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牡丹亭外

  黃大力等人把所有的食物都吃光，打著飽嗝從裡面房間走出來的時候，古昭已經強忍著噁心，把兩段視頻看了好幾遍，可是他還是一頭霧水，根本就沒找出高小軍在東興小區的證據。


  「古局長，你還看呢？看出點門道沒有？」黃大力拿牙籤剔著牙，對古昭道。


  古昭的臉一紅，道：「說出來慚愧，我看了幾遍，也沒看出黃先生說的東西，還請黃先生指點一下。」


  黃大力把視頻調到畫皮吃人心的鏡頭，指著屏幕道：「看這一段。」


  古昭瞪大眼睛看著視頻，魏猛和白靈槐也湊過來，看著視頻，看到沒有皮的飛天夜叉，魏猛叫道：「我靠，這玩意沒有皮。」


  「不光沒有皮，剛剛還和我們打過架呢。過去他是飛天夜叉，現在他叫畫皮，魏猛我可告訴你，你身上的皮就是他的，你可小心點兒，人家走的時候，可是口口聲聲喊著要像你要呢。」黃大力道。


  「他說是他的就是他的啊，他說啥是啥，那他不成了玉皇大帝了。」身上這身「文身」雖然不好看，但是這神速可是難得的寶貝，哪裡還能還給什麼狗屁飛天夜叉。


  「黃先生，請原諒我的愚鈍，我還是沒看出來。」古昭的老臉此刻好像個紫茄子，此刻如果有個地縫，估計他都能鑽進去。這個大老黑啊，有什麼你就快說嗎，幹什麼問來問去的，知道我還問你嗎？


  「新鮮的心臟，是粉色發白的，而在空氣中放的時間過長，那麼心臟會變的暗紅，你看這顆心臟，它還是粉粉的，也就是說，女人拿了這顆心臟沒多久，就被畫皮吃了，你也說了，女子就在小區附近被發現的，所以，我可以斷定，這段視頻就是在東興小區拍攝的。高小軍就在東興小區。」


  「黃先生真是洞察一切。」古昭嘴上這麼說，心裡把黃大力罵了千百遍，這是他媽什麼邏輯啊，保鮮就是證據？放車載冰箱里不行嗎？真空包裝不行嗎？這他媽完全是強詞奪理嘛。


  沒想到黃大力繼續道：「看視頻，拍攝時間是黑夜，現在是夏天，三~點多天就開始亮，女人取了心臟已經是十二點多了，去別的地方，在時間上有一定的問題。」


  「哦。」古昭聽黃大力如此說，這才點了點頭。


  「視頻中只有畫皮一個人，今天我和他見過面，他也是一個人，假設他是一個人行動，綁架了高小軍這麼重要的人物，他不可能把高小軍單獨一個人放在一個地方太久，不然就前功盡棄了。」


  「哦。」古昭又點了點頭，他開始理解黃大力的思路了。


  「另外，這裡還有個犯罪心理學的東西，畫皮殺了人，然後自己就躲在東興小區，一般人認為這是罪犯做了案，會遠離犯罪現場，而高明的罪犯會回到現場，看看現場的情況，然後再決定行動，如果沒有危險，就躲在案發地附近，這是燈下黑。」


  古昭不由得朝黃大力豎起來大拇指：「高。黃先生，您真是高啊。您要是當了警察，一定是罪惡剋星，破案高手。」


  黃大力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他是哮天犬，從跟了二郎真君，行圍打獵的時候，乾的就是跟蹤尋找獵物的工作，仙獸他都找個七七八八，一個人間的小罪犯，他還真不在話下。


  「沒什麼沒什麼，雕蟲小技而已。你就不用跟著我們了，我們自己開車過去，不過你和你的那些手下說一聲啊，我們幾個要享受辦案人員的待遇啊。還有，你可說了，我把高小軍救出來，你可是給我三十萬。」


  「那是一定一定。」古昭連連點頭，只要他把高小軍救出來，他就去找高文宇要錢，不信他高文宇不給。


  黃大力開著車，拉著眾人到了東興小區，東興小區是個封閉小區，古昭已經安排警力把小區兩個出口看守起來，看到黃大力的車牌，警察沒有做任何的阻攔，開門放黃大力進去，顯然這也是古昭交代好的。


  黃大力一面抽~動鼻子，一面開車，順著血腥味一直到了那個亭子的附近，把車挺好。


  胡力霸下車后忍不住又打了幾個噴嚏，晃兒晃腦袋：「好重的血腥味。」


  「那是當然了，昨天晚上有個大男人被人家割開了頸動脈，挖了心，那血啊，流了一地啊。」


  魏猛聽了便不再往前，聽黃大力的話，他想到了見到人屠的場景，那一塊的人肉啊，實在是太血腥，太噁心了，他再也不想見到同樣的場面了：「要去你們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們就行了。」


