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慕容如雪的苦衷
趙小天沒說話，依然只是大口大口地抽著煙。
氣氛突然變得沉默，沉默得悲苦哀傷。
許久，趙小天才掐滅手中煙頭。可也只能苦澀地笑笑，「其實我叫你出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只是想要告訴你，很多東西，過去了，那就是過去了……」
「有的時候，學會放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其實這一次，你真的不該回來的！還是當初那句話，相忘於江湖，對我們來說，或許才是最好的結局！」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你嫂子應該也等我很久了……」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做不到，也放不下……」然而話音未落，慕容如雪卻一聲嘶吼，淚水再次滾落而出，情緒突然變得有些激動起來，那樣悲苦哀怨地望著他，「趙小天，難道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嗎？」
趙小天神色一愣，依然只能苦笑。
可終究，也只能長長一聲嘆息，再沒說話，轉身便大步朝前方走去。
「趙小天，你給我站住！」然而就在這剎那間，身後卻又是一聲帶著哭音的咆哮。
猛地轉過頭，只見這個女人情緒變得更加激動起來。貝齒死死咬著下嘴唇，那樣悲憤而又哀莫大於心死地瞪著他。
半晌，才又那樣嘶啞無助地沉吟著，「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都已經蒼白無力！」
「我也知道，你從來都是個骨子裡太驕傲的男人你，也從來不想聽我跟你解釋什麼……」
只是不停地搖著頭，那種噬魂鎖骨的絕望與無助襲來，讓她突然間快要窒息，「可是我也更知道，如果今天我就這樣放你離開，那這一輩子，也就再沒機會了！」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你知不知道？」
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涼氣，淚水低落在身邊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濺起一朵朵斑斕凄美的水花，「所有的解釋，也根本於事無補！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能再回到從前！」
「你知道當年，我有多迫不得已嗎？你又知道，當我故作鎮定地跟你說出『分手』那兩個字的時候，我心裡多痛苦嗎？你又知道，這幾年，我過得多麼生不如死嗎？整天以淚洗面，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不知多少次，想要拿出手機給你打電話，哪怕只能聽一聽你的聲音，可是我卻連一點勇氣都沒有……」
「可是我真的沒有選擇！」
「只因為……因為在你們趙家和宋家那個女人的壓力下，我真的一點選擇都沒有！你也知道的，太華山下，你們趙家和宋家雙雄鼎力如日中天！」
「可是我們慕容家，卻再也不是以往的慕容世家了！人才凋零，已經徹底沒落了，再也沒有往日的輝煌了，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一時間，情緒又變得激動起來，悲苦凄厲地抽泣著，「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慕容如雪多麼在乎什麼音樂女神的虛名？又多麼在乎在娛樂圈的這些地位？至少一直以來，在我心裡，這些東西都遠不足你重要……」
「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如果當時我不答應離開你的話，我們慕容家會滅亡的！真的會滅亡的！連一點掙扎的資本都沒有……」
「你又知不知道，僅僅一個宋傾城，就能滅我慕容全家！」
「可是那又怎樣？」然而同樣就在這剎那間，趙小天臉色也刷的一下變了！
一反剛才的淡然與沉默，渾身籠罩在漫天陰霾之下，雙眼赤紅得可怕！
情緒這一刻徹底失控，猛地上前一步，那樣粗魯霸道狠狠抓住她的衣領，眼神中濃烈的殺意，似乎就要將她徹底吞噬，一聲低沉的怒吼，「你給我閉嘴！」
「慕容如雪，你再敢多說一句，信不信，三天之內，我親手滅你慕容全家？五年前的宋傾城做得到，今天的趙小天同樣做得到！」
「至少你也同樣清楚，我趙小天要滅你慕容全家，根本如探囊取物！」
頃刻間，慕容如雪也被嚇得夠嗆！
神情獃滯任憑這個男人擰著衣領，怔怔地望著他那滿臉殺氣與暴戾，嬌軀微微顫抖著，臉色蒼白再沒有絲毫血色。
周圍的氣氛，突然變得更加冷凝，壓抑得讓人根本喘不過氣來。
趙小天太陽穴劇烈跳動著，大口喘著氣。半晌，才終於緩緩鬆開她的衣領，那滿腔震怒似乎總算強行壓制下來。
只是臉色，卻依然冷漠陰沉到極致，「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你……你知道？」慕容如雪神情茫然，沙啞問道。
「至少那一天，當你踏入我三叔的靈堂，走到我面前，說出分手的那一剎那，我就已經猜到了！」趙小天嘴角泛起一絲譏誚冷笑，「難道你真的以為，這麼多年我放不下的，只是因為你的絕情離開，只是因為我那點可恥的尊嚴？」
「你錯了！從頭到尾你都錯了！其實你明明知道的，哪怕我們所要面臨的磨難和坎坷有一百步，只要你願意邁出一步，我也會咬著牙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哪怕撞得頭破血流遍體鱗傷，哪怕豁出這條命，我也無所謂！」
「可是你，卻連走出那一步的勇氣都沒有，你直接選擇了放棄……」
「就這麼放棄了……」
剎那間，慕容如雪如遭電擊，嬌軀猛的一顫！
失魂落魄一聲呢喃，「我懂了，我終於懂了……」
這一刻，心中最後一點希望全部破滅，全身最後一點精神力徹底崩塌。
「噗通」一聲，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嬌軀無力地聳動著。
這一刻，想要嚎啕大哭，卻再沒有了力氣，已經哭不出聲。
這時，一輛賓士商務車緩緩駛來，車門打開，慕容如雪那兩名經紀人從車裡走下來，明顯是來接她的。
看著這一幕，也是一陣面面相覷與動容。
「行了……」趙小天喉結上下鼓動著，最終，也只是一聲嘆息，聲音嘶啞地沉吟著，「我能說的，都跟你說清楚了！我也該走了，好自為之吧……」
「你明天幾點的飛機？有空的話，我會去送你……」
說完，轉過身便朝前方走去，背影落寞而又艱澀，就這樣一點一點消失在濃密的夜色之中。
然而當他剛剛走到這一條街的拐角處，神色又不由得一愣。
只見蘇婉溪正直直地站在前方，幽幽地望著他，眼眶之中，滿是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