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去機場
「好。」他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喃喃道,眼裡像是什麼東西熄滅了一般,又像是有什麼正在熊熊的燃起。
誰敢違背他?
沒有人。
她比誰都要清楚自己的處境,他對她的感情已經永遠的停留在了昨天,她再怎麼勉強都是無濟於事。
「要我走,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顧純良緩緩地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眼底的波瀾諱莫如深。
「什麼?」
「臨走之前,你要送我去機場。」
「好。」他應下,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還要做出這樣沒有意義的要求,但是既然是她最後一個條件,他沒有理由拒絕。
飛機在早上九點起飛,同行的除了季牧爵外,還有南宮俊。
「送到這裡就好了。」她從季牧爵的手中接過自己的行李箱,淡淡道。
「好。」他並不拒絕,鬆開了手。
「阿俊,你能不能稍微的走開一下,我有點話想和季先生說一下。」顧純良側目看了旁邊的南宮俊一眼。
「行,那我去給你買點喝得。」一直站在這兩人之間本來就讓他尷尬不已,她這麼一說,他倒是滿心歡喜地走開了。
「說吧,什麼事?」季牧爵的目光定在她的身上,像是在看著他的臉,又像是在觀察著她身後的人群,縹緲而又陌生。
「季牧爵,我問你。」顧純良定了定,低下了頭像是在心裡醞釀著著什麼一般,但很快又抬起了頭,「你說,要是沒有商竹衣的存在,我們現在又會是怎樣?」
他不解地挑了挑眉。
是啊,會是怎樣?
這個問題從來沒有好好的去想過。
他曾經無比的摯愛著面前的這個女人,他曾經一度的認為,她就是自己生命中那個人,那個獨一無二的人,直到商竹衣的出現,他才真正的明白,原本那個他用作工具般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讓他沉淪,從此萬劫不復……
看著他的沉默,顧純良笑了一聲,笑得很輕很輕,像是釋然,更多是卻是悲憫。
這幾年的時光和感情,算是錯付了……
只是錯付於他,她還是不甘心……
「好了,我知道了。」見他一言不發的模樣,她笑道,心裡卻彷彿只剩餘冰窟之中,明明是四月的晴朗天,她竟然清楚地感覺到,幾倍有一絲髮涼。
「姐,時候不早了,我們應該走了。」南宮俊捧著幾杯咖啡過來,原本他並沒有打算要打擾他們,但是,時間不允許他們再這樣耗下去。
「好,再見了,季先生。」顧純良輕輕的說道,她的聲音很好聽,像是一陣從春天吹來的風,宛如他第一次見到她。
可現在看來她的笑容了多了一層虛偽,還有一層陰鷙。
在那一刻他突然明白,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她,而他不在愛她,這並不關乎商竹衣的存在看著在人流中漸漸消失了身影的兩人,季牧爵轉身大步地向前邁去。
「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放我出去!」季家,原本悠婉好聽的聲音變得歇斯底里,她瞪紅了眼,怒吼道。
他不過是有些頭疼想要在家裡稍微的休息一會兒,可是現在看來,幾乎成為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該死!這個女人又在做什麼?
他皺了皺眉,大步地往樓上走去。
面前的女人小臉慘白,頭髮凌亂,只穿著一條潔白的睡裙,赤腳站在木地板上,地面上全是玻璃製品的碎片,面前的保姆,站在了她的面前不知如何是好。
「你先下去。」低沉如同提琴末弦般的聲音突然響起,仔細聽不難發現,著冰冷的聲音中還夾雜著幾分戾氣。
「是。」保姆微微頷首,逃跑時似的離開了。
商竹衣意識到了他的存在,明亮透澈的眸子里折射出深深的怒火,彷彿要將面前的人瞬間吞噬了一般,像極了一直發怒的獸類。
「季牧爵!你到底先把我怎麼樣?」她這幾天來一直在重複的問這個問題,可是面前的這個男人,一次都沒有給過他答案,一次也沒有。
「把鞋穿上。」季牧爵不以為然地走了進來,一把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支煙,悠閑地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
「季牧爵!」商竹衣見狀,怒了,聲音再一次抬高了幾個分貝,恨不得把他從窗戶旁邊丟下去。
「想出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目光終於停留在了她的臉上,眯起了眼,凌冽地說道。
商竹衣愣了愣,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語氣難得的稍稍的平靜了下來。「是。」
「不可能。」他看了她一眼,歐盤國聯,轉而注視著逐漸上升的煙圈。
商竹衣怒了,本來自己這今天待在這裡就沒有什麼好心情,剛剛被他這麼一捉弄,她的內心迅速地又躥起一簇簇的小火苗來,可還沒有等他說出口,積木二局拜年直接打算了她的話。
「想要讓我煩你出去釣凱子?別做夢了。」他斜睨了她一眼,原本冷淡的眼神在那以瞬間迅速的閃過了一絲什麼,還沒等她看清楚,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商竹衣被他這麼一說,頓時沒了底氣,憋了很久才憋出了一句話來。
「那天在酒吧……那是因為我和小蜜都喝醉了,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才不是什麼想要釣凱子……」她解釋道,氣勢弱了幾分。
「那你知不知道,你那天晚上抱得人如果不是正好是我的話,你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嗎?」季牧爵見她憤怒的小臉上添了幾分委屈,心裡突然來了幾分興趣。
「我知道那是我一絲衝動!」商竹衣辯解道,不安的揪了揪裙子的邊角。
話音未落,商竹衣便察覺到了不妥。
這些話怎麼聽起來,好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似的,可是錯的人不是說一直都說是她才對嗎?
