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hapter章:034 生死一瞬間
第chapter章:034生死一瞬間
雖然心裡極不想面對這樣別離的情景,但臨走前可以得到她親自開口要求的會面,這還是讓蕭天心裡覺到了幾許慰籍——她對他,終究還是殘留著幾許情絲的!
格朗走至越如夢身後幾米遠之處,深深一躬腰:「夫人,蕭將軍到了!」
越如夢雙手扶著輪椅,熟練地轉了一下,回過身來,沖格朗客氣地道:「辛苦你了,格朗管家!你去吧!」
格朗又是一個深深的躬腰,後退了好幾步才轉過身要離開的樣子。
蕭天看著越如夢,朝她慢慢地走了過去。
她的眼神帶著明顯的疲憊,想來,昨夜對她而言,也是一個未眠之夜吧?但即便是如此,依舊難掩她絕代的風華和高貴的氣質。
蕭天走至了她身邊,在她的輪椅前慢慢地蹲下來,深情又難過地看著她。
「采月,你終於肯主動見我了么?」
越如夢的眉微皺了一下,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詫異,「不是你說臨走前,要見我一面的嗎?」
兩人剛一覺得不對,越如夢突然就臉色大變,雙手用力地將蕭天往一旁推倒了。同時,她本人一躍而起,朝蕭天身後舉著槍正要對他射擊的格朗,飛身撲去。
一聲悶響,子彈還是射出了膛,擦著越如夢的左胳膊飛過。
越如夢慘叫了一聲。但她卻完全沒管自己的傷,將所有的身心之力,都用於了解決眼前的生死大事。
蕭天倒地的一瞬間,迅速地回頭,看清了眼前的事。他立即起身想飛撲過去解圍,只是這時,他卻見到另一個方向,又有另兩名侍從朝著他們這邊也舉起了槍。
無奈,蕭天只能快速地就地一滾,躲過了朝他飛射而來的子彈。
格朗顯然對越如夢可以飛身撲他感到意外和無措,一時之間呆了一下。
越如夢根本沒功夫和心思和格朗廢話,她忍著傷、雙手抓住他持槍的右手,奮力地就往地上猛敲了一下。格朗雖然吃疼,卻忍著疼沒有將槍放開。只是,眼下這種情勢,他也沒有機會再開槍了。
另一邊,蕭天連續躲過兩顆子彈后,也已經迅速拔出了隨身的配槍,兩聲銳利刺耳的槍響過後,那兩名侍從應聲而倒地。
解決完外圍的情況,蕭天這才有機會轉向越如夢這邊。
格朗正仰面躺於地上,身上被越如夢壓著。看見持槍的蕭天向他這邊看過來,格朗奮力地做著垂死的掙扎。
他就像一隻仰面躺著的樹熊一樣,雙手死死地抱住越如夢不放,雙腿也用力地勾住了越如夢的雙腿,不讓她有機會閃躲開,這明顯是想將她當成自己的肉盾。
「蕭天,你快開槍,附近不知道還有沒有他們的人!」越如夢費力地大吼了一聲。
可是,蕭天要怎麼開槍?
越如夢整個人趴在格朗的身上,因為掙扎,兩人一直在動。他若開槍,死傷的很可能會是越如夢!而且,越如夢顯然已經受傷了,她的胳膊處已經流了一癱血了。
見慣了血的蕭天,卻從未像此刻一般見血眼暈,只因為那是他愛人的血!他覺得自己拿槍的手,居然有些抖了。
槍聲一響,外圍立刻就有雜亂的腳步聲朝這個方向跑來。
越如夢再次地大吼起來:「蕭天,你趕緊給我快開槍!你要是在公館出了事,就是一場嚴重的兩國糾紛,那是要死很多人的。你聽懂了沒?」
因為緊張焦慮和天熱,蕭天的額頭已是一層密汗。
眼下的情勢的確是複雜非常。
格朗是楊玄的親信,眼下恐怕連越如夢都不敢肯定,格朗做這件事是他個人的意思,還是奉了楊玄的命令。
因為楊玄在是否要和中國建立關係這個問題上,一直搖擺不定。越如夢這次借著蕭天出訪C國之事,逼著寧清提前暴露了造反的心思,但也同時逼著楊玄不得不在這個問題上儘快地表態。
這對於一個高高在上統領全會的首領,自然是難以容忍之事。
雖然楊玄對越如夢顯然非同一般地寵愛,但以楊玄此人那難以讓人猜透的心思,在解決了寧清之後,他又究竟能容忍越如夢到什麼程度,這是誰都摸不準的。
自古以來,兔死狗烹的事難道還少嗎?
他眼下和楊玄的情婦在後花園私會,即使楊玄殺了他,他也有充分的理由,說是他蕭天勾引他的女人。他為了維護他身為男人的尊嚴,就算事情做得過了火,也並非不可原諒。中國的高層就算要追究,恐怕也得好好考慮一下,這事傳出去后可能會造成的惡劣影響。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如夢因為蕭天的遲疑也變得更加焦燥了。
十萬火急之時,她顧不得許多了。見蕭天一直不開槍,她只好低下頭,一口咬住了格朗的右邊肩膀,用盡全力地收緊了兩腮。
格朗終於吃疼不住,胳膊稍微鬆開了些。
越如夢再次瞬間發力,忍著傷往旁邊奮力一滾。
蕭天終於抓住了這個難得的機會,朝格朗開了槍