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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老狗頭兒,大黃

  第四章老狗頭兒,大黃


  半小時前……


  玉門山半山腰,破舊的土坯房前,一張小飯桌,桌上中間擺著一碟鹽焗花生米。


  黃大力在北,苟雲寶在南坐小飯桌旁,各自端著裝了酒的搪瓷缸子,時不時地往嘴裡送那麼一口酒,再伸出手指掐顆花生米丟到嘴裡,慢慢地咀嚼著。


  遠遠地草地,兩隻小羊啃了兩口青草,連蹦再跳,撒開了歡。


  黃大力喝了口酒,咂了下嘴,道:「老狗頭兒,大小你也是一方土地,混地再不濟咱也不能頓頓花生米就白干兒,就不能換點別的?」


  被叫「老狗頭兒」,苟雲寶掐了顆花生米,丟到黃大力的頭上,不滿地道:「換啥?有花生吃就不錯了。你沒看看,我連個窩都沒有,這都半拉月了,你天天來混吃混喝,還天天空著兩爪子,你好意思嗎?」


  被苟雲寶數落,大漢不服氣地道:「你沒有廟是你自己不行,你看人家東嶺老閻,去年新修的土地廟,多氣派,都趕上城隍廟了。」


  苟雲寶道:「那你咋不上老閻那呢?人家喝的都是人頭馬,我不行,我這兒只有散白(散裝白酒)!」


  黃大力乾笑了兩聲,道:「我不是跟你關係好嘛,我走了,怕你想我。」


  苟雲寶冷哼了一聲,道:「我能和人家比嗎?人家姓啥我姓啥,人家下來是鍍金的,過兩天就回去了,我呢,幹了六年還是個後補土地。」


  黃大力拿著茶缸向苟雲寶敬了下酒,道:「唉。咱老哥倆都是勞碌的命,上面沒人,累死也白搭,喝酒喝酒。」


  苟雲寶沒理黃大力,夾了一顆花生米,道:「你可拉倒吧,你是誰啊,真武大帝座前力士,職位那都到頂了,你還想咋地!」


  黃大力把茶缸放在桌上,道:「有個屁用,說好聽的是黃巾力士,不好聽還就是個打雜的,是個人就能使喚我,抬手就打,張嘴就罵。」說著捋了一下額頭的劉海兒,嬌滴滴地道:「奴家在深夜淚珠漣漣,也無人訴苦,唉,奴家命苦啊!」


  若是閉上眼睛,萬萬想不到剛剛的那句是從一個身高超過兩米,一身發達肌肉的男人嘴裡說出來的,那聲音竟和台灣名模林志玲一般無二。


  苟雲寶不以為然,道:「少在那得瑟,顯擺啥啊,我知道,宰相門前七品官,我又沒事求你!還有,你別用個娘們兒的嗓子說話,我聽著起雞皮疙瘩。」


  黃大力「嘿嘿」笑了兩聲,恢復了正常的嗓音,道:「等我們老大成了事兒,也許我也能混個天官噹噹!到時候,只要你狗頭兒一句話,你看我的咋對你。」說話間又看了看那兩隻羊,眼珠轉了轉,道:「老狗頭兒,你的羊養的不錯啊!越來越肥了。」


  苟雲寶眼睛一瞪,道:「你別想打我羊的主意,我養著有大用!」


  黃大力不甘心道:「不就是給你孫女當替身嘛,我知道,你就小雨一個孫女,一隻就足夠了,咱們留一隻宰一隻,涮羊肉喝羊湯……」


  苟雲寶劈手操^起黃大力放在桌上的茶缸,把酒潑到地上后,拿茶缸指著黃大力吼道:「滾!」


  黃大力見酒被倒了,心疼地一抖手,道:「幹啥啊,開個玩笑嘛。你看你,狗臉說翻就翻,酒都白瞎了!」


  苟雲寶把茶缸重重砸到桌上,依然不依不饒,道:「我家小雨的事,能開玩笑嗎?你該幹啥幹啥去,滾!」


  黃大力掐了顆花生米,道:「我能幹啥,還不是混!再說了,除了你這兒,我還能滾哪兒去!」拿起茶缸,把茶缸底部剩下的幾滴酒倒到嘴裡,陪著笑把茶缸送到苟雲寶的面前,道:「給倒點兒,倒點兒,到了七月十五,我給你孫女弄個蓮花寶座!保她下輩子投胎到個好人家。」


