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勸說
趙連臣聽了她的話,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你是說,我姐姐現在還在季牧爵的手裡?」
「牧爵又沒有拿她做人質要挾你什麼,什麼叫在他手裡?」聽著趙連臣語氣不善,商竹衣下意識地維護著季牧爵。
電話那頭的趙連臣冷笑一聲:「他現在沒有要挾,不代表以後不會,他之所以耽擱那麼長時間,我懷疑他就是在盤算要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條件!」
聞言,商竹衣微微有了一些怒氣:「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牧爵都告訴我了,之所以中間耽擱的一些時間,是因為你姐姐之前一直在國外療養,接回國是需要辦理一系列手續的,所以才慢了一些,是你太心急了吧。」
說完,她猶不解氣,又氣哼哼地加了一句:「況且,牧爵現在又能從這麼狼狽的你身上得到什麼好處呢?你也別太高看自己了。」
被諷刺了一通的趙連臣也有些憤懣,冷冷地勾起了唇角:「商竹衣,季牧爵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人,我雖然上海過你,但是現在還是要提醒你一下,不要對季牧爵說的話全盤相信,不然,等到你無法承受的真相浮出水面的時候,你就會知道後悔是什麼滋味了」
聞言,商竹衣先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就想起今天白天的時候,自己因為趙連臣一番話而那麼痛苦,如果不是後來季牧爵坦誠地解釋了,恐怕她又要和季牧爵賭氣彆扭上好長時間,想到這些,她的心裡就氣不打一處來,於是,她也冷笑了一聲,堅定的反駁道:「多謝你的提醒,只不過,你有這些功夫,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到底要不要去見你姐姐吧!」
聽到商竹衣完全對自己的話不以為意,趙連臣也不惱,只是眼神冰冷地淡笑了一下:「隨你怎麼想吧,只是事到臨頭的時候,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就好。」
雖然商竹衣對他這些挑撥離間的話,是完全不相信的,但是聽他這樣陰陽怪氣地講話,她心裡就不舒服,於是,嘖了一聲;「行了,別廢話,你給個痛快話吧,到底要不要見你姐姐?不然,過幾天,牧爵可就要把你姐姐送回國外的療養院了。」
聞言,這下趙連臣有些慌了,如果姐姐再次被送回國外,山高水長的,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找到姐姐了,於是,他連忙說道:「見!我答應見面……」
「早答應不就好了,浪費我這麼多口舌。」商竹衣譏笑著說道。
趙連臣假裝沒有聽懂她的譏諷,仍舊淡淡地說道:「幫我轉告季牧爵,不論他在打什麼主意,我都無所謂,只是請他儘快安排我和姐姐見面。」
商竹衣也沒有打算耽擱,於是,輕輕點了點頭:「好,這個我會轉達的。」
說完,她也沒有再和趙連臣廢話,抬手便將電話掛斷了。
放下電話之後,商竹衣略微沉吟了片刻,最後還是沒有忍住,轉而打給了季牧爵。
季牧爵這廂也正在因為眼前的問題而糾結萬分,猛一聽到電話鈴聲時,他先是有些煩躁地皺了皺眉頭,然後才拿了起來,當他看清楚來電顯示是商竹衣的時候,就像川劇變臉似的,一掃剛才的不耐煩,眼中浮現出一抹溫情,淡笑著接了起來。
「竹衣,」他輕聲喚著她的名字,像是細細咀嚼著一顆滿口沁香的糖果一般:「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兒?」
商竹衣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心中像是被春風拂過的湖面一般,早已經漣漪陣陣,明明才剛剛分開不久,但是在她心裡卻像是已經多時未見一般;「牧爵,我……」
說到一半,她忽然停了下來,季牧爵不解又疑惑地低聲「嗯」了一聲,也不催促她,只是輕聲問道:「怎麼了?」
商竹衣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輕聲開口:「我剛才和趙連臣通了電話,他說願意配合你,和他姐姐見面。」
聞言,季牧爵眉頭一動,眼底升起一抹疑慮的神色,不過在商竹衣面前,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低聲說道:「好,我會安排的,你把他的聯繫方式給我吧,以後我來和他聯繫。」
商竹衣以為他是信不過自己的辦事能力,於是,微微嘟起嘴巴:「沒關係的,我可以幫你們在中間聯繫,趙連臣一直在擔心你對他另有圖謀,我怕你聽到那些話會影響心情。」
