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好膨脹好囂張
吳良登上聊天軟體，發現金龍小瑞早給他留了言，於是他回復了一聲：「來了。」
金龍小瑞一直在等他，聞言馬上說到：「我想問一下，你那幾首歌全都是自己寫的嗎？」
「什麼意思？」吳良皺了皺眉頭，對金龍小瑞的質疑有些不滿。
金龍小瑞連忙說道：「沒什麼，只是確認一下，我覺得你挺厲害，剛才我也在直播間聽你唱歌了，真的很棒，我很佩服。」
吳良表情這才舒緩了一點，說道：「有話請說。」
金龍小瑞道：「你後面唱那兩首歌，準備放到網上去嗎？」
吳良毫不猶豫地說道：「不會，怎麼？」
金龍小瑞和女皇大人的反應一模一樣，感覺有點兒驚訝。
「為什麼？」他奇怪地問到：「這可是漲名氣的好機會，你看之前那首《分手快樂》，給你直播間帶來了那麼多觀眾？」
吳良還是一如既往的回答道：「沒給錢。」
這句話顯得有些莫名其妙，金龍小瑞也是想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的意思是，你想找愛聽音樂網收錢？」他試探著問到。
「嗯。」吳良回答的理直氣壯，簡直就像吃飯穿衣一樣理所當然。
金龍小瑞再次踏上了女皇大人的老路，覺得自己可能已經瘋了。
不會吧，這傢伙居然還想從音樂網站那兒收錢？
難道他不知道所有新人哪怕是那些成名的網路歌手，都是免費在網站上打歌的嗎？只有那些已經成名並且具備更多傳播渠道的歌星，才有底氣向音樂網站收取版權費，這可都是已經約定成俗的規矩啊！
莫非這傢伙有了點兒名氣就膨脹了，把自己當成了腕兒？
金龍小瑞覺得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吳良的前途就有限得緊了，一般自我膨脹的人都會毀滅的比別人更快。
於是他滿懷複雜地對吳良問到：「那如果你從音樂網站那裡收不到錢，你以後就不在上面發歌了？」
「嗯。」吳良不容置疑地回答道。
金龍小瑞差點兒氣樂了：「那你覺得可能嗎？」
「這是原則。」吳良從容不迫地說道：「我付出了勞動，理應得到回報，做事拿錢，天經地義，你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金龍小瑞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辯駁。
不過他知道，吳良這種想法只是一廂情願，人家音樂網站不可能突然腦子秀逗，答應他這樣的要求。
於是他換了種方法委婉地說道：「可是音樂網站給你提供平台，讓你打響名氣，這已經算是付給你的酬勞了啊？」
他的想法很符合各大平台供應商的思維，和女皇大人之前的想法一模一樣。
於是吳良只好又給他解釋了一遍這個道理：「如果你老闆告訴你，他給你提供了優秀的平台，讓你成長，得到工作經驗，以後可以跳槽到更好的公司，拿更高的收入，但是他卻因此不付你工資，你同意嗎？」
金龍小瑞本來有一肚子道理想要講給吳良聽，但是看完吳良打出的這段話之後，他竟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這道理其實和平台供應商給出的理由何其相似：我給你提供了平台，幫助你功成名就，所以我不需要付你工資，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你難道不該感恩嗎？
換作之前，金龍小瑞也覺得這種事天經地義，毫無問題，可看完吳良的話之後，他卻突然覺得自己整個價值觀都顛覆了，這個道理，說得通嗎？
金龍小瑞不說話了，他一時間還無法消化吳良的那些話帶給他的衝擊，不過吳良卻並不准備繼續浪費時間，他很自然地問到：「還有其他事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先下了。」
金龍小瑞急忙叫住他：「等等……」
可是叫住之後，他自己也傻眼了，之前準備好的那些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怎麼，還有事？」吳良不解地問到。
「呃，其實我是想說，如果你把後面這兩首歌傳到網站上，我們平台可以配合你造一波勢，這樣可以讓更多觀眾關注你，不過現在……」
金龍小瑞腦子裡一片混亂，如果吳良不願意把歌曲傳到網上的話，那他這些話就等於全部白說了，而且打好的算盤也成了空。
可是他實在想不到該如何辯駁吳良的那些話，內心裡他甚至隱隱有些贊同吳良的做法。
音樂網站原本就是一個畸形的存在，他們成立之初，走的就是免費傳播和下載的路子，嚴格來說，這已經是一種侵權的行為。正是因為他們的存在，才導致了樂壇從業者收入越來越少，整個音樂圈都逐漸走向衰落。
