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狐仙的洞穴

  黃大力和吳鵬直接把車開進了鄉政府的大院里，門口的看門老頭伸出脖子喊了一句，吳鵬把警官證朝他晃兒晃，老頭兒就把腦袋縮了回去，繼續聽單田芳的評書。


  阿花阿柳蹦蹦跳跳地下了車，對於她們來說，世界永遠是美好的新奇的，而且和易水寒易哥哥在一起，那生活就是甜蜜的，她們兩個一左一右挽著易水寒的胳膊，就像兩個護法一樣。


  魏猛四下看了看對著黃大力問道：「我們來這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拜訪狐仙啊。」在車上黃大力把案件給魏猛和白靈槐詳細地講了一遍，白靈槐也認為這是有人行惡，並不是什麼狐仙作祟，但是到底是不是玉女喜神術的夢□交法，她表示懷疑，因為邪法中「睡女人」的法術太多了，和案件中的手段類似的也有好幾個。


  「你不是說是茅山術嘛，你自己找裝逼范兒不是更簡單，讓他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們茅山的法術，是不是他們茅山的人，不就結了？」魏猛自以為聰明的說道。


  「事情都過去兩三年了，我們要先找到嫌疑人，然後才能確定是不是茅山術啊。你的腦子啊，還是老老實實放在腳後跟里，能不用千萬不要用啊。」


  「那你找我陪你來幹什麼？」


  「當打手。」


  「當打手？那不就是那大□爺當槍使喚嗎？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嗎？對方可是會茅山法術，我看我還是回去吧，我這點能耐，實在沒法和你們這些修道者一起玩耍。」經過這兩天的事情，魏猛算是知道了，自己算有有了黃大力的神力，飛天夜叉皮的神速，但是在修道之人的眼中，狗屁不是，易仙翁，李哪吒李恨水，柳三先生柳岩，城隍爺顯佑伯，要滅了他就是分分鐘的事情，自己也就打打易水寒這樣的，而且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打地還挺過癮，可惜啊，人家有個好爹啊，就是能欺負也不敢欺負啊。


  「要不你還想干點啥？你這樣的，在過去頂多算個先鋒官，衝鋒陷陣還行，運籌帷幄地不要。易公子，請這邊，跟著我。吳鵬，你就在車裡等我們就行了。」


  黃大力就好像舊地重遊，只是偶爾抽了下鼻子，便把眾人帶到了那個小廟前面，小廟前的香爐上還插著正在燃燒的香，而且是五根。


  「五根香？不都是上三根香嗎？為什麼這個上五支香呢？」魏猛好奇地問道。


  「你好笨啊，什麼都不懂！羞羞羞，好沒臉啊。」阿花阿柳刮著臉，羞著魏猛。


  「三支香是敬神，四支香是拜鬼，五支香是求仙。」白靈槐小聲地告訴魏猛道，魏猛過去不是修道之人，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但是被兩個小孩子羞臊，白靈槐心裡很不舒服，一直說要給魏猛好好補習一下仙家的知識，可是一直沒什麼機會。


  「還有這麼多說道啊，我看死人都上三支香啊。」


  「給死人燒三支香，是把死人當神供奉，死人的恐怕受不了這樣的供奉，反倒會受到香火煎熬，現在的人啊，總是自以為是，自己認為對的能做到的就看重法理，自己認為錯的或者做不到的就來句百無禁忌，把一切都掩蓋過去。」黃大力嘆了口氣。


  魏猛驚訝地看著黃大力，因為他實在太少看到黃大力如此的「深沉」，問道：「咋地了，咋還感慨了？」


  黃大力道：「沒什麼，就是這世界變化快，我實在不明白。」


  白靈槐也嘆了口氣，道：「是啊，比如昨天的王老太太，如果不是她孫子搞什麼基督教的儀式，只怕她早就放進火化爐了。過去哪裡會這樣啊！」


  魏猛道：「這還有什麼不一樣嗎？還不就是個死人。」


  黃大力道：「過去死人要停屍七天，然後才入土為安。現在呢，死後的第1天,把人從醫院拉到殯儀館。然後就要準備葬禮了,並讓親人都過來。然後第2天安排葬禮會場,第3天舉行葬禮併火化,有的為了省錢，拉倒殯儀館就燒了，不孝啊。」


