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聞言,穆岳眸色一動,點了點頭:「是,我記住了。」
交代一切之後,季牧爵又深深地看了穆岳一會兒,然後才笑著對商竹衣打了個招呼,才轉身離開了病房。
看著季牧爵的背影,穆岳的眼神中生出一抹算計的神色,她知道,按照季牧爵對她現在的抵觸態度,她如果想要對商竹衣做些什麼,就必須把握住這次的機會了,因為她甚至不能卻她還能不能有下一次機會,這樣單獨地和商竹衣面對面聊天。
等季牧爵離開之後,商竹衣有些抱歉地轉頭看向穆岳:「不好意思啊,他就是太緊張了,沒有別的意思。」
正謀划著自己小算盤的穆岳聞言,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才露出一抹公式化的笑容,口不對心地說道:「沒關係,季董這是關心你嘛,我能理解。」
聽到她這樣講,商竹衣的心裡雖然還是音樂感覺哪裡怪怪的,但是具體也說不清楚,於是,她笑了一下,便沒有細想下去,招呼著穆岳坐到了自己身邊,開始和她閑話家長。
心不在焉地和商竹衣東拉西扯了一會兒過後,穆岳還是放不下心裡算計的事情,於是,她轉了轉眼珠,然後狀似無意地掏出自己的手機,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按動了幾下,調出那張她費心合成的香艷照片。
緊接著,她偷偷看了一旁兀自說得高興的商竹衣,然後她假裝手指一滑,屏幕仍舊亮著的手機便脫出飛出,徑直往商竹衣的面前飛去。
「啊!」穆岳佯裝驚訝地低呼了一聲:「對不起,對不起……」
而完全不知道穆岳在搞什麼把戲的商竹衣,也嚇了一跳,然後下意識地笑著擺了擺手,一邊說著沒關係,一邊低頭將手機撿了起來,準備還給穆岳。
就在這一撿一遞的過程中,商竹衣的目光還是不自主地掃了一眼穆岳的手機屏幕,然後她的瞳仁驀地一縮,遞給穆岳手機的動作也隨之一僵。
「這是……」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這是,季牧爵和……和……」
說著,商竹衣抬起眼睛,似乎在對照圖片上的女主角是不是眼前這個自己剛剛結識的「朋友」。
見狀,穆岳在心底暗笑了一下,然後像是受了驚嚇一樣,連忙伸手搶回了自己的手機,佯裝慌亂地解釋道:「不是這樣的……你,你看錯了……」
她這番解釋堪稱教科書般的蹩腳,讓人聽了之後,原本還只是有些懷疑都會變成確信無誤。
「你們……」商竹衣艱澀地開口,指了指面前的穆岳,又指了指隔壁房間的方向,語無倫次地說道:「和季牧爵,你們……」
說著,她又想起了昨天季牧爵面對趙連臣的提議時的態度,原本她認為只是季牧爵在吃醋所以才不同意的,但是結合眼前的這張照片,她在心裡卻鬼使神差地理解出了另一層含義。
難道真的像趙連臣說的那樣,季牧爵是因為擔心商竹衣回想起他過往的背叛和移情,所以才阻止趙連臣的提議的心理治療么?
一念及此,商竹衣的心底不由地升起一股寒意……
一旁的穆岳欣賞夠了商竹衣神思不屬的慌亂、心痛之後,在心裡暗笑了一下,然後暗自冷笑一聲,繼續著自己的計劃:「既然您都看到了,那我也不多說無謂的話了,不過那次的事情……的確只是一個意外,季董他喝醉了,然後……不過,他怕你傷心,已經吩咐了我要三緘其口……」
說著,她又抬起眼睛仔細打量著商竹衣的表情,繼續帶著哭腔說道:「你當初也是因為發現了這件事,才出了車禍,所以季董嚴令我不許再在你面前提起,不然,他就會讓我工作不保,甚至讓我在這個城市待不下去的,商小姐,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季董,是我不小心泄露了這件事?」
商竹衣現在的腦子已經一片空白了,聽著穆岳的請求,她的眼底騰起一絲厭惡的表情,她現在不想對穆岳說什麼辱罵責問的話,那樣會顯得她更加狼狽,她只希望穆岳能快點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於是,她神情獃獃地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房門的方向:「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必須現在立刻滾出去,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說到最後,商竹衣的聲音也有些顫抖了,顯然已經到了情緒失控的邊緣。
見狀,穆岳的心裡露出一抹的笑容,不過臉上仍舊一派誠惶誠恐的表情,微微點頭,然後面帶憂色的轉身離開了。
等穆岳走出去之後,商竹衣的情緒終於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揮起手臂,將床頭柜上面擺著的瓶瓶罐罐全都掃在了地上,接著,她捂著臉頰低下頭,將腦袋悶在被子里,悶聲啜泣了起來。
