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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天敵和需要

  051天敵和需要


  采月剛想說「還沒好」,蕭天卻快速地取過來旁邊的枕頭,雙手壓住兩側,就將她的上半張臉完全蒙住了。


  被蒙住雙眼的采月,完全看不到蕭天,她只聽到他邪笑了一聲,然後帶著滿滿的威脅,惡狠狠地對她說道:「居然敢惡搞你的男人,膽兒可真肥啊!今晚我要是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下回還不知道你又會整出點什麼幺蛾子來。」


  於是,一場惡戰無可避免地開始了。采月這回是扎紮實實地飽嘗到了蕭天口裡說的那「顏色」的滋味。那滋味真的真的是很不好消受。


  最激烈的時段,采月甚至顧不上她的聲音會不會透過套房的窗傳出去,讓套房兩旁或是樓上樓下房裡的人聽到。而蕭天,在她完全無法壓制的叫聲中,鬥志更是越來越高昂。


  末了,兩人的身上和臉上全是一片後現代畫風的紅色,床單上也是亂糟糟的抽像派色塊和線條。


  看著身邊如同被抽走了全身骨頭般癱軟的女人,蕭天終於舒爽無比地吐出了一口氣,心裡念了一句:「小樣兒!這回終於老實了吧?」


  采月閉著眼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剛剛的她,差一點就昏過去。那種瀕臨死亡般的快感與痛感,帶著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令身體只覺得更加的饑渴。但她更知道,這種感覺對她,卻更像毒品般危險。


  因為,現在的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和蕭天完全無所顧忌地歡愉。一旦她昏過去,沒有人知道,她可能昏迷多久。


  但她卻不想對蕭天提,她不僅是別的情緒,哪怕是在這件事上,她大腦深處的傷口,也不能接受到更多的刺激。因為,她要自己和他在以後的日子裡,都不要再留有遺憾。她要她隨時可能消逝的生命盡情地綻放。


  從她知道自己隨時可能一腳踏入那永遠的黑暗之地,她就告訴自己,她絕不讓「恐懼」佔據和統領她。她將讓自己在以後能夠擁有的每一天,都變得有意義。每一天每一分鐘,她都要按自己的心意而活。


  所以,在C國的那些年裡,不管是組建和收編屬於她的武裝力量,還是下令殺人或滅除某個組織,她都是帶著百分百的決心,她所發布的每一個命令,都絕對不容許有人抗命。她將自己變成了一部冰冷的機器,一部按照她自己設定程序運轉的機器。任何阻擋她目標實現的障礙,她都會毫不留情地拔除。


  蕭天滿意地聽著她急促的喘息聲,看著她劇烈起伏的胸口,嘴角勾出來一絲滿足的笑意,嘴裡卻是再次帶著挑釁地道:「還敢再來一次嗎?我保證你來一次,我就滅你一次。」


  采月咬了咬牙,幾不可察地咬了咬唇,沒理會蕭天的挑釁。比體力、比戰力,絕對是幾個她都比不過蕭天的。但,她沒打算服軟。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蕭天喜歡的是什麼。尤其在床上,除了溫柔,男人更渴望的是——征服,永無止境的征服。尤其,他還是名符其實的一位將軍,一位真正面對過血與火、生與死的將軍。


  而且,反抗本就是她潛意識深處的反應,無比的自然,無比的深刻。她與他,就是彼此的天敵,彼此的剋星。但,她與他,更是彼此的治療和彼此的需要。


  她好不容易喘勻了氣,睜開眼,看了看一床的狼籍,「咚」地一拳就狠敲在了蕭天的胸口。


  「蕭天,你自己看看,這都成什麼了?酒店的服務員一看,就會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蕭天剛剛運動得無比地暢快,虎威發了不少,雖然口裡帶著挑釁,但還是容忍了身邊母老虎對他的這一記欺凌。


  「你以為不看,她們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么?而且,不是你先玩整盅遊戲的么?我只是接著玩出了高.潮而已。」


  采月聽著這傢伙口裡那帶色的話,「咚」地一拳又揮了過去。


  「誰讓你先勾引著我玩的?」


  蕭天這回沒忍了,再發虎威,又一次撲倒了她。


  「你個凶女人,在C國做女王做得太過癮了,皮癢得欠收拾了吧?」


  采月也大發雌威,雙手舉著,捏住蕭天的左右腮幫:「你個臭男人,做將軍做久了,收拾人收拾得習慣了,欠調教了吧?」


  蕭天「呦嗬」了一聲,差點忘了,他女人那也是貨真價實地收拾過不少男人的!而且還收拾得他們個個對她俯首貼耳、忠心耿耿的!