  「過去為什麼要停屍那麼久？」


  「因為人死了，他的三魂最多會在人世間停留七天，而這七天，他都有可能活過來，若是超過了七天，這人肯定是活不過了來的，才入土為安。你沒看新聞嗎？現在經常有在殯儀館復活的人，醫學稱呼為假死，其實就是死而復活，如果醫院沒判定死亡，就不會開《死亡醫學證明》，沒這玩意，哪個殯儀館敢燒人。人啊，不知道其所以然，還起個頭七的名字，說什麼人死以後，七天會回來看看，你都把人埋了，還回來看什麼？」黃大力道。


  「時代在發展嘛。我們看不慣又如何呢？過去的時候，火化那就是挫骨揚灰，那都有極大的仇恨才能做出的事情，現在自己的親人就把自己挫骨揚灰了。還有現在上墳的人，居然還往自己家祖先的墳頭上插花種草，只認為搞地挺漂亮，豈不知絕戶的墳頭才有草，自己罵自己斷子絕孫，也真是無語了。」白靈槐接著黃大力的話說道。


  他們都是經過歷史變遷的，是文化的經歷著，在中國宋元明清是官方禁止火葬的，可是建國以後，在「無神論」的前提下，一切都改變了，現在很多人呼籲和要求恢復傳統文化，要知道傳統的基礎已經不存在了，即使強行恢復傳統文化，也無非是沙地蓋樓，結果可想而知。


  有些極端的人說，中國的傳統文化，從實行簡化字開始就已經不存在了，這種說法雖然很極端，但是也不無道理，試問現在的人，誰還能說出鬥、鬦、閗、鬭、鬪、闘到底有什麼不同呢？說什麼簡化字減少了中國多少文盲，狗屁！減少文盲是因為簡化字嗎？是因為實行了義務教育，當我們嘲笑南朝鮮，因為廢棄了中國字而讀不懂自己的歷史的時候，我們又有幾個人能讀懂《二十四史》呢？當我們嘲笑南朝鮮人說孔子是朝鮮人的時候，找朋友隨機在漢城街頭問南朝鮮人，孔子是哪國人？十國人居然有九個回答是魯國人，其中包括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剩下一個回答是中國齊國人，當我在濟南銀座問齊魯大地的人，孔子是哪國人？十個人告訴我是中國人，其中六個人不知道是魯國人。我們還要嘲笑南朝鮮人嗎？


  看到上面的敘述，有人會抨擊我，中國在4000年前就有火葬了，而且在唐朝還非常流行，火葬的風俗是佛教興起，佛教認為只有燒了才能得到徹底的解脫，而中國古代，實行火葬的多為少數民族，作為漢族為主的華夏，多是禁止火化的，從道家和儒家的思想，有的道家認為火化屍體不能輪迴，而儒家認為不能入土為安是大不孝。


  「三支香敬神四支香拜鬼，那給死人磕頭，是不是也要磕四個啊？」


  「給人磕頭才磕三個，給死人磕頭磕四個。」黃大力蹲在小廟的前面，抽了抽鼻子，小廟滿是香火的氣味，沒聞到一點仙氣的味道，可想這個狐仙就是個子虛烏有的東西，不過是糊弄人的把戲。


  阿柳湊過來，用力地抽了抽鼻子，黃大力以為阿柳是學他的樣子，笑道：「你聞到了什麼？」


  阿柳一本正經地道：「狐狸的騷□味，大約有兩百年的修行，有點邪！」


  「哦？」黃大力心裡一動，接連抽了幾下鼻子，甚至把臉都伸到小廟裡面，可他依然沒有聞到阿柳所說的氣味。


  「易哥哥，我去看看！」阿花鬆開挽著易水寒的手，走到小廟的前面，眼睛眨了眨，黑眼珠一翻，兩隻大眼睛變成了純白的眼色，盯著小廟仔細地看了一會兒，回身對易水寒道：「易哥哥，是只狐狸。要不要收了兒她！」