  苟雲寶瞪了黃大力一眼,還是把自己茶缸里的酒倒了一點兒給黃大力,道:「蓮花寶座用不著,去城隍爺那給我弄個長命結吧!」


  黃大力拍拍胸脯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說完看看茶缸里的酒,不甘心地道:「再來點兒,來點兒,這點兒不夠養魚的。」


  苟雲寶喝口酒,把茶缸里的酒的一半倒給黃大力,道:「大黃,你也快走了吧?」


  被叫「大黃」,黃大力滿臉不願意,道:「說多少遍了,別叫我大黃,我大小是個黃巾力士,讓你這麼一叫,像叫狗一樣。」


  苟雲寶眼一瞪,道:「你叫我『老狗』我就不能叫你大黃?」


  黃大力道:「你姓苟啊,不叫你老狗叫你啥?」


  苟雲寶道:「叫我苟雲寶土地爺。」


  「噗呲」一聲,黃大力不屑地笑了,指著苟雲寶的鼻子,道:「我說苟雲寶,你還要不要你那張老臉?在我面前,你還敢稱爺?」


  苟雲寶把花生米往自己面前一撥,道:「小廟供不了你這尊大神,哪涼快哪呆著去!」


  黃大力用手指點了點苟雲寶的鼻子,又指著旁邊的破房子,道:「你信不信我拆了你的狗窩?」


  苟雲寶道:「我信,你是黃巾力士,倆膀子有千鈞之力,拆我這兒破土坯房,不算個事兒。」


  黃大力道:「知道就好!」說著伸手要拿花生米,不想苟雲寶把盛著花生米的碟子端到了背後。


  黃大力故意眼睛一瞪,道:「你想咋地?不服咋地?」


  苟雲寶不以為然,回擊道:「你信不信我讓方圓百里的人都知道你和健身房老闆娘上過床?」


  黃大力楞了一下,慢慢收回了手,可嘴裡並不認輸,道:「知道又怎麼樣?男^歡^女^愛,食色性也!」


  苟雲寶朝著黃大力生氣三根手指,道:「一夜三次!」


  黃大力不由得有些得意,道:「崇拜我不?是不是崇拜我?別說你了,有時候我都崇拜我自己,身體咋這麼好呢,看著胸大肌,看著肱二頭肌!」說著站了起來,擺出了健美先生的POSE,展示自己發達的肌肉。