  不過,很快地,他頭一晃,擺脫掉采月的雙手,就又繼續壞笑:「來啊,來調教我啊。言傳不夠,必須身教!」


  於是,兩人繼續就著那一床皺得跟鹹菜一樣的床單,繼續地互相收拾和調教。


  兩人都被對方收拾得差不多不能動了,這才終於算是消停下來。


  雖然消停了,只是兩人依舊沒分開。蕭天拿過遙控來,稍微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些。


  現在已進入九月了,這樣的時候,按理不開空調人也不會覺得熱了,只是兩人在一起,沒多少時間是老實安靜呆著的。這會兒,終於是運動完了,蕭天估摸著,今晚應該不會再折騰采月了,怕她身子不動時,吹著空調容易著涼,所以才有此一舉。


  兩人重遇到現在,一直也沒機會好好地和對方細細地交代那過去的幾年生活,只到這時,蕭天才提到這個話題。


  「你在C國的時候,每天都怎麼過的?」


  采月輕輕地、又長長地噓了一口氣,眼睛有些失焦地望著某個地方。


  「這個么…可就說來話長了。」不過,她的失神也就只一小會兒,很快就又收回了心神,看著蕭天道,「今天太晚了,你該回去了。」


  蕭天扭身拿起了床頭柜上的腕錶看了一眼,臉上微微有些吃驚。


  「這麼快,就十一點了。」


  采月一見他那神情,就笑起來:「快什麼快,都被你吃了幾回了,怎麼都得是這個點了才對。」


  蕭天很是不憤地放下了腕錶,重新轉回身來,看著被他摟在懷中的女人,欲求不滿地道:「才三回,你知不知道你欠我多少回啊?這輩子你就乖乖地呆在我身邊,賣身還債吧!」


  采月立刻又是一副兇相,捏了捏她男人那高挺帥酷的鼻子,「誰欠誰的啊?你給我說清楚來。」


  蕭天連忙換了一臉討好的笑:「當然是我欠夫人的啦。以後,我就是夫人您的包身工了,一準把夫人您給伺候得爽爽的。」


  采月這才鬆開了她的鉗子手。只是,那手鬆是鬆開了,卻並沒有收回來,而是撫了撫蕭天的眼角,聲音突然就變得低沉溫柔了許多。


  「蕭天,別的什麼都不要緊了。知道你安好,知道我關心的人都安好,我就沒什麼遺憾了。」


  蕭天握住了這隻手。


  雖然他還不全然地知道這些年她是怎麼過的,但他也大概能想像出她的煎熬。那幾年,說她在煉獄,恐怕也不為過吧。


  可即便是那樣,她也還是放不下他,還是處心積慮地謀劃了一切。


  只是他這傻丫頭怎麼就會以為,他可以放下她去過自己的小日子呢?沒有了她,他哪還有什麼小日子可過?無非就是一部工作機器罷了。


  蕭天握著那隻手,放至了唇邊,一邊輕輕地咬著她的手指,一邊含糊在道:「真傻,簡直是傻透了!」


  那傻女人無奈地笑了笑:「都傻了這麼多年了,想不傻也改不了了。」停了一下,她又心疼地看著他,道:「你也傻,傻得都沒邊了。」


  蕭天繼續地啃著那隻手:「我就傻,我要不傻,怎麼能把你給弄回來?」


  她撲哧一下笑出了聲,笑完眼睛里又隱隱地有了些閃動的淚光。


  這幾年,她基本上沒掉過淚,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後。因為她基本上整天都忙著各種的權力鬥爭,沒時間、也沒心力想太多兒女情長的事。而且,當初選擇了那條路,她就告訴自己,以後不能再把自己當個女人來看了。


  只是,她的心裡有個開關,這個開關不能按下去。只要不按下去,她就可以在那些爭鬥中縱橫捭闔。那個開關的按鈕就是他,他的名字、他的一切。


  只是這開關,她很少會去觸動。每次只要稍一觸到這開關,她就立即會找出許許多多別的事來,讓她可以逃開這個開關。所以,她瘋狂地工作、既瘋狂又有條不紊地完成著一次又一次的勢力擴張。


  現在,她回到了他的身邊,她的厚厚的盔甲和武裝一卸下來,她就又是那個冒著傻氣的周采月了。


  她好想靠在他的懷裡,再和他多說幾句話,再多幾句,可是,暫時還不行。


  「回去吧,很晚了!早些睡!都已經不是什麼年輕的小夥子了。」


  蕭天也想昵在這裡不走,但他也知道,確實是該回去了。他本也是打算,昵完這一小會兒就走的,只是,聽到他家傻丫頭那最後的一句話,他的臉色突然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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