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顆忠心獻給黨
京視總導演的吐槽,當然是覺得吳良沒有把《Gee》這樣大紅大紫的歌曲拿到京視的晚會來表演,而是交給了湘潭衛視,這讓他感覺到很受傷。
就像京視是后媽養的,一點兒都不受吳良重視。
可這茬吳良敢接嗎?
京視可是國家級電視台,中央的喉舌,誰敢把它當成后媽養的,那他一定就是猿猴養的——腦子都像泰山那樣給摔壞了!
吳良只得解釋,這實在是一起突發事件,要不是韓國棒子太囂張,他其實也不會主動跳出來出這個風頭的。
好在這件事每天早已經報道過了,有媒體的話作證,京視的總導演倒也不至於繼續念叨他。
然後兩人就談起了吳良這次表演的歌曲。
說起這首歌,吳良可覺得自己真是上了大當了!
一開始他給系統提出的條件,是「適合中秋月圓的時候演唱的歌曲」,結果系統就給他羅列出來了一大堆跟「月」字有關的歌名。
其中就包括這兩首《花好月圓夜》和《十五的月亮》。
吳良一見這兩首歌的歌名,立刻就喜歡上了,為什麼呢?喜慶呀!
你看,又是花好月圓,又是十五的月亮,還有比這兩個歌名更合適的嗎?
那些什麼《彎彎的月亮》、《月半彎》,統統給我滾蛋,誰聽說過中秋的月亮是彎的?
結果把這兩首歌兌換出來之後,他才知道上了系統的惡當。
這兩首歌,《花好月圓夜》暫且不提,可這首《十五的月亮》,尼瑪明明就是首紅歌好唔啦?
老子好好的一個流行歌手,你拿首紅歌給我唱,你是幾個意思?
你是讓我向黨表忠心呢,還是向黨表忠心呢,又或者是向黨表忠心呢?
總之吳良那一刻覺得想shi的心都有了,可是沒辦法,自己選的歌,跪著也要唱完啊!
所以他最後只好把這首歌交給了京視,因為他覺得京視作為中央的喉舌,可能還會對這樣的歌有點兒興趣。
結果果然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京視的總導演向思敏拿到這首歌,簡直如獲至寶。
京視和其他的地方電視台不一樣,它除了考慮收益之外,更多的是要考慮到自己的身份地位,它除了是家衛星電視台之外,還是中央的喉舌,國家的對外窗口。
所以在大多數時候,它都不能像其他一些地方電視台一樣,不拘一格,自由自在,它的頭頂上,始終懸挂著一柄利劍。
而這柄利劍,要求它在具備娛樂性的同時,更多要注意到對國家形象、政府形象的宣傳。
所以我們經常會看到,京視的各種晚會上充滿了主旋律的表演,甚至就連春晚這樣的舞台,年年被吐槽政治性太強,卻還是年年都在堅持做政治宣傳。
而吳良的這首《十五的月亮》,無疑就是非常主旋律的一首歌曲,也讓向思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他就怕今年中秋晚會上的政治宣傳不夠,會引得上面的不滿。
哪知道吳良這樣一個網紅,居然突然給了他一首主旋律的歌曲,他哪還有什麼不滿?
「這傢伙,就憑這思想覺悟,以後遲早要成才的!」向思敏私底下偷偷地對 劇組的工作人員說道。
然後他就知道了吳良作詞作曲的《Gee》突然一夜之間紅遍大江南北的新聞。
「這傢伙,馬上就要紅了!」向思敏馬上改掉了他之前說的那番話。
工作人員也是連連點頭,然後他耳朵里突然想起了那俏皮可愛的聲音:
「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明明像老鼠在叫,可為什麼勾得人心裡老是痒痒的?
工作人員也不明白,不過他們卻對吳良這次的表演充滿了期待。
《十五的月亮》暫時還只有總導演向思敏一個人聽過,所以大家都還不知道這首名字如此富有詩意的歌曲,竟然會是一首他們平時最不喜歡聽的紅歌。
結果等到吳良上台表演完之後,這些人有一點小小的失望了。
「有沒有搞錯,居然是首紅歌?虧我對他的表演這麼期待呢!」
「就是,這傢伙太雞賊了,在京視的舞台上唱紅歌,簡直是赤裸裸的獻媚呀!」
「話也不能這麼說,其實我覺得這首歌挺好聽的……」
「那又怎麼樣?總之我覺得他的政治性太強了,我不喜歡他這次的表演。」
「噓,說這麼大聲幹嘛,莫談國事!」
「你神經病啊,這都什麼年代了,你以為還是大清那會兒,莫談國事?」
「你懂個屁!現在網文界又開始興文字獄了,誰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子?總之少談國事就對了,你我小老百姓就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吧!」
「你太慫了,俺鄙視你!」
「俺也鄙視你!」
「俺全家都鄙視你!」
「嘁!」
……
一群工作人員躲在角落裡偷偷地議論起了吳良的表演,卻誰都不知道,遠在京城郊外的一座小別墅里,卻有人正用另一種語氣在評論著吳良。
「這就是那個《Gee》的詞曲作者吳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大人,仰靠在沙發上,他的下身搭著一條薄薄的毛毯,三伏天,他竟然需要毛毯來保溫?
