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離開
兩個孩子窩在大人懷裡已經是昏昏欲睡了,見狀,商竹衣便用眼神示意葉靜和她一起送孩子們回房間。
於是,葉靜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季牧爵一眼,然後便跟著商竹衣一起往育兒室走去。
走進房間里,她們兩個輕手輕腳地將孩子放到了小床上,然後葉靜又忍不住輕聲問道:「你和牧爵聊什麼了嗎?」
她不提還好,一提商竹衣就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是不是你通知他過來的?」
聞言,葉靜有些心虛,眼神閃爍了一下,嘴硬地辯解道:「我哪有,我只是不經意間提了一嘴,誰知道他竟然這麼上心,竟然還巴巴地跑來給你解圍。」
聽到她竟然還在詭辯,商竹衣又好氣又好笑地嗔道:「那醫院裡的事情,也是你順嘴跟他提起來的?不然,他怎麼會突然這麼正式地向我解釋?」
這下葉靜徹底無言可辯解了,她嘿嘿訕笑了一下:「我這不是為你好么?」
就是因為知道葉靜是為自己好,所以商竹衣根本生不起氣來,她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我當然知道,所以,不論如何,這次我都還是要謝謝你。」
沒有被責備,反而受到了感謝的葉靜有些受寵若驚地微微瞪大了眼睛,驚疑不定地看著商竹衣:「剛才顏容說了什麼了?你這時受刺激了么?」
聞言,商竹衣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了:「我又不是好歹不分的人,這兩件事不論哪一件我都應該向你道謝的。」
聽到她這樣講,葉靜才算是略微放下心來,然後又暴露了她一被誇就翹尾巴的本性,微微揚起下巴:「那是,要不是我當機立斷,你現在說不定早就被顏容收拾得……」
商竹衣好笑地撇了撇嘴巴,打斷了她繼續的自戀自誇;「好好好,都是靜姐你的功勞好了吧,既然靜姐這麼神通廣大,那我就再拜託你一件事唄。」
被誇得有些飄飄然的葉靜心裡美滋滋的,也沒有多想就一口答應了下來;「說吧,抱在靜姐身上了。」
得到滿意答覆的商竹衣立刻指了指門外的方向:「他今天幫了我,我不好意思直接出面送客,所以就麻煩靜姐代勞了,可以么?」
「什麼?」葉靜沒有想到商竹衣竟然推自己出去做惡人,連忙搖頭擺手:「那不行,你也說了,牧爵今天剛剛幫了你,你好歹出去跟他說說話吧。」
商竹衣沉默了一下,然後緩緩低下了頭,低聲說道;「我知道他幫了我,醫院的誤會也解開了,我必須承認,我的心裡是很高興的,但是……我之前也說了,我們之間的鴻溝不僅僅是這些小誤會,還有一件無法抹去的事情橫亘在中間,所以,我不能放任自己再這樣……沉淪下去了。」
聞言,葉靜張了張嘴巴,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能說些什麼,最後,她只是伸手拍了拍商竹衣的肩膀,又嘆了一口氣,然後便轉身往門外走去了。
看著葉靜出去的背影,商竹衣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她知道葉靜這是答應了,但是葉靜雖然如了她的願,但是商竹衣卻還是感覺心中隱隱作痛。
葉靜走出育兒室,來到客廳裡面,卻發現早已人去室空,看來季牧爵也看出了商竹衣的進退兩難,於是便自覺離開了。
想著這兩個人明明是心有靈犀良心相知,但是現在卻要路優然和顏容這兩個妖婆的從中作梗,而分割兩端,就連葉靜這個局外人都感覺惋惜不已。
想到這裡,葉靜無不惋惜地搖了搖頭,然後轉身走到育兒室里,沖商竹衣招了招手,輕聲說道:「出來吧,人早就走了。」
聞言,商竹衣也有些驚訝,她微微瞪大了眼睛,快步走了出來,輕手輕腳地帶上了房門,然後仍舊不可置信地環視了一圈客廳,似乎在擔心葉靜是不是聯合季牧爵在欺騙自己。
當她確定客廳里沒有其他人了之後,她才略微有些失望的垂下了眼眸:「他自己走的?」
葉靜坦誠地點了點頭:「他估計是看我們在房間里呆了那麼久,肯定猜到你的為難了,所以乾脆自己先走了。」
聽到葉靜這樣講,商竹衣的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她微微皺起了眉頭,沉默了好久,才嘆息似的說道:「走了就好,時間不早了,靜姐要在這邊過夜么?我收拾客房給你住。」
聞言,葉靜連忙擺了擺手:「不用了,我有個重要病例今天要趕出來,還是回去做吧,放心吧,我開車來的,沒事兒。」