聽到商竹衣的解釋,季牧爵只感覺好笑又窩心,然後柔聲開口道:「沒關係的,他即使不說,我也大致能猜出來他在想什麼,而且,他之前畢竟傷害過你,我不想讓你繼續插手這件事,也是為了防備他對你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
「可是……」
商竹衣似乎還想再分辨一番,但是不等她說完,季牧爵便輕鬆打斷了她的話:「聽話,趙連臣為人心思深沉,你是我唯一的軟肋,只要保護好你,不論他鬧出什麼花樣來,我都能應付得來。」
聽了他的話,商竹衣的臉頰先是微微一紅,然後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了,只能乖順地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待會兒把他的號碼發給你。」
「嗯,」季牧爵這才露出一抹滿意地笑容:「這樣才乖,好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去休息吧。」
聞言,商竹衣雖然還想再和季牧爵聊一會兒,但是一看時間的確有些晚了,為了不影響季牧爵第二天上班時的精神狀態,她只能略微不情願地點了點頭:「那好吧,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電話這頭的季牧爵也溫柔地笑了一下,柔聲說道:「晚安。」
說完,商竹衣這才連連不舍地將電話掛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原本就不太能睡得著的季牧爵在天還沒亮的時候,便敲響了葉靜的房門。
敲了一會兒,房間里才傳出一陣不情不願的應門聲:「誰啊?這麼一大早的……」
季牧爵也沒有回答她,只是兀自敲著門,而且越敲越急促。
葉靜別吵醒后就所剩無幾的瞌睡蟲這下更是跑了個精光,於是,她頂著一腦門子的起床氣,疾步走到門旁,一把將房門拉開,然後怒氣凜然地喝道:「幹什麼!一大早的,你不睡人家還要睡的!」
不等她抱怨完,季牧爵便一伸手將她拉了出來,一路跑到了晨風還有些冷的院子里。
葉靜被凍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噴嚏,然後怒氣就更加熾盛了:「季牧爵,你一個人發瘋別拉上我,阿嚏!」
季牧爵見狀,有些愧疚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沖一旁的椅子上隨手扯了一條毯子給她:「靜姐,我有急事要和你商量。」
煩躁都已經被弄醒了,於是,葉靜也沒有再鬧著要回去,將身上的毯子裹緊了一些后,不耐煩地瞪了季牧爵一眼,然後皺著眉頭問道:「又怎麼了?」
「是這樣的,在卿潔的情況變成這樣之前,我曾經答應了她的弟弟,要安排他們姐弟相見的,但是現在卿潔的情況……我怕會刺激到她,所以來徵求一下你的意見。」季牧爵輕聲解釋道。
聞言,葉靜垂下頭沉吟了片刻:「按照常理來說,這個時候,讓病人見到親人是會對她的情緒起到安撫作用的,問題應該不大,只是,既然她的親人找到了,那麼接下來,她的親人應該會提出帶走她的,這個才是問題的所在。」
季牧爵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靜姐,你再說清楚一些,我不太確定你的意思。」
「就是說,現在趙卿潔明顯還是對你余情未了,如果她意識到跟親人離開你之後,就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她的情緒就有可能失控,之前的治療也就隨之前功盡棄了。」葉靜的臉色也有些沉重地開口道。
聞言,季牧爵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這下變得更加陰鬱了:「可是,如果不讓趙連臣把他姐姐帶走的話,他恐怕又要不滿了……」
葉靜才不像他想得那麼多;「那就是他的事情了,我們事先把該交代都跟他說清楚,如果他不願意配合的話,那後果就只能讓他自行承擔了。」
季牧爵對趙卿潔的愧疚還在心底作祟,他不忍心看著明明有機會康復的趙卿潔再次被精神疾病所糾纏,所以,他自然是忍心向葉靜說的那樣做的,只是,既然已經答應了趙連臣,該兌現的還是要兌現,所以,在安排他們見面之前,還有許多事情,是需要安排一下的。
想到這裡,季牧爵的心裡就升起一股強烈的疲憊感,還有一絲絲的煩躁和不安,這種感覺,比讓他連夜加班趕製合約方案來得還要辛苦得多。
不過事已至此,就算再累他也只能硬抗了,不然一旦任何一方出了問題,事件都可能會向著他無法控制的方向演變。
見季牧爵遲遲沒有講話,葉靜有些疑惑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擺了擺,叫魂似的喚道:「喂,想什麼呢?回魂了!」
聞聲,季牧爵無奈又好笑地回過神來,淡笑著看了她一眼;「好了,辛苦靜姐了,我心裡有數了,之後的事情,我會好好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