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依賴的源頭
於是,他停住了腳步,正準備走過去查看,但是那個帶著口罩帽子的可疑人員卻在他靠近之前發現了他,立刻閃身往小路躲去,等宋溪小跑著過去的時候,那人早就已經沒了蹤影。
宋溪皺著眉頭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又搖了搖頭,轉身折返回公司了。
季氏集團風頭太勁,時不時地會招惹一些狗仔娛記,所以他並沒有太往心裡去,只是叮囑保安加強巡邏和戒備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等宋溪離開之後,那個身影才重新出現,她帶著鴨舌帽口罩和墨鏡,裹得那叫一個嚴實,遠看還以為是哪個大明星出門了。
她跳上一輛沒有給她這副打扮嚇到的計程車上,然後指著因為等紅燈而聽在路口的商竹衣乘坐的車子:「師傅,幫我跟上那輛車。」
聞言,司機師傅疑惑地側眼看了她一眼,不過本著不打探客戶隱私的守則,他並沒有問太多,便踩下了油門。
商竹衣坐在車上,一路都在出神,知道自己將車子停在了別墅的院子里,轉頭叫了她一聲:「夫人,我們到了。」
她才回過神來,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哦……」
說著,她緩緩拉開了車門,邁步下了車。
這時,一路尾隨著他們的計程車也停在了別墅外一個偏僻的角落裡,包成粽子精的女子隨手掏出一張整鈔塞到司機手裡,也不等司機找回零錢,便飛快地下了車,向著漸漸關上的別墅大門奔去:「等一下!」
正在關門的幫傭被她這一嗓子弄得皺起了眉頭,幫傭警惕地看著她,不為所動,仍舊維持著關門的姿勢,準備將粽子精 關在門外。
倒是走到內門旁的商竹衣聽到了這聲呼喊頓住了腳步,轉頭向大門看去,疑惑地皺起了眉頭:「是誰啊?」
說著,她調轉了步伐,往門外走去。
這時,那隻粽子精已經跑到了門旁,但是幫傭也不是吃素的,她搶在粽子精擠進來之前便關上了厚實沉重的鐵柵欄門。
「商竹衣!」粽子精趴在大門上,看著向她走來的商竹衣,立刻大喊道。
聽到對方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商竹衣有些驚訝,於是她加快了腳步,往門旁走去。
幫傭見她過來,連忙擔心地阻攔道:「夫人,這人打扮得這麼可疑,您還是別理會她的好,我叫保安來把人清走。」
聞言,商竹衣擺了擺手:「她似乎是來找我的……」
幫傭看著一臉純良的自家夫人,立刻操心不已:「您是季氏集團未來的主母,有的是有心人想要打您的注意,還是防範些得好。」
說著,幫傭轉過頭,伸手按下了盤上的警報鈴,接著她又沖對講界面說道:「有陌生人要硬闖進來,你們多來些人。」
幫傭的話音剛剛落下,那個粽子精便激動地抓著柵欄門,瘋狂地搖晃著,還伸出手想要抓住商竹衣:「商竹衣,我有話對你說,你讓我進去!」
看著她近乎癲狂的樣子,商竹衣也有些心驚了,她並沒有直接讓幫傭放人進來,而是狐疑地問道:「你是誰?怎麼認識我?」
不等粽子精回答,一旁的幫傭便搶先說道:「夫人啊,您的身份尊貴,有心人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不然你以為那些娛記狗仔都是吃素的么?」
聞言,商竹衣也感覺幫傭說得很有道理,於是,她稍微後退了一步,不再像剛才這麼熱情地去接觸門外的陌生人了。
「商竹衣!」粽子精擔心商竹衣會轉身離開,那麼她一路尾隨就沒有意義了,於是,她連忙說道:「我要說的事情和季牧爵有關,你也不想聽么?」
聽到她提起季牧爵,商竹衣的心思一動,她或許可以不關心其他人,但是如果是和季牧爵有關的話,那她恐怕就不能坐視不理了:「和牧爵有關?」
見她提起了興趣,粽子精立刻點頭:「是的是的,和他有很大的關係,所以快放我進去和你詳細說一說。」
商竹衣看著她急切的神態,似乎都快要被說服了,但是一旁的幫傭卻不像她一樣關心則亂,仍舊緊緊關著大門:「夫人你別聽她的胡說,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也應該你和先生兩人之間互相告知溝通,而不是應該從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嘴裡聽到吧?」
聞言,商竹衣立刻被點醒了,她贊同地點了點頭,的確,比起一個連樣子都看不清的陌生人,她更應該去相信季牧爵才對。
一念及此,商竹衣轉頭對幫傭輕聲說道:「那這邊就要給你了,把她打發走就行了。」
聽到她回心轉意了,幫傭連連點頭:「是是是,夫人您放心吧,我已經處理妥妥的。」
於是,商竹衣又遲疑地抬眼看了門外人一眼,然後便咬著牙壓抑住心底的好奇和懷疑,轉身離開了。