  「你看你，還有沒有點男人樣，還是不是個老爺們？。」黃大力嘲諷著魏猛。


  「我是不是個老爺們，你晚上裝塊肥皂去我屋，你就知道了。我剛吃完那麼多好東西，，不想看到太血腥的場面，要是吐了，那就糟蹋了。」魏猛給自己找了個相當好的借口。


  「放心吧，屍體早就拉走了。你要是不去，你可別亂走啊，死了人的地方，會有鬼出沒的哦。」


  「滾犢子，我還怕那玩意。」魏猛心想，哥們連黑白無常都打過，還怕鬼。


  黃大力也不強求，朝著亭子走，亭子修地很古典，在亭子上還掛了塊匾，上面寫著「牡丹亭。」


  「難怪會死人，誰這麼沒文化，給亭子起了這麼個名字。」白靈槐看到亭子上的匾，忍不住說道。


  《牡丹亭》是中國著名的戲劇，作者是湯顯祖，他是根據明代話本小說《杜麗娘慕色還魂記》改編而成的，全名是《牡丹亭還魂記》，講的雖然是愛情故事，可是裡面多是神仙鬼魂。在人居住的地方，建立這麼一個亭子，諸多的不吉利啊。


  「這算好的呢。我前幾天看到一家飯店叫丈母娘家餃子館。」


  不要說白靈槐，就是胡力霸都忍不住笑了：「這是多沒文化，才能起個妓院的名字啊。」


  「沒辦法。現在的人啊，傳統文化知道的少，看人家有老乾媽麵館，他就起來個丈母娘家。你說啊，生意好吧，他家女人的恩客多，生意不好吧，帽子是不綠了，可錢沒了。」


  「咦，不對。有殺氣。」黃大力抽了下鼻子，臉上的笑容立刻便消失了，朝著而亭子看。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亭子有了變化，變化不大，多了五個人而已，兩個被鐵鏈綁在亭子的柱子上頭，石凳上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一個中年男子站在兩人身邊。


  「綠帽子和藍點頦？」白靈槐一眼便認出，亭子柱子上綁定，是一直跟著她和魏猛的鬼差，這兩個鬼差，都是干拘魂索命的活兒的，今天怎麼被人家給鎖起來了？


  「幾位來晚了，讓奴家等的好心焦哦。」石凳上的男人說道。


  男人的聲音是粗擴的，可說著這話，故意用女人嫵媚的語氣，聽得黃大力和白靈槐練練打著冷戰，胡力霸更是全身毛髮都扎開，好像刺蝟一樣。


  肉麻，噁心，這實在是讓人受不了了。


  那男人用他那隻蒲扇一樣的大手翹著蘭花指掩住口，「咯咯」笑著，嫵媚地倒到女人的懷裡，女人撫摸著男人的臉，笑著對黃大力他們道：「你看你們，惹的我家鋼蛋都不高興了。你們必須道歉。」


  黃大力和白靈槐，外加胡力霸連連後退，整齊劃一地轉過身，張開嘴，開始吐。


  這個女人的臉，實在是太噁心了。


  看女人的相貌，真不好說女人多大年紀，因為她在臉上塗了太厚的粉，有多厚？目測實在沒法測量，反正她剛才說話，臉上的粉在往下掉。女人畫的是日本的藝伎妝，一張大白臉，濃濃的一字眉，像是吃了死耗子的紅嘴唇，頭髮也想梳成藝伎那種日本髪，可是她頭上都是白髮不說，實在沒有多少，勉勉強強梳個咎。穿了一件《2046》中張曼玉同款的旗袍，可是她那骨架實在是太小，旗袍穿在她的身上，好像旗袍裡面藏個猴，一條幹癟的大~腿還露在外面，皮膚宛若雞皮。


  就這女人這副尊容，幸好她是白天出來的，不然真要嚇死幾口人，就是白天出來，也吧人噁心不輕啊。


  那個男人倒是五大三粗，看著有三十多歲，不過智商應該有問題，這麼大的年級，居然穿個紅兜兜，後面掛個屁~股簾兒就出來了。


  最噁心的是兩人的樣子，一般都是男人摟著女人的肩膀或者脖子，女人依偎在男人的胸口，可這兩個人正好反過來，男人偎依在女人的身上，這畫面，怎麼看怎麼彆扭。


  「對不起，我們走錯了。」黃大力實在不想再待下去，道了個歉就要走。


  亭子上的藍點頦看到白靈槐算是看到了救星：「白老太太，白老太太救命啊。」


  白靈槐回頭看了一眼綠帽子和藍點頦，自己和魏猛，跟著兩個鬼差打了幾次交道，就這麼棄他們於不顧離開，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她仰著頭，盡量不看亭子中的兩個人：「綠帽子和藍點頦，你們倆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白老太太啊，一言難盡啊，我們是奉命過來帶那個死鬼去泰山府君府的，沒想到碰到這兩個妖精，不光不讓我們帶死鬼走，還把我們吊起來了，都調了半天了，白老太太，你快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