  黃大力身材極好,肌肉極度發達,就是拍《終結者》的阿諾施瓦辛格,看到黃大力的身體也會自嘆不如。


  苟雲寶不屑地「哼」了一聲,道:「一夜三次,三次加起來十分鐘!」


  黃大力的臉居然一紅,起身朝苟雲寶抱拳鞠躬,道:「土地爺,我服了!你太不是人了,你咋還聽床呢?你太變^態了,你會不得好死的。」


  對黃大力的「咒罵」完全不當回事,或者是他年紀大了,只聽見前半句話,沒聽見後面的「辱罵」,他笑眯眯地把盛著花生的盤子放到桌子中間,道:「服了就好,坐吧!」


  黃大力甩甩手重新坐好,丟一顆花生到嘴裡,發狠的咀嚼著,好像花生就是苟雲寶,只有咬破碾碎才解氣。


  苟雲寶道:「說說吧,到底啥時候走,我好提前給你準備餃子,出門餃子下車面,吃完餃子送你滾蛋!」


  黃大力抬起頭,凝視天空,沒有說話。


  苟雲寶朝著黃大力凝視的方向看了一眼,問道:「瞅啥呢?」


  黃大力的臉色深沉,用有些傷感但是標準的台灣普通話,道:「離開,會讓我變的脆弱,我要把我的臉斜視四十五度,才能讓我的淚水不流下來!」


  苟雲寶一時沒反應過來,神情一怔,眼睛眨了眨,把黃大力的話仔細的咂摸了一番,恍然大悟,朝著黃大力豎起大拇指,道:「你不是裝犢子,你是真正的犢子!」


  黃大力十分滿意,尤其是剛剛苟雲寶的樣子,一臉迷惑的樣子讓他很滿足,也不理睬苟雲寶說的話,道:「還有十個月,過了這十個月,我也算熬出頭了!可以回武當極地北宮了。」那表情,彷彿一個盼著出獄的犯人,對未來充滿嚮往。


  苟雲寶一臉看不起,道:「假。就你們這群從上面下來的,最假。你在極地北宮,能一天喝兩頓酒,你能動不動找個小姑娘唱個小曲,別說真武大帝,蛇將軍也不能饒了你啊。」


  黃大力被苟雲寶說中了心思,訕訕一笑,喝酒吃花生米不說話。


  苟雲寶把茶缸放下,一本正經地問道:「大黃,我問你,你下來到底為了啥?」


  黃大力嚼著花生米,道:「和你說多少遍了,奉真武大帝之命,看守刺蝟妖!」


  苟雲寶輕輕搖了搖頭,篤定地道:「不對,你沒說真話!」


  黃大力道:「我騙你幹嗎,我說的就是真話,就是看著那個自詡白老太太的刺蝟妖。」


  苟雲寶那張滿是溝壑的臉微微抽^動了一下,道:「你都要走了,就不能撂下一句真話?」


  就要送到嘴邊的茶缸停在了空中,黃大力直直地盯著苟雲寶,苟雲寶那對原本有些渾濁的老眼此刻異常的明亮,在眼神里還充滿著好奇和期待。


  停了有一分鐘,黃大力輕輕地把茶缸放下,手朝後背一探,不知道怎麼就掏出柄量天尺放在桌子上,道:「真武大帝在上,我可以發誓,我說的就是真話!」


  話音剛落,兩個人都笑了,端起茶缸重重地碰了一下,對飲。


  喝酒之前,黃大力笑地神秘,苟雲寶笑地詭異;喝酒之後,黃大力笑地很滿足,苟雲寶笑地很得意。


  苟雲寶道:「大黃,唱個小曲給大^爺聽聽!」


  「一隻羊!」黃大力朝著苟雲寶豎起一根手指,若是常人,想要表示「一」多是豎起食指,可這黃大力,竟然豎起了中指。


  面對黃大力的手勢,不知道是苟雲寶不懂還是渾不在意,他眼珠轉了轉,有些不甘心,猶豫片刻,道:「一隻羊,唱全本的《回杯記》,韓子平董瑋的唱!」


  黃大力彎曲豎起的中指,朝量天尺上輕輕敲了四下,量天尺就像一隻被喚醒的蛇,在桌上生生抬起了頭,左右搖擺了一下就「嗖」了一聲,如一支飛箭插入了一隻羊的脖頸,小羊像是被麻醉槍擊中,身子一硬,倒在了草地上,另一隻羊受到了驚嚇,蹦蹦跳跳,跑到一邊吃草,完全不顧倒下的夥伴。


  倒在地上的小羊,眼睛眨了幾下后,慢慢的閉上,插入脖頸的量天尺,原本通體烏黑,此刻竟泛出了紅色。


  看著自己辛辛苦苦養的羊就這麼倒下,苟雲寶那張滿是溝壑的臉猛烈地抽^動了幾下,咬著牙道:「羊都給你了,唱吧!」


  黃大力清了清嗓子,手中彷彿掐著個手絹,在兩腮輕點兩下,張嘴叫起了板,聲音果然與董瑋一般無二:「嗯哼!一隻孤雁往南飛,一陣凄涼一陣悲。雁飛南北知寒暑,二哥趕考不知歸。」