而他旁邊則圍坐著一大圈人,有年長的,有年少的,甚至還有一個牙牙學語的孩童,被一個少婦抱在懷中。
「是的老師。」一個年紀看上去比較長一些的中年人說道:「他就是那個吳良。」
「全才呀!」老年人如雞皮般起皺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打趣的笑容:「這邊才寫完《Gee》這樣的舞曲,那邊又開始唱紅歌,就連老夫當年,也不如他這般轉換自如啊!」
所有人臉上都浮現出一絲驚詫的神色,似乎對老年人的這番讚譽充滿了不解。
「老師,他怎麼能跟您比。」還是那個中年人說道:「他現在不過是個網路歌手,您可是大名鼎鼎的詞曲宗師,您太抬舉他了。」
「抬舉嗎?」老年人的臉色沉了下來,望著那個中年人不悅地說道:「池厚啊,你也跟我學了這麼多年音樂了,如今你也是赫赫有名的金牌製作人了,難你就告訴我,這兩首歌,你寫得出來嗎?」
「……」中年人一下子被穩住了,白皙的額頭上瞬間浮現出幾滴豆大的汗珠,喃喃著不敢出聲。
「學無先後,達者為師,我一直在教你們這句話,可惜啊,你們都現在都還沒學明白!」老年人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失望地說道:「就因為他是個網路歌手,所以你們就看不起他,就覺得他比不了我?你們啊,我看是這些年太順了,讓你們目中無人,稱不清自己的斤兩了啊!」
他說話的時候微微的兩聲咳嗽,卻把眾人給嚇了一跳。
「老師,您別激動,千萬要注意您的身體!」那中年人趕緊安撫他道:「是是是,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以出身論人才,老師您千萬別生氣,我向您道歉好嗎,我以後改,一定改!」
老年人看了他一眼,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算了。」他有氣無力地說道:「你要是能改,這麼多年早就改了。反正你現在本事大了,身份也高了,看不起那些草根出身的普通人,我也懶得說你,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中年人的臉色一下子憋成了苦瓜臉,看看周圍,好多人都對他投來同情的目光。
「如果有機會的話,倒是想見見這個小傢伙。」老年人嘴裡突然嘟囔道:「好多年沒見過這麼有意思的小傢伙了,還真是有些懷念啊!」
懷念什麼,他沒有說,而他周圍的人似乎也不需要懂。
「老師如果想見他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讓人把他找來。」那個中年男子立刻討好地說道:「他要是聽說是您想見他,肯定會立馬就屁顛屁顛的跑過來,畢竟您可是一代樂壇宗師秦瀾啊!」
「呸,秦瀾又怎麼樣?」老年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不屑的鼓著眼說道:「秦瀾還不就是個人名,難道要比別人大一圈?你這個孩子就是怎麼說也不聽,總覺得自己要比別人高一等,我看啊,你就是這些年當官把腦袋給當壞了,你這是典型的官僚主義啊!」
「我……」中年人一臉苦色,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裡得罪了老人,只得閉上嘴巴乖乖的挨訓。
好在這時抱著孩子的那個少婦替他解了圍:「爺爺,您就別說了,人家池部長這次是特地來請您出山去主持工作的,您幹嘛老在這兒教訓人家呀,你到底去不去,倒是給人家一句準話呀!」
「去去去!」哪知那老年人向驅趕蒼蠅一樣的揮手驅趕她道:「小丫頭片子,這裡有你什麼事兒,給我站一邊兒去!」
少婦立刻就撅起了嘴:「還叫人家小丫頭片子,人家孩子都有了,你看不到嗎?」
說完他就把手裡的孩子往外舉了舉,老年人臉上立刻浮現出驚駭的神色:「小心,嘿,小心點兒!你這死丫頭,你就不怕把孩子給甩掉了?」
少婦得意的把孩子重新抱回懷裡,笑道:「現在您知道心疼了?我可是您親孫女兒呢,都沒見您這麼關心過我。」
「放屁!」老年人臉上浮現出一抹怒色,說道:「你小時候哪次不是我給你換尿片兒,還唱歌哄你睡覺,你全都忘了?沒良心的小丫頭!」
「是是是!」少婦嬌笑一聲,趕緊靠到了他的身邊,說道:「我知道爺爺最疼我了,是吧?不過現在人家池部長在等你的回話呢,去還是不去,您倒是說一聲啊!」
老年人這才轉頭看了看那個一臉尷尬的中年人,苦笑道:「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去嗎?」
中年人看了一眼他腿上的薄毛毯,同樣浮現出一絲掙扎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