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鬧劇
不等她說完那些歪理邪說,季牧爵便忍無可忍地吼道:「夠了!我不知道在您心中愛人是不是可以代替的,但是竹衣在我心中是不可能被代替的!」
「你不要這麼犟嘛,」顏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嘗試怎麼知道,你剛才難道不是險些把優然當初商竹衣了么?還說什麼不可能替代?」
「但是您知道我又為什麼識破了她的偽裝么?」季牧爵冷冷地抬起眼睛,漠然地反問道。
顏容聳肩,給了他一個「我怎麼知道」的眼神,然後好像是在故意激怒他一般地說道:「可能是熏香里的安神催眠的藥力不夠?」
聞言,季牧爵的眉頭再次皺緊,怪不得剛才他聞到那股香甜的味道后便感覺有些頭暈!
他感覺到心中有洶湧的怒火在翻騰,但最終他還是握緊了雙拳,面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然後深吸一口氣,冷聲說道:「當然不是,是因為路優然身上的香水味,松木香,很符合竹衣氣質的一款香,看來你為了讓她偽裝得像一些的確用了不少心思。」
顏容有點聽不懂他的話了:「明明很符合你為什麼還會識破?」
季牧爵這次真的忍不住要冷笑:「媽,您的兒子對松木香過敏的事情,您知道么?」
聞言,顏容的臉上頓時神色複雜起來,她身為母親卻連兒子的身體狀況都知之甚少,實在稱不上稱職。
季牧爵繼續語氣平淡地說道;「竹衣原本很喜歡這款香水味,但是自從知道我聞不了之後,她便再也沒有用過了。」
顏容訕訕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忍不住懷疑這是季牧爵故意這樣講來讓她難堪的說辭:「別唬人了,你如果真的過敏的話,現在怎麼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跟我講話?」
聞言,季牧爵有氣又好笑地點了點頭,然後捲起了袖口,露出小臂上星星點點的紅疹:「因為我的過敏反應並不嚴重,只是會出些疹子而已,遠離過敏源之後,就會消散,也許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您才絲毫沒有察覺到吧。」
確鑿的證據就在眼前,顏容被堵得啞口無言,訕訕地眨了眨眼睛,然後又連忙掛上一副慈母的表情,攥著季牧爵的手臂,反覆查看著:「都起疹子了,你還有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叫醫生來?」
季牧爵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做戲,不僅絲毫無動於衷,甚至還有些想笑,他稍一用力就把自己手臂抽了回來,然後將衣袖放下,語氣漠然地說道;「不用。」
說完,他便轉過身,往門口走去。
見狀,顏容心中大急,想要追上去,但是卻因為還拄著助行器的緣故,根本不可以跟得上季牧爵的速度,於是,她著急地沖呆立在一旁的路優然吼道;「愣著幹什麼!」
路優然被她吼得哆嗦了一下,腦子雖然還沒反應過來,但是身體卻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她小碎步跑到季牧爵面前,咽了咽唾沫,鼓足勇氣才沒有在季牧爵殺人般的眼光下選擇落荒而逃;「那個……季伯母,似乎還有話要……要跟你說……」
季牧爵的眼神冰冷得就像刀子一般,薄唇輕啟,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滾開。」
路優然瑟縮了一下,她雖然害怕眼前的季牧爵,但是這不代表身後來自顏容的壓力能讓她視而不見,於是,她只好為難地將眼神投向正拄著助行器趕來的顏容。
就在季牧爵和路優然對質的時間裡,顏容已經在助行器的幫助下走到了他的 面前:「難道你也要讓我滾開么?」
季牧爵皺著眉頭望著顏容;「您到底想要怎麼樣?」
顏容定定地看著他,然後猛地將手裡扶著的助行器推開,搖搖晃晃地站在季牧爵面前;「我要你把注意力放在這個家上面,而不是一個已經和你決裂的女人身上!」
看著她咄咄逼人的樣子,季牧爵卻沒有絲毫的動搖和退縮,像是宣布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淡淡地開口道:「您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聞言,顏容的眼底升起一股近乎癲狂的憤怒:「為了一個非親非故的女人,你到底要和我唱反調到什麼時候?」
「她於我而言,早就不是非親非故了,她已經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