就在隔壁的季牧爵,聽到了商竹衣病房裡傳來的叮咣亂響,連忙站起身來,匆忙往商竹衣的房間奔去。
一推開門,季牧爵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地狼藉,他立刻擔憂地皺起眉頭,快步走到商竹衣身邊,他關切地扶住她的肩膀,生怕嚇到她似的,聲音十分輕柔地問道:「竹衣,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穆岳呢?」
聽到季牧爵的聲音,商竹衣立刻強迫著自己收斂起了淚水,然後冷冰冰地抬眼向他望去,似乎想用眼神譴責季牧爵。
而被盯得有些發毛的季牧爵則一頭霧水:「竹衣,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說話啊。」
聽著一而再在她耳邊響起的聲音,商竹衣只感覺十分厭惡,她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道:「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出去。」
季牧爵設想了很多可能,但是唯獨沒有想過,他明明人都不在房間里,也能躺槍:「我么?為什麼?我好像……沒做什麼吧?」
季牧爵說者無心,然而,這番話聽在商竹衣的耳朵里,卻莫名奇妙地感覺他有些心虛。
於是,商竹衣忍不住譏諷道:「好像?季董,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連自己做過什麼事情,都能忘記!」
聽著商竹衣的話里越來越帶刺,季牧爵便更加疑惑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到底怎麼了?」
商竹衣剛剛接受了一個驚天的消息,還沒能完全消化,更不要說冷靜的思考了,所以季牧爵現在越是追問,她便越是煩躁不已。
於是,商竹衣皺著眉頭轉過頭,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季牧爵又深呼吸了一下,才澀聲說道:「沒怎麼,就當是我心情不好無理取鬧吧,你快點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莫名其妙被嫌棄了一通的季牧爵也有些窩火,不過他還是更擔心商竹衣的情況,於是,他壓在心裡涌動的怒火,仍舊溫柔地說道:「竹衣,不論發生了什麼,你都不要瞞著我好么?你這樣我看著會擔心的。」
他的這番話明明是充滿了柔情的關懷,但是商竹衣現在聽到,卻只感覺十分好笑,於是,她有冷笑一聲,嘲諷地看向季牧爵:「你讓我不要瞞著你,那你呢?你又能做到什麼事情都不瞞著我么?」
被反問了一道的季牧爵更加疑惑了:「我當然能做到,不然你說,我瞞你什麼了?」
聽到他還在嘴硬反駁,商竹衣更加氣不打一處來了:「你和……」
話已經到了嘴邊,她忽然想起自己剛剛才答應了穆岳,不會向季牧爵揭發她的。
於是,商竹衣只能硬生生將控訴的話咽了回去,換成一句模稜兩可的指責:「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我不想再重複敘述了,那樣只會髒了我的嘴巴!」
「你!」
這下季牧爵徹底怒了,他對商竹衣一再忍讓,但是她卻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把莫須有的罪名扣在了他的頭上,擱誰誰都會火大的。
「好,你不願意說,我還懶得問呢!」季牧爵賭氣似的吼了一句,說完,他就氣哼哼地往門外走去。
走到門旁,他的腳步忍不住頓了頓,然後微微側頭,偷眼去觀察商竹衣,想要從她臉上找出一絲挽留的意圖,不過最後還是失敗了,因為商竹衣的臉上除了煩躁和惱怒之外,根本看不出其他任何錶情。
於是,季牧爵有些尷尬又惱火地握緊了雙拳,咬著牙哼了一聲,不情不願地往門外走去。
等季牧爵氣啾啾地離開了之後,商竹衣心中的一股悲涼情緒再次取代憤怒,佔據了大腦的高地,她感覺鼻子一段,眼眶也跟著熱了起來。
緊接著,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一粒豆大的眼淚便從眼眶中啪嗒一聲,滾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從失憶至今,商竹衣對周圍的一切都是充滿惶恐和抵觸了,好不容易剛剛開始對季牧爵有些熟稔和接受了,現在卻出現了這樣的驚天反轉,原來在她失憶之前,那個自稱和她是夫妻,還有了兩個可愛孩子的男人,便和其他女人有過不容於世的糾纏。
她又想起,之前季牧爵支支吾吾說出不究竟為什麼連他們婚姻存續的證據都拿不出來,現在想來,很可能是因為她在出車禍之前,就發現了他們的姦情,所以已經向他提出了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