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hapter章:039 全部真相
第chapter章:039全部真相
越如夢再也無法忍住,從輪椅上猛地站起,上前一步,無限地貼近了落地窗的玻璃,朝著遠處那個她最為熟悉的身影,輕輕地揮了揮手,雖然她知道他很可能看不見她。
但,他看見了!
只是,看見了又能如何?
蕭天原本帶著微笑的面龐,因為遠處那小小的身影變得神傷了。
他迅速地轉過了身,快步地走進了機艙。
飛機在跑道上開始滑動、然後慢慢加速、再然後脫離地面、騰空而起、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越如夢的雙眼緊隨著那銀色的機身而移動,為了多看一眼那越來越遠的機身,她從航站樓的這一頭跑到了另一頭。
這一別,她與他就是永別了啊!
越如夢傷心過度,淚流不止地昏倒在了地上!
飛機上,蕭天透過窗口看到了那個追尋的身影。雖然很模糊,但就像當初在軍情彙報會上,他看到照片上那個角落裡很不起眼的身影一樣,只需要一眼,他就知道那是她。
因為對她,他已經不需要再用眼去看,而只需要用心去感受。
飛機已騰空而起,蕭天靠在椅背上,閉上了雙眼。
他的腦子裡全是那個身影。他覺得他的心停在了那面玻璃之後,停在了那個身影的身邊,飛機飛得再快再高再遠,也再也回不去了。
「你不是說都過去了么?你不說我們之間現在只有利益,沒有情份了么?那為什麼還要來送我?為什麼還要這麼地捨不得我?」
蕭天氣惱地摘下眼罩,封住了自己的雙眼,卻封不住片刻也靜止不下來的大腦。
袁鐵就坐在蕭天的身旁,小心地觀察著蕭天。
這一趟來C國,他很清楚老大是公事私事一起辦的。公事順利而完滿地解決了,可私事怎樣了呢?那位如夢夫人,究竟是不是老大傳說中的那位親愛的夫人呀?
「老大!」他輕輕地叫了一聲蕭天。
蕭天鼻子里「嗯」了一聲。
「那個…事兒查清楚了嗎?」
蕭天好半天沒吭聲。
袁鐵聳了聳肩,老大的心思他是永遠都捉摸不透的。算了,不該問的,還是不要問了!
誰知,就在他以為蕭天不會理他這個無聊的問題了時,蕭天卻像沒事人一般地,輕輕吐出了三個字:「查清了。」
袁鐵快速地眨了眨眼,「哦」了一聲,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問下去。最終,好奇心還是催使他問出了口。
「那結果怎樣呀?」
這回,蕭天的回答倒是很快、很乾脆:「不是!」
袁鐵聽到這回答,也不知道是該替蕭天高興,還是該替蕭天失望,就又「哦」了一聲。
只是,袁鐵很快又一想,就覺得還是「不是」要更好些。
不是的話,老大就還可以報著希望,也許哪天愛人就出現了呢。
是的話,那老大的希望就徹底地沒有了。因為等了這麼多年,結果自己的女人成了別人的情婦和孩子他媽,那簡直太他媽悲催了吧?
於是,他就高興起來。
「老大,雖然那個如夢夫人不是嫂子,可也真是一個極品的女人,是吧?孩子都生了,那身材真不是蓋的!」
袁鐵說這話時,是滿滿的讚歎語氣。
越如夢出現在人前時,都是穿著C國傳統的服飾,那就是貼身筒裙,而且這樣的季節里,有一截腰都是露在外面的。這樣的服飾將女人的身體曲線展現得可謂是淋漓盡致。
袁鐵原本只是見蕭天因為尋人失敗而心情鬱悶,想著逗老大高興一下的,誰知他是說者無心,某人卻是聽者有意。
蕭天的腦子裡,一下子就出現了越如夢躺在浴缸里的畫面。
她身體美好而熟悉的曲線,讓他確認了越如夢的真實身份,卻忽略了某個更重要的情況。
她的小腹緊緻而平滑,根本不像一個懷過孕生過孩子的人,她那豐滿的胸部也是堅挺依然,根本就不像是哺乳過的女人。
蕭天把眼上的眼罩猛地一掀,雙眼發出了興奮無比的光。
「耳朵過來!」
袁鐵愣愣地「啊」了一聲,誰是耳朵?這正說著越如夢呢,怎麼就突然轉到耳朵了呢?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趕緊地把耳朵朝蕭天湊了過去。
等聽完蕭天的吩咐,他又「啊」了一聲,但同樣又很快地,他又堅決地一點頭:「是,老大,我立刻吩咐人去辦。」
蕭天的神色立刻就和之前的陰鬱不一樣了。他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右手用力地握了握,彷彿心中憋了好大一口悶氣,只等著時候一到,就要一切全部了結一樣。
兩天後,憑著與金子一起執行過任務的交情,袁鐵的人想辦法順利地得到了楊越和越如夢帶著毛囊的頭髮。
一周后,蕭天在急切的等候心情中,得到了他祈盼的檢驗結果。
得到檢驗結果的當天夜裡,蕭天再次飛往了C國。這一次,他是實實在在地以私人身份入境。
蕭天再一次走進了楊玄的書房。
「楊先生,請您告訴我全部的真相!」
聽到新管家通報蕭天居然再一次登門,楊玄就已經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而且,若沒有他有意地吩咐金子配合,袁鐵的人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地取得樣本?