後來很多音樂圈人士忍無可忍，終於向他們發起了宣戰，於是才有了版權官司，有了國家關於版權保護的各種法令，他們的行為才逐漸收斂，並且開始正視對版權的保護，支付了一些歌手的費用。
然而令人感到諷刺的是，這些一手將整個音樂圈推向深淵的傢伙，如今卻搖身一變變成了音樂圈的希望所在，很多新人都指望著能藉助他們的平台讓自己出名，圓了自己的音樂夢想。
這究竟算是與虎謀皮，還是委身於寇？
吳良明白了金龍小瑞的意思，原來對方是看好他的潛力，所以準備替他宣傳造勢，幫他打打名氣。
雖然不贊同對方的這種做法，但吳良還是心懷感激，對金龍小瑞說道：「我明白了，雖然我不想那麼做，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們，感謝。」
金龍小瑞在電腦那頭搖搖頭苦笑一聲，再無話可說。
不過就在吳良再次準備告別時，金龍小瑞卻又一次叫住了他。
「還有件事。」金龍小瑞說道：「你的創作能力讓我很欽佩，不過你覺不覺得應該調整一下？」
「什麼意思？」吳良不解。
金龍小瑞解釋道：「我看你三天寫了三首歌，而且全部是當場寫，我覺得這很了不起，可是這種創作強度，你能支撐多久？」
吳良想都不想，回答道：「一直都可以。」
金龍小瑞目瞪口呆，原本想好的話再次被堵回了喉嚨里。
原本他是想說，吳良當場寫歌是直播間里很好的一個賣點，可是這種創作強度必不能長久，就算是專業的音樂製作人也不可能一天一首歌持續創作數月，因此他想建議吳良把寫歌的頻率降低一些，哪怕是一周一次也好，物以稀為貴，這樣不但可以讓他有更多的時間創作，也可以將觀眾的胃口吊得更高。
哪知吳良完全沒明白他的意思，居然很耿直的回答「一直都可以」。
就算你是秦瀾那樣的音樂大師級人物，你也不可能真的每天都寫一首歌出來吧？
創作不需要靈感的嗎？寫歌不需要時間的嗎？要是寫歌那麼容易，為什麼那麼多知名音樂人每年都要跑到外地去採風？
人家是去採風，不是去發瘋！
金龍小瑞並不知道吳良腦子裡有歌神養成系統的事，他只是覺得這傢伙說話忒不靠譜，簡直就像癩蛤蟆打哈欠——口氣太大。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金龍小瑞暗嘆一聲，決定提點提點吳良，畢竟這傢伙是他的簽約客戶，他的獎金可是直接和這傢伙的表現掛著鉤呢。
「看來你很有信心。」他苦笑著打字道：「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江郎也會才盡，人的創作靈感是會枯竭的，萬一哪天你寫不出來了，你就不怕觀眾造反？」
吳良不以為然地回答道：「不會，我至少能寫十年。」
他不是在吹牛，系統號稱囊括了那個叫「地球」的星球所有的歌曲，哪怕其中只有一成是好歌，那也至少是幾千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算下來他寫十年完全沒問題。
可是金龍小瑞不知道啊！
這個逼裝得他真是猝不及防，金龍小瑞差點兒沒喊「666」！
這傢伙是什麼怪胎，難道他聽不出來好壞的嗎？
金龍小瑞覺得這個胖子不但膨脹，還很囂張，每天一首歌持續寫十年，那得是的多少？三千六百多首歌吧？
就算是現在全世界寫歌最多的人，一輩子湊夠了一千首嗎？
金龍小瑞覺得這件事太玄，於是全解吳良道：「話是這樣說，可是過程中難免會有意外，我覺得你還是給自己留條後路的好。」
吳良好奇地問到：「什麼後路？」
金龍小瑞趁機說道：「比如你可以把寫歌的頻率稍微降低一點，比如兩三天一首，然後讓觀眾提前給出要求，這樣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創作，如此一來不但可以保質，還可以保量，你覺得怎麼樣？」
吳良想了想，搖頭拒絕道：「不用，現在這樣就很好。」
其實吳良自己也有他的小算盤，對於新歌的期待，不光是觀眾有，他也有。
作為一個音樂人，遇到好的音樂就如同劍客遇到了稀世名劍，他現在只恨不得趕快把系統腦子裡那座曲庫給趕緊搬空，哪裡肯放慢頻率？
如果不是系統強行規定了每天只能兌換一首，憑著吳良現在的崇拜值，他都想一次兌換出所有的歌曲。
順便說一句，吳良現在的崇拜值已經漲到了十萬以上，特別是大宋閑王瘋狂給他打賞那會兒，崇拜值直接從五位數變成了六位數，也不知道這個數據是不是和金錢也掛了鉤。
金龍小瑞看到吳良的話，簡直一臉的生無可戀，兄弟你這是在作死的道路上撒著歡兒的跑啊！
結果因為吳良的「不領情」，這場交談不歡而散，金龍小瑞無奈地關閉了對話框，吳良也收拾了一下準備去買菜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