  黃大力不由得一陣感嘆，易水寒有這麼兩個媳婦真是上天的造化啊，自己可是哮天犬啊，哪怕仙骨被主人二郎神封在仙骨穴里，可這鼻子也不是吃素的，自己沒聞出來的氣味，十三四歲的小孩居然聞到了，不止聞到了，還有個能看到的，這可是天賦異稟啊，絕不是後天可以修鍊出來的。


  「它可有作惡？」易水寒問道。


  「我聞到了死屍的味道，應該是它吃的。」阿柳搶著回答道。


  「你們看看它的具體□位置，我們收了它。」易水寒堅定地認為，作為一個修道之人，除魔衛道是他一輩子的使命，如果有妖修鍊，若有一點作惡，必殺之。


  阿花和阿柳點了點頭，一個四下嗅一個四下看，開始了尋找工作。


  「嘿！」魏猛捅了捅易水寒：「裝逼范兒，你養地警犬不錯啊！」


  「滾！」易水寒冷冷地說道。


  「你看你咋這麼說話呢，我這是在誇你兩個小媳婦，我開始挺同情你的，年紀輕輕就得了花柳，這是未成年人，你也用不了，用了就犯罪，現在看來，還是挺有用的，對了，你啥時候請白老太太吃飯看電影開房啊，人家可還等你消息呢。」


  「你……」易水寒被魏猛氣的說不出話，只能哼了一聲，轉過臉不看魏猛。


  「你看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沒錢哥們可以先借你點兒，別開房讓人家女孩拿錢。」


  易水寒拿魏猛實在沒有辦法，如果魏猛是個鬼，是個妖，只要他不是人，他早就使用「十方俱滅」，打他個魂飛湮滅了，可惜他是人，修道之人不能隨便對人使用法術，易水寒不能破了天條規矩。


  「易哥哥，在牆外面！我先找到的。」阿柳喊道。


  「易哥哥，在牆外面！是我先看到的，」阿花幾乎是同時也喊道。


  「是我先找到的。」


  「是我先看到的。」


  兩個小姑娘為是誰先發現的「狐仙」鬥起了嘴，易水寒忙過去，一手拉住一個：「是你們同時發現的，我們一起去看看。」說完拉著兩個姑娘，身體一飄翻過了兩米多高地牆。


  魏猛拍了下自己的肩膀，白靈槐跳上他的後背，魏猛兩腳一用力，身體也跳過了圍牆，可跳過去才發現，圍牆外是一片亂草地，靠著牆這邊還有個小斜坡，人家易水寒跳過牆后三人的腳就在踏在草尖上，一飄一盪，一副《卧虎藏龍》竹林斗劍的風采。


  魏猛可沒有那本事，跳起來就直直地落下，腳沾地后因為斜坡而站立不穩，向下滑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草地上還有散落著碎磚頭瓦塊，正好扎了魏猛的屁□股，疼地魏猛齜牙咧嘴「哎呦呦」直叫。


  阿花阿柳看到魏猛的狼狽相，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好笨好笨。比豬八戒的二姨還笨。你知道豬八戒的二姨是怎麼死的嗎？是笨死的。哈哈！」


  白靈槐扶著魏猛站起來：「你也真是夠笨的，明天我教你飛騰之法。省的老丟人現眼。」


  「對啊，丟人現眼，豬八戒的二姨。不，你是男的，你是豬八戒的二姨夫，你也一樣笨！」兩個小女孩小□嘴一刻不饒人，對魏猛進行著攻擊。


  魏猛居然沒有生氣，笑嘻嘻地走過去：「他三姨，他四姨啊，你看你們姐都笨死了，你們是俺小□姨子，能陪陪姐夫不？這小□姨子可是有姐夫半個屁□股啊！」


  「啪」！一記響亮地耳光抽在魏猛的臉上，魏猛也知道自己這句話太流氓了，所以他一直注意阿花阿柳和易水寒，可沒想到，抽他的是白靈槐：「流氓。當著孩子說什麼胡話！」


  魏猛捂著臉，心裡委屈可又沒法說，其實他說完自己也後悔了，畢竟阿花阿柳還小，可是兩個小丫頭先對他進行攻擊的，再說了，那兩個小丫頭聽了自己話根本就沒明白，幹嘛打自己打地這麼重呢。