「商竹衣!」粽子精見狀,驚慌失措地大喊道:「你別走,不聽我說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
商竹衣既然已經打定了注意,就不會被她這三言兩語所動搖,所以對她的呼喊,商竹衣置若罔聞,徑直走進了客廳里,反手帶上了內門。
粽子精激動地搖晃了幾下大門,很快就觸動了門上的警報裝置,正巧這個時候保安們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她一看情勢不對,也不等保安出面趕人,便立刻轉過身,識時務地離開了。
於是,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小插曲便這樣過去了。
入夜十分,季牧爵仍舊留在辦公室里處理公事,倒不是因為他手下人已經酒囊飯袋到需要他事事親力親為的程度了,而是他想要借口忙公事,而長時間地留在公司了,這樣就不用回去面對趙卿潔掩藏不住的傾慕,或者是商竹衣眼底的期待和遲疑了。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想要逃避就能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在他住在辦公室的第五天,葉靜的電話還是打了過來。
「喂,」季牧爵因為熬夜而聲音有些低啞:「靜姐,怎麼了?」
葉靜一開始都差點兒沒敢相信這滄桑的聲音是出自季牧爵的嘴巴,不過細細辨別還是能確定不是別人冒名頂替接了電話的。
於是,她低聲說道:「治療已經基本完成了,我也聯繫了醫生給她做了身體檢查,她腦部的舊傷也以十分可觀的速度在恢復著,基本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你……要不要回來看看她?畢竟,有些問題不是躲避就能徹底解決的。」
葉靜說的這些,季牧爵的心裡自然是明白的,於是,他皺著眉頭敲了敲額頭:「好,我知道了……」
說完,他便放下了電話,又在原地坐了一會兒后,才緩緩站起身來,撈起沙發上的外套,披上之後,便走出了辦公室。
既然已經決定面對,季牧爵也沒有再繞彎子,直接驅車回到了市區的別墅里,等他走進客廳的時候,看到趙卿潔正在葉靜的陪伴下坐在沙發上靜靜地低頭看書。
季牧爵微微皺起了眉頭,用幾不可查的聲音暗暗嘆了一口氣,然後才邁開步子,往客廳里走去。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葉靜和趙卿潔一起抬頭看了過去,在看清楚來人之後,趙卿潔有些激動地站起身來,拘謹地搓了搓手道:「牧爵……」
季牧爵沖她露出一抹禮節性的微笑,例行公事般地問道:「最近感覺怎麼樣?」
趙卿潔卻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疏離,熱情洋溢地回答道:「我已經好多了,葉醫生和給我檢查身體的醫生都說了,我已經沒有大礙了。」
聞言,季牧爵有些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敷衍地說道:「那就好。」
這時,一旁的葉靜也緩緩站起身來,沖季牧爵使了個眼色,然後低聲說說道:「我還有事情,先回房間了,你們慢慢聊。」
說完,她不顧季牧爵為難的神色,仍舊堅持地轉身往樓上走去。
於是客廳里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氣氛一時陷入了一種不尷不尬境地。
沉默了一會兒,季牧爵明白自己是個男人,有些話該說還是要硬著頭皮說出來的,畢竟就像葉靜說的那樣,有些事情不是努力掩飾,就能揭過去的。
「卿潔,」季牧爵平靜地開口。
聞言,趙卿潔的眼底升起一股期待的神色,淡笑著看向季牧爵;「怎麼?」
「你的病……我是說,你的傷已經基本痊癒了,我也不方便多留你了,明天一早,我就會通知你弟弟來接你回去,和家人團聚,你看如何?」季牧爵輕聲說道。
聽了他的話,剛才還一臉期待的趙卿潔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僵直地坐在原地,除了嘴巴翕動著,但是卻久久說不出話來。
見狀,季牧爵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有些話不說不行,但是說了之後,卻發現好像還是不行。
他們相對沉默了好久,趙卿潔才眨了眨泛紅的眼眶,緩緩點了點頭:「是……我也不好繼續麻煩你了……」
季牧爵遲疑了一下,然後放緩了語氣;「你回去之後,也要善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