季牧爵自小家教森嚴,雖然不算刻板,但是也不是個會把甜言蜜語時時刻刻掛在嘴邊的人,所以聽到他低吼出這句話的時候,顏容的心裡是十分清楚的,季牧爵不是在開玩笑。
「哦,我的頭……好暈……」顏容揉按著自己的額角,急促地深呼吸著,這才勉強沒有因為被憤怒沖暈腦袋。
見狀,一直說不上話的路優然連忙獻殷勤地伸出手扶了顏容一把:「伯母,您別生氣……」
顏容現在怎麼可能不生氣,她就是因為擔心季牧爵會太過以商竹衣為中心,而把季家和她擺在次要的位置,所以她才越發看商竹衣不順眼,尋個由頭就要把商竹衣趕出去,但是現在她終於如願以償地把商竹衣趕走了,但是卻悲哀地發現,即使是這樣,在季牧爵的心中,商竹衣仍舊是珍貴得不容指摘的存在。
顏容伸手推開了路優然虛情假意的攙扶,然後支撐著還有有些發虛的雙腿,踉踉蹌蹌地走到季牧爵面前:「你走,你今天走出季家的大門,就永遠都不要回來!」
聞言,季牧爵有些煩躁地皺起了眉頭,像是看著一個屢次三番搗亂還不知悔改的熊孩子一般,驟然失去了耐心:「您除了威脅,還有其他的招數么?」
「你!」顏容被他這一句話噎得差點兒吐血,指著季牧爵的鼻子就準備開口數落,但是季牧爵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既然如此,那麼就如您所願。」季牧爵扔下這一句話后,便猛地轉過身,邁開修長的雙腿,絲毫未做停留地快步離開了。
顏容不是沒有設想過季牧爵還是會和她唱反調,但是她沒有想到季牧爵的態度會這麼堅決,就在她愣神的功夫里,季牧爵已經快步離開了別墅里。
聽到大門被砰得一聲關上,顏容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憤怒,她咬牙切齒地走到離自己最近的花瓶旁邊,也顧不上豪門闊太的矜持和優雅了,不講道理地抬起腳,一腳將名貴的花瓶踹翻在地。
聽到花瓶粉身碎骨時發出的聲音,顏容終於忍無可忍地怒吼出聲:「你有本事就不要回這個家!」
也不知道已經走出門外的季牧爵有沒有聽到顏容威脅的怒吼,總之,顏容歇斯底里的怒吼,並沒有喚了哪怕一句話的回應。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更加讓人憤怒,顏容打砸了一圈都沒能平息怒火,她跌坐在原地喘息了一會兒,然後猛地掏出手機,撥通了一長串號碼:「私人偵探么?我想要你們幫我調查一個人……」
商竹衣雖然狠下心逃離了醫院,但是心中仍舊對那個男子充滿了歉疚和不安,就在她哄著孩子們吃過午飯安安靜靜地去睡午覺了之後,她又滿面愁容地坐在客廳裡面發獃了。
葉靜因為診所有事情,所以在午飯之後就離開了,商竹衣一個人坐在客廳里越想心裡越是發虛,就在她糾結不已的時候,她的手機忽然急促地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了一個有些耳熟的女聲:「商小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約定好的簽約時間應該是在今天吧,現在工作時間已經過去大半了,難道還需要我們派專車去迎接你么?」
聽到對方劈頭蓋臉的數落,商竹衣先是一愣,接著猛地想起了今天和用人單位約定要去簽訂勞務合同的事情,她的心中頓時一沉,連忙抱歉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今天發生了一些事情,我耽誤了,我現在過去,還可以么?」
對方詭異地沉默一會兒,心中雖然對這個還沒入職就開始擺架子的走後門人員充滿了不滿,但是季牧爵的面子還是不能拂了的,所以,周總皺著眉頭,盡量把語氣放平緩;「好,那我讓人事部的人再等你一會兒,請你,這次務必不要再放鴿子了。」
「一定的,我馬上趕過去。」聽到對方竟然同意了,商竹衣在心底感謝了一下上蒼和季牧爵,然後便連忙將電話掛上,確定孩子一時半刻不會醒來哭鬧后,便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公寓。
一路上,計程車司機被商竹衣催命般地要求快一些再快一些,終於他把車子開成了低空飛行的直升機,一路風馳電掣地趕到了商竹衣即將供職的瑜銳集團辦公樓下。
商竹衣塞了一張整鈔給司機,一邊心痛到流血,一邊趕時間地匆忙說道:「不用找了。」
說完,她便扣開了車門,把一雙高跟鞋踩成了風火輪,著急忙慌地感到了人事部門。
商竹衣扶著辦公室的門,氣喘吁吁地說道:「對不起,我……我來晚了。」
周總已經給人事部打過招呼了,一看商竹衣這副形容便猜到了她的身份,於是,人事部的一名員工皺著眉頭走到了她身邊,語氣有些煩躁地問道:「合同帶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