楊玄微微抬起頭,長嘆了一聲。
「你知道的,她之前有過一次腦部手術。五年前那次的落水,因為落水瞬間的強大衝力,引發了她腦部的舊傷。我找了很多國內國外的腦外科權威給她做詳細檢查,他們的結論都是一致的,她的傷口部位實在是太刁鑽了,又是二次手術,手術風險實在太大,保守治療好過手術治療。」
「什麼意思?」蕭天的聲音有些發顫了。
「意思是,如果她動手術,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連手術台都下不來。」
蕭天只覺得腦子「轟」了一下。那次的落水雖然沒有立刻要了她的命,可又是讓她摔斷雙腿,又是引發她腦部的舊傷,這樣的痛苦,換作一般人,真是巴不得當場就死了還好些。
「可是,她…她不是已經好好地過了四年多了嗎?」
楊玄搖了搖頭:「不是好好的。她時常會頭痛,頭昏,不能疲勞、不能受刺激,而且,有時候,她必須依靠針灸和藥物,才能勉強睡著。但,總體來說,醫生說保守治療,還是對的。至少,她的確活過了四年多。」
蕭天又激動了:「那就繼續保守治療呀。」
楊玄微微垂下了眼目。
「保守治療就意味著,她可能像正常人一樣地繼續生活,但更可能的是,她隨時會倒下!她見過的每一個日落,都可能會是最後一次。
所以,她在確認了自己的傷情后,就決定不去找你。她說,你已經經歷過兩次至愛之人的死別了,再也經不起第三次了。不如索性就讓你以為,她已經死於了那次的落水吧。」
蕭天獃獃地坐於桌前,他覺得有一種痛像在吞食著他的心,將他的心一點一點地啃食掉,又吐出來,又再啃食。就像被縛的普羅米修斯一般,痛苦綿綿無絕期。
楊玄難過地皺了皺眉,繼續他的講述。
「確認她的傷情后,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整兩天不吃不喝。我以為她會從此消沉,誰知第三天她吩咐侍女為她預備食物,又對我說,從此,她就叫越如夢了,她要把剩下的每一天,都當成她生命里的最後一天來活。
事實證明,她活得比很多人都要精彩得多。現在,C國上下已經沒有人不知道蝶夫人了。只是,為了不讓你知道她還活著,從此,她將自己隱在了面具之下。」
楊玄說到這裡,原本就比常人要亮得多的眼睛,變得更加的明亮了。
「我從未見過一個人可以像她這樣地要強,像她這樣地不對命運認輸和低頭。她讓我感覺慚愧!那時,雖然我在會裡的地位已初步穩固,但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做,卻又沒敢真做。」
蕭天的情緒,再次被他強大的自控力控制住了,重新將他的注意力轉至了楊玄的話。
「你說的,是控制毒品交易,對嗎?」
做為這樣一個本國和周邊國都在不斷動蕩中的老牌的實權化組織,沒有自己獨立的軍事武裝,是不可能維持住自己的勢力並不斷發展的。而這一切的背後,都需要金錢,很多很多的金錢。而毒品交易就是這些金錢重要的來源之一。
楊玄點了點頭。
「沒錯!我知道我的想法不可能對會裡任何一個人說,如果說了,恐怕下面人立刻就會造反,因為這相當於斷了他們的生計和好日子。」
「所以,你把你的想法告訴了采月,而她大力支持你。」
楊玄又點了點頭。
「金花會那些年往中國輸送的毒品,每年都在大幅增長。雖然我並不喜歡中國,但我畢竟流著華人的血。如夢已不在乎生死,也看透了許多凡人看不透的東西。她說,或許命運將你與她分開,又將她帶到這裡,就是為了讓她做這件事。如果殺死魔鬼的唯一辦法是必須變成魔鬼,那她願意變成魔鬼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