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的溫柔
季牧爵伸手捧上她的臉,動作輕柔地將她臉上的淚痕擦乾淨,墨瞳充滿深深不可言喻地情緒在翻滾,他微微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安慰道:「你現在相信我了?」
商竹衣淚痕未乾的點頭,下一秒,卻主動地伸手摟上了他精健的腰肢。
季牧爵沒有料到,可是胸膛上已經是一片溫熱,他怔了怔,才終於將手放下來,摸索上她柔軟地青絲。
「不哭了。」聲音充滿無限溫柔。
「嗯……」商竹衣帶著濃濃鼻音從他的懷中發聲,兩人相擁片刻,她才逐漸控制了情緒,輕聲道:「謝謝你,季牧爵。」
他的手臂收緊了幾分,一雙如墨一樣的眸子卻看向了遠方,其中,極快地閃過一簇晦暗不明的光。
到季家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許是因為兩人在車上的交談,讓商竹衣對季牧爵的感覺一下子拉近了很多,涼人全程說笑地走上台階。
季牧爵溫柔的弧度掛在嘴角,伸手將門推開,可是腳步卻頓了。
商竹衣沒察覺,眉眼間染上點點疑惑道:「怎麼了?」
濃眉軒起,季牧爵收起溫柔的笑,隱約浮動這一層不悅的情緒搖頭,可是商竹衣卻已經看到了客廳當中的一切。
軟糯的嗓音依舊在和顏容交談著,原來林如是還沒走?
她半坐在沙發上,姿態很是慵懶,精緻的側顏在日光燈的照射下顯得十分玲瓏有致,高高的飽滿的額頭透出一股如天鵝般的高貴典雅。
她們都聽到了門聲音,便跟著側首看過來。
顏容原本如花的笑顏在見到商竹衣的瞬間便冷了下來,陰沉如外面的天氣一般。
商竹衣剛才的好心情也消失殆盡,本想裝作若無其事,可是不偏不倚地又聽到顏容的聲音道:「如是,你以後要經常來啊,我在家實在是悶得慌,有些人說不上話的。」
眉心一跳,商竹衣極快地瞄了一眼身邊的季牧爵,卻發現他的眉頭皺的更深。
她剛想說些什麼,而他已經先人一步地牽上她的手。她一怔,冰涼的指尖觸碰到他掌心的溫熱,與此同時,也感受到那道刀鋒一樣目光。
林如是從他們進門開始就已經在偷偷的瞄著季牧爵了,她本是眼神熾熱地期盼能跟他打個招呼的,卻不想他根本沒有看自己的一眼,甚至還在牽上了商竹衣的手。
這是在故意氣她么?
她心中一陣刀割一樣的疼痛,看向兩人牽著的手更加妒火從生,可是僅僅是一瞬間,她便立刻隱去了那種情緒,露出得體的笑容看了一眼商竹衣,才對著顏容道:「伯母您放心,我會經常來的。」
真是厲害……
別人沒有看到,可是商竹衣卻看的清清楚楚的,她驚異之餘不得不感嘆,林如是真是好手段,竟然能把情緒收放的如此自如,也難怪顏容會喜歡她了。
這種能力,是她永遠都學不會的,而他……身邊最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吧。
想到這裡,她雲眸轉向身邊側臉深邃的英俊男人,閃爍過一抹暗淡,手本能地想要縮回,但是卻被身邊的男人霸道地攥的更緊。
季牧爵微微側首,長眸看向她,投來一個安慰的眼神。
商竹衣一怔,心中卻驟然安了下來,他從來都行動溢於言表,她心中暖暖地好似有熱流淌過,四目相對的時刻也回應給他一個淺淺的莞爾。
季牧爵牽著她的手,無視客廳中的兩個女人,才想要擦肩而過,可林如是已經沉不住氣了,她匆忙站起身來道:「牧爵!」
從方才他們兩人對視的時候,林如是便已經怒由心生,商竹衣……她絕對是故意的!
季牧爵軒了一下眉毛,才站定,算是禮貌的側了側臉。
林如是極力剋制著想要喊叫的衝動,勉強露出一個刻意的笑容:「許久不見你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么?」
季牧爵嘴角淡淡的一提,卻是漫不經心地道:「有事?」
林如是紅唇抽動了一下,忍了幾秒,才柔聲細語道:「我剛開了一家小提琴工作室,從前你小提琴拉的最好,不知道你方不方便這幾天過去一下看,我……想請教你幾個問題?」
「抱歉,我不方便。」季牧爵想都沒有想便拒絕了。
林如是臉上的表情僵硬住,頓了一秒才給自己找台階下:「牧爵,能不能不要這麼快拒絕我,再好好考慮一下——」
「砰!」
沙發上的顏容重重地將茶杯放下,動作激烈到茶水都潑出來了很多,她驟然起身,臉色陰沉質問:「你工作就忙到一個小時都沒有了?」
季牧爵卻淡定地道:「抱歉,這點時間也沒有,我要準備一下和竹衣去度蜜月。」
度蜜月?!
話音未落便震驚四座,就連她身邊的商竹衣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說要去度蜜月?她怎麼不知道?!
季牧爵泰然自若地伸手整理了一下商竹衣的頭髮,才眼神柔軟地凝著她道:「這都是我之前欠她的,所以決定宜早不宜晚。」
商竹衣聞言頓時咬住嘴唇,這一次是因為開心。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季牧爵會對自己這麼用心,更沒有想到他會給自己補什麼蜜月。
心中某處柔軟的角落似乎播種了花朵,噼里啪啦地綻放開來,在她的唇角也染上了點點燦爛的顏色。
林如是臉色蒼白如紙,她眼眶一陣酸澀,心中更是痛不欲生,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裡了。
手足無措地將包包拿起,她強打精神地扯了扯嘴唇道:「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便腳下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期間顏容想要上前阻止,但是並沒有成功,她叫了幾聲,卻反而讓林如是離開的腳步更快了。
她面色漆黑地回來,眼神犀利如刀鋒一樣刮過商竹衣的臉,商竹衣心中一凜,面色如常,其實,指甲卻緊緊掐住手心,生怕自己在顏容的面前露了半分的怯。
「我頭痛,要上去休息了。」她冷冷地盯著季牧爵的臉說出這句模稜兩可的話便走上樓梯。
季牧爵淡漠地看著她上樓,卻習以為常地沒有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