酒藥,快速地餵給了她。
「咳咳。」商竹衣掙扎的動作,讓她不小心嗆了幾口水,皺著沒有連聲咳嗽了起來。
見狀,季牧爵又是心疼不已,連忙伸手給她拍了拍後背,過了好大一會兒,商竹衣才緩過來,但精神仍舊不太好,靠在車座上,閉著眼睛好像又睡了過去。
喂她吃了葯,季牧爵的心才略微放鬆一些,他伸手從後座拿來小毛毯,給商竹衣嚴嚴實實地蓋好,然後才啟動了車子,往季家老宅駛去。
回到了家裡,季牧爵又馬不停蹄地將商竹衣抱回了房間,甚至沒有假手他人,親自擰了熱毛巾,小心翼翼地給商竹衣擦了擦臉頰。
又過了好一會兒,商竹衣才終於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唔?」
聽到她的聲音,坐在床邊的季牧爵立刻抬起頭來,關切地問道;「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面對他一連串的詢問,剛剛醒酒的商竹衣有些反應不及,她揉著有些發痛的額頭,艱難地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我……我沒事兒,我怎麼回來的?」
她不問還好,一問季牧爵之前因為擔心她而壓抑下去的火氣,頓時躥了起來,他緊緊地皺著眉頭,聲音有些嚴肅:「我明明已經告訴過你了,孫施悅心懷歹念,你為什麼還去和他聚餐?嫌自己命大么?你知不知道,酒桌上被灌酒,萬一情況嚴重的話,是可能要命的!而且你一個弱女子,有沒有想過被他們灌醉了之後,會發生什麼啊!」
商竹衣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所以,雖然被批評了,打是她也沒有生氣委屈,只是抱歉地看著季牧爵,討好地握住了季牧爵的手:「這次是我大意了,對不起。」
她的道歉根本無法平復季牧爵心頭的火苗,他仍舊沒好氣地瞪了商竹衣一眼:「這次如果不是幫傭擔心情況不對,提前告訴我你外出聚餐了,我又留心打聽了一下的話,根本不可能這麼及時趕去救你,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麼收場!」
商竹衣扁了扁嘴巴,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然後輕聲解釋道:「我根本不知道孫施悅會在那家餐廳,這次是黎堯忽然提議要給我辦什麼歡迎宴的,他再三邀請,我實在拒絕不了,所以才去的,誰知道會這麼冤家路窄,竟然碰上了孫施悅。」
聞言,季牧爵沉默了一下,眼底的怒火漸漸變成了森然的含義,他挑眉,輕聲問道;「你是說,這次聚餐,是黎堯一手促成的?」
商竹衣剛醒酒,腦子還有點轉不動,不過,雖然她不明白季牧爵為什麼忽然這樣問,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是啊,我一開始是拒絕的,但是他是這樣可以促進我和同事直接拉進關係,又承諾只是吃頓飯而已,我想著他都這樣講了,再拒絕也不合適,就點頭答應了,誰知道,剛一進餐廳,菜都還沒來得及吃上兩口,就被拉去灌酒了。」
說完,商竹衣還憤恨地捶了兩下枕頭,也不知道是在怨恨黎堯,還是在可惜沒能吃上兩口的飯菜。
聽完她的抱怨,季牧爵眼底的寒意更加明顯了,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冷笑一聲,然後抬眼看著商竹衣,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這個黎堯,是孫施悅的人。」
商竹衣的大腦仍舊有些混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什麼?」
季牧爵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耐心地解釋道:「這裡面巧合太多,比如你們為什麼這麼巧在同一家餐廳聚餐,又為什麼兩個房間就在隔壁?時間加地點的巧合,重合太多,實在很難不讓人懷疑這是有人有意為之的。」
聽他這樣一分析,商竹衣也感覺的確有些太巧了,但是,心中仍舊有些難以接受:「怎麼會這樣……黎堯他……除了今天的事情,一直對我挺照顧的啊,還分配了這麼重要的任務給我這個新人……」
「這次的競標,是黎堯欽點你做設計任務的?」季牧爵立刻從她的話中抓住了重點。
商竹衣點了點頭,然後也反應了過來:「難道,就連當初將這個任務交給我,也是孫施悅特意讓黎堯安排的?」
季牧爵緩緩點了點頭;「很有可能,不然,他這麼把你拉進這一池渾水中來?」
聽到他這樣講,商竹衣的背後頓時竄起了一陣寒意,她不由地激靈了一下:「這……」
接著她又想起了之前她向黎堯提出要退出競標時,黎堯的過激反應,當時只感覺黎堯的反應有些太激烈了,但是現在仔細想來,才發給過來,那時候黎堯之所以這麼激動,很可能是擔心商竹衣會就此抽身,他們就再沒有機會把這些傷害加諸於她了!
商竹衣越想心中越寒冷。
看著她臉色惶恐的神情,季牧爵也忽然有些後悔,因為一時之氣而選擇支持商竹衣繼續參與競標了,他心疼地反握住商竹衣的手,輕聲說道:「我後悔了,比起你的安全,剩下的都已經不重要了,我要你立刻從這次的競標案中退出!」
誰知,聽到他這樣講,商竹衣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她竟然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不。」
季牧爵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脫口而出的問道:「為什麼?」
商竹衣的眉宇間寫滿了被招惹之後的蓬勃怒氣;「我如果現在退出的話,且不說他們會不會就此打消對我的惡念,退一步說,我還沒看到他們為的惡劣行徑付出代價,現在就退出,我不甘心!」
說著,她又轉頭看向季牧爵:「我知道你擔心我,我雖然生性怯懦,但是也明白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的道理,所以,我不認為退出這一次的競標,就能保證萬無一失,他們如果有心,除非我足不出戶,不然總有機會下手,倒不如迎難而上,藉機找出機會,讓他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聞言,這下季牧爵是真的有些驚訝了,他沒有想到,商竹衣的想法竟然會和他之前的想法不謀而合!
不過,當初這樣想,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有能力在孫施悅的算計下保護商竹衣的周全,但是有了今天的事情,一向對自己的決定都充滿信心的季牧爵,忽然對自己產生了一絲懷疑,正所謂關心則亂,他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想之前那樣冷靜分析,他只想把商竹衣拴在身邊,隨時隨地可以確保她的安全。
「你的想法我能理解,可是,我不能拿你去冒險,你如果想要教訓孫施悅和黎堯的話,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們為自己的行為和想法後悔,不必你去以身犯險。」季牧爵憐惜地看著她,柔聲說道。
聞言,商竹衣的心也微微一動,她能理解季牧爵擔心她的心,但是她卻並不想繼續做躲在季牧爵背後,只能等著被保護的弱者了,於是,她搖了搖頭:「不,牧爵,雖然我力量輕微,但是我也希望在這件事當中發揮一下自己的作用,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後時時處處我都會多加小心,像今天這樣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所以,讓我和你一起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