  只是叫了個板,苟雲寶不由得朝黃大力豎起了大拇指,黃大力果然天賦異稟,不止聲音像,連舉手投足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差的只是人家是嬌小佳人,而他是彪形大漢。


  「大黃,你太像個娘們了,你去趟泰國,做個手術吧!」


  黃大力聽了居然嬌嗔道:「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你若再說,奴家可是要罷演了!」


  苟雲寶滿是歉意地朝黃大力拱了拱手,示意黃大力繼續。


  黃大力咳嗽了一聲,朝著胸口重重的拍了一下,董瑋甜美的聲音再次響起,在玉門山間飄蕩。


  可是,聲音從黃大力的身上發出,他卻沒有張嘴……


  黃大力挺起頭,看著天空,壓低了聲音,幽幽地道:「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要封印她六十年!」


  苟雲寶喝了口酒,也壓低了聲音,幽幽地問道:「那個刺蝟妖,真的偷吃偷到了真武廟?」


  黃大力道:「偷東西偷到公安局,白靈槐也算是吃貨界的奇葩了!」


  說到白靈槐的「吃」,黃大力的臉上不由得浮起笑意,和白靈槐在一起這五十九年,他對白靈槐的「貪吃」是深有體會,無論他什麼時候看見白靈槐,他都是看見白靈槐在吃,就是貢品沒了,弄根青草她也能咀嚼個半天,就是睡覺的時候都不忘咬牙吧嗒嘴,像是吃著什麼美味。


  苟雲寶道:「這個白靈槐是什麼來歷?」苟雲寶一直想不明白,若真是敢到真武殿偷東西,那小妖的腦袋肯定少根筋,就這智商,怎麼可能修道成功呢?偏偏她修道成了,還有個「白老太太」的諢號,要知道,沒個千年的道行,哪個妖精敢有諢號?

  黃大力道:「沒什麼來歷,不過是書痴手下一個打掃衛生的弟子!」


  苟雲寶聽了疑惑的「哦?」一聲,問道:「是乾元閣的書痴浩煙居士?」


  黃大力道:「嗯。聽她自己說,她原本是湘妃娘娘的玩物,和湘妃娘娘生活了百年,湘妃找浩煙居士論道,她偷啃了乾元閣門前的靈槐,乾元閣沒有打掃衛生的,湘妃娘娘就把她送給了書痴!浩煙居士便收她做了二弟子!」


  苟雲寶笑道:「這個刺蝟倒是個天生的吃貨!那她又怎麼到了真武殿偷吃呢?」


  黃大力喝了口酒,道:「西方有位世親菩薩,沒得道之前用舌尖血寫了九部《佛遺教經》,發誓若得羅漢道,必將經書奉入多寶佛塔,否則永世不入菩薩道。得了羅漢道后呢,想要把這九本經書收回去,已經收回去八本了,就差的一本,落在中土浩煙居士手裡!」


  苟雲寶道:「那可麻煩了,浩煙居士嗜書如命,不然也不會被人稱為書痴了!」


  黃大力道:「沒錯。世親菩薩先後去了八次,浩煙居士都不同意將經書給他!因為他們佛家以『九』為極數,若是再去,還得不到經書,他就不能再求了,他就回了西方!」


  苟雲寶道:「那位菩薩豈不是很不甘心?」


  黃大力道:「自然是不甘心,他雖然被稱為菩薩,可是按照佛家的說法,不入菩薩道,就不能精進成佛的。」


  苟雲寶沒有再說話,靜靜地聽黃大力繼續說道:「後來他聽說大帝和浩煙居士有交情,竟然聚齊了二勝二稀有六*,一起到了武當山,希望大帝能幫忙!」


  聽到「二勝二稀有六*」,苟雲寶神情不由得一怔,他是知道「二勝二稀有六*」是何等地存在,為了一本經書,世親菩薩居然聚齊了十位菩薩,這份面子是在是太大了。


  黃大力繼續道:「二勝二稀有六*齊聚武當山,大帝自然盛情難卻,刷了道法旨,由龜蛇二位將軍親自送到乾元閣,邀請浩煙居士到真武廟赴宴,浩煙居士沒有赴宴,不過還是給了大帝面子,讓白靈槐把經書送過來。」