還有就算她那天晚上抱得人的季牧爵,他最後不也是把她吃得一乾二淨的嗎?
怎麼現在這局面看起來,好像錯的讓人反倒變成了自己?
「既然你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那請問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季牧爵饒有興趣的問道,緊抿成一條直線的嘴角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我……我就算做錯了什麼,你也不應該把我關起來,你這是傷害了我的人身自由的權力!」商竹衣向來好一會兒,才想到了一句反駁的話。
「你是我的女人,怎麼處置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他的臉色冷了幾分,淡淡的說道,語氣中散發著不容置喙的魄力。
商竹衣嘆了口氣,忿忿地看著他,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他終於發現,和這個那人理論根本不會有什麼好結果,而她就算事先怎麼準備周全,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看著她躊躇不安的模樣,像極了一隻委屈巴巴的小動物,眼睛圓溜溜地,有几絲淚光閃過……
心裡最柔軟的一處好像被什麼戳中了一般,他開口。
「你就那麼想要出去?」
「想。」她直至現在都還不知道洛小蜜的安危,她能不著急嗎?
「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季牧爵看了她一眼,捻滅了手中的煙。
呵。
商竹衣努了努嘴,在心裡白了他一眼,她就知道,季牧爵不可能那麼輕易就選擇放過她。
思忖了片刻,她還是決定開口。
「什麼條件?」她試探著問道。
「等我十分鐘。」他起身,掏出了口袋裡的手機,轉身向門外走去。
商竹衣雖然好奇,但也並沒有繼續追問,只是靜坐在房間里等候。
心理是忍不住的忐忑,但是她倒是想要看看,這個男人到底要整出什麼花樣來。
季家的大廳里,氣氛有點緊張。
商竹衣穿著一身的隨意,看著面前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她頓時有點發矇。
「簽了它!」季牧爵將一份合約推到她面前,說道,表情很嚴肅,沒有一絲的笑意。
「不不不,等等。」商竹衣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一會兒看看季牧爵,一會兒看看他身邊兩個陌生的男人,一臉的茫然,這好像跟她想象中的有點不太一樣啊,「這……這怎麼回事?」
「自己看!」季牧爵也懶得解釋太多,簡潔地說道。
商竹衣打開了合同的第一頁,只一眼,瞳孔瞬間放大。
「三個月?」她驚呼道,抬起眸子,緊盯著面前的季牧爵,目光異常的灼熱。
「沒錯,是三個月。」旁邊一個律師模樣的男人補充說道,「只要你和季先生相處三個月,如果三個月以後,你還是執意要離婚的話,季先生可以滿足你的要求。」
離婚?
商竹衣又是一愣,更加的不解。
季牧爵怎麼會突然間做出這樣的決定來,明明他之前死活都不願意離婚的呀!
有那麼一剎那,商竹衣以為自己實在做夢,直到她很餓混的掐了一把,差點沒忍住想要飆淚的時候,她終於相信,面前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想要從這裡出去,就給我快點簽!」季牧爵不耐煩地說道,面上的碧青依舊沒有什麼變化,還是一副讓人討厭好像全世界欠了他點什麼的傲氣的面孔。
「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商竹衣最後還是沒能忍住,突然間問道。
「因為我說過,我會重新的追求你,也會重新的讓你愛上我,更重要的一點時,我要你心甘情願的成為我真正的妻子!」
商竹衣聽罷,臉頰刷的一下紅了起來,她不明白,為什麼季牧爵就算說情話,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好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但目光堅定而凌厲,讓她深信不疑。
在旁的律師和助理尷尬地輕咳了兩聲,目光閃躲,不去看兩人目光中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