說完,她也沒有再多做耽擱,拎起放在鞋柜上車鑰匙,便轉身告辭離開了。
等人都走光了之後,商竹衣站在安靜沉寂的房間里,一直挺拔著的肩膀忽然垮了下來,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疲憊。
這廂,季牧爵雖然離開了商竹衣的公寓,但是卻沒有離開回到季家,而是坐在自己的車子上,盯著那一盞屬於商竹衣暫居的公寓的燈光,出神地想著些什麼。
就在這時,季牧爵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號碼便接了起來:「喂,有結果了么?」
對方也沒有和他繞彎子,恭敬而乾脆地說道;「已經查清楚了,那家醫院裡並沒有夫人的住院診療信息,但是我們的人守在病區附近觀察打探了幾次,發現夫人曾經數次前往病區探望了一名病人。」
聽到這裡,季牧爵都沒有多想什麼;「是誰?竹衣的親友么?」
對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阻止語言:「據我們所指,這名病人似乎和夫人並沒有親屬關係,至於朋友,似乎也不是。」
聞言,季牧爵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心中更氣了一絲煩亂的擔憂:「有話直說。」
於是,對方終於將自己所了解到的信息悉數告知了季牧爵,說完之後,他們似乎在擔心季牧爵會惱怒,詭異了沉默了一會兒后,才輕聲開口道;「情況就是這樣。」
季牧爵抿著嘴角,盡量控制著自己不要將心底的怒氣爆發出來:「你是說,竹衣這段時間一直在照顧著一個和她非親非故的男人?」
在她快要自顧不暇的時候,她竟然還有精力分神去照顧另一個男人?
季牧爵必須承認,雖然經過手下的調查,商竹衣和那個男人之間的確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為,但是他仍舊因此而忍不住要大為光火,他緊緊捏著手機,似乎作勢要講這款高端智能機捏成碎片一般,不過當他重新開口后,語氣仍舊是近乎漠然的冷靜:「行了,我知道了。」
說完,他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機掛斷,然後他猛地抬起他昂貴的皮鞋一腳踹在了更加昂貴的車內飾上,低聲咒罵了一句。
過了好一會兒,季牧爵才從翻湧的怒氣中冷靜下來,他又抬頭看了一樣商竹衣公寓的窗戶,似乎打算上樓去和她理論一下這件事,但是卻發現燈已經熄滅了,說明商竹衣很可能已經就寢了。
糾結了半晌,季牧爵最終還是沒有忍心去打擾她休息,抿著嘴角,憤憤地踩下了油門,風馳電掣地回去了季家老宅。
回到自己的書房后,季牧爵原本打算給瑜銳集團的負責人打個招呼的,即使不用他親自出面,相信只要瑜銳的高層表明態度,商竹衣辦公室里的那些人就一定不敢再多說廢話,更加不敢欺負到她的頭上去,但是掏出手機的一瞬間,季牧爵的心裡仍舊充滿了醋意。
他罕見地盯著手機屏幕發起了呆,過了一會兒,他的眉頭皺得更加深了,他嘖了一聲,然後聳了聳肩,最終還是將手機放下了,或許給商竹衣一些點到即止的教訓,讓她明白只有在季牧爵身邊,才是最安全舒適的,也未嘗不可個好辦法。
於是,季牧爵在心中暗自決定,把替商竹衣出面這件事暫時擱置了。
正當他思緒紛亂的時候,書房門口竟然還不合時宜地響起了一陣爭吵聲。
「太太,先生叮囑了,他正在忙,讓您好好休息。」一名幫傭為難地擋在顏容面前,既不敢太過分粗暴,也不敢不把季牧爵的吩咐放下心上,實在是進退兩難。
顏容卻絲毫不能體諒幫傭的為難之處,她仍舊竭力推搡著幫傭,語氣也絕對算不上和善:「你給我讓開!」
幫傭不想得罪任何一方,但是現在的情況卻讓她騎虎難下,不過既然按照季牧爵的吩咐做了,那麼她現在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堅守崗位:「對不起太太,這的確是先生的吩咐,您別讓我們夾在中間為難好么?」
「我沒有興趣為難你,我只是要去見我的兒子,怎麼?在我自己家裡,我連見誰都要受限制了么?」顏容幾乎不講理地將怒氣發泄到無辜的幫傭身上。
幫傭委屈地皺起了眉頭,咬著嘴唇說道;「太太,您別……」
就在幫傭快要詞窮的時候,身後的書房門忽然被打開了,季牧爵長身玉立站在門口,眉宇間有些疲憊的神色,但他還是輕鬆對幫傭說道:「你下去吧。」
聞言,幫傭簡直如蒙大赦,她點了點頭,飛快地邁步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