  苟雲寶道:「這可算開門揖盜?」


  黃大力「嘿嘿」乾笑兩聲,道:「把經書交給大帝后,白靈槐居然偷偷跑到偏殿,偷了副殿的貢品,不想大帝在副殿宴請二勝二稀有六*十位菩薩,她躲到了供桌之下,被大帝抓個現行。」


  苟雲寶不難想到當時的場景,笑道:「這個白靈槐還真是個吃貨。」


  黃大力道:「那是絕對的。當時蛇將軍就要殺了她,大帝看在她師傅的面子,動了屍解之法,封印她到瓷像中,受六十年的水火刑法。」


  苟雲寶暗嘆道:「大帝仁慈啊,如此她不過是遭了些罪,若是他人,不死也要剔了仙骨毀了道行,打入九幽之下生魂受罰。」


  黃大力道:「問題是,為什麼是六十年?」


  苟雲寶道:「六十年是一甲子,有何不妥?」


  黃大力道:「你可聽說過哪位被處罰了一甲子的?」


  苟雲寶沉思了一會兒道:「天道以三六計算,人道男八女七計算,地府以一九計算,還真算不出六十來。」


  黃大力像是探尋到了什麼,有些炫耀地道:「所以,這六十年是有深意的,而且……」說到此處,他發現自己說多了,喝了口酒,想了一下,最終沒有把下面的話說出來。


  苟雲寶追問道:「而且什麼?」


  黃大力故作神秘的一笑,道:「不能說,不能說!不可說,不可說!天機不可泄露!」


  苟雲寶有些泄氣,罵道:「大黃,你就是個娘們兒,要不就不漏,要漏就別拿布條包著肉!」


  苟雲寶還要說些什麼,小飯桌劇烈的抖動起來。兩人低頭一看,只見不知什麼時候,量天尺回到了桌上,正像一條離開水的魚在桌上劇烈的跳動。


  黃大力大驚道:「我靠!封印居然被破了?」說完抄起量天尺,起身往山下跑,跑了幾步又跑了回來,把茶缸里的酒一口喝乾,又抓了把花生,才又跑下了山。


  苟雲寶看盤子里只剩下三顆花生,罵道:「還說人家是吃貨,自己還不是一個德行!娘們兒,像個娘們!」


  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扒著門,朝外面張望了一番,對苟雲寶道:「爺爺,大黃叔叔走了?」


  苟雲寶滿臉慈愛地朝女孩招了招手,道:「走了!」


  小女孩跑到苟雲寶的身邊,把手裡的的PSP遞過來,撅起小^嘴道:「爺爺,這個不能玩了!」


  苟雲寶接過孩子遞過來的PSP,道:「炕頭還有個新的,等明兒個,爺爺再給你買幾個。這個李大膽,東西做的越來越不行了,才兩天就壞了。」


  小女孩抓著兩條小辮兒,道:「爺爺,我不想玩遊戲了,你帶我去城裡去玩好不好,我想玩鯊魚島和海盜船。」


  苟雲寶摸了摸孩子的頭,慈愛地道:「再等兩天,過兩天,爺爺就帶小雨去玩鯊魚島和海盜船!」


  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睛,歪著小腦袋道:「說話算數?」


  苟雲寶道:「算數算數,爺爺怎麼會騙小雨呢,爺爺最疼小雨了。」


  小女孩依然不放心,翹^起了小手指,道:「那……拉鉤,說話不算數是小狗!」


  苟雲寶笑了颳了刮小女孩的鼻子,道:「你是小狗,爺爺是老狗!」


  小女孩笑了,笑的那麼開心,笑聲如銀鈴般悅耳,撲倒苟雲寶的懷裡撒著嬌。


  天上,太陽高高地照著,地上,只有苟雲寶一個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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