  「行了行了，快點找狐仙吧，把狐仙找到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各吃……」白靈槐的小手又舉起來，魏猛忙把後面的半截話咽回到肚子里。


  現在的人啊，有時候都不知道話是什麼意思，就大庭廣眾地露怯，前幾年的「我是來打醬油」的，這幾年的「屌絲」，這都是多麼沒有文化的人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啊，不知道這樣的話，不止罵了自己，還罵了自己的父母嗎？當然還有這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當某位領導在開政府酒會上用這麼一句話做了結尾，以為自己很親民，很幽默，卻不知道後面還有一句想到沒有品味的話。


  魏猛走到牆角，把牆角的草扒光，露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洞□穴。


  「你們啊，都過去了，把我一個人落裡頭的，外面的，進來一個，幫我弄出去啊。」黃大力在牆裡喊著，他現在比普通人強些有限，力氣還不如普通人，但凡他有力氣，他也就爬過牆了，可他的胳膊根本承受不了他的體重，所以他只能跳著探出頭來，朝魏猛他們喊話。


  「行了，你就老老實實在裡頭呆著吧，我們把狐仙處理了就回去。」魏猛說著掏出量天尺就要挖洞，黃大力一聲尖叫：「別動。」


  魏猛仰頭看著一高一低的黃大力道：「為啥不動。」


  「廢話，那是量天尺啊，真武殿的神器啊，你拿它當鐵鍬啊，你這事暴殄天物啊。不行，絕對不行。」


  「拿這個吧！」白靈槐把手裡的拐杖轉了一圈，變成了一把鐵鍬，遞給魏猛，


  魏猛結果鐵鍬看了又看，道：「鐵鍬是你的拐杖變的？」


  白靈槐道：「要不你以為呢？」


  魏猛道：「那這拐杖就是你的法寶？想變啥變啥，我拿著拐杖，也能相當厲害了。」


  白靈槐道：「法寶只是錦上添花，不能無中生有。」


  魏猛道：「啥意思？」


  白靈槐道：「一支上好的宣筆，交個王羲之，會讓書聖的字生色不少，如果給了一個農夫，再好的筆也寫不出好字。」


  魏猛道：「我多少明白一點了。就是說，我這樣的，拿著姜子牙的打神□鞭，比拿著棒球棒，好不到哪去，是不是這個意思？」


  白靈槐道：「多少還是能強一些。好了，你快點挖吧。」


  魏猛揮舞著鐵鍬，對著那個洞□開始挖，易水寒站在魏猛的身後，兩隻手掐著劍指，隨時準備出手，而阿花和阿柳兩個小丫頭一邊拍手一邊喊著：「加油加油！豬八戒的二姨夫，加油！」


  「易公子，你大傷初愈，剛剛又吐了血，還是不用妄動精氣。」白靈槐站在易水寒的身邊提醒道，她用的聲音很小，小到易水寒都幾乎聽不到，顯然白靈槐是希望給易水寒留面子。


  「謝謝白老太太，我只有分寸！」易水寒的回答倒是沒有低聲，一如既往地表現他的光明磊落。


  洞口的土質鬆軟，加上魏猛有黃巾力士的神力，雖然他現在的力氣已經打了不知道多少折扣，魏猛還是很快就把洞挖開，洞口剛一變大，牆上有一塊磚就掉了下來，透過那塊磚，正好看到供奉的那塊木板。


  「看來這個狐仙在享受人民給他的香火啊。」白靈槐道。


  魏猛不在意，繼續揮舞著鐵鍬往下挖，挖了半米后，一些白色和紅色的東西出現了。


  阿柳一捂鼻子：「好大的血腥和腐臭味道啊！」


  魏猛聽了嗅了嗅，他就感到一股土腥味道，沒聞到其他的味道，他彎腰撿起一些白色的東西，把上面的泥土擦下去，那些好像是骨頭，但是都很小，也很軟，好像小貓小狗的骨頭。


  魏猛把白色的東西丟給易水寒：「裝逼范兒，看看這是啥！」


  易水寒就在魏猛的身後，距離很近，可是易水寒並沒有接到那些東西，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想接那些東西。


  「給你看的，你咋不接呢？看看那是啥啊？」


  「那些是嬰兒的骨頭！」易水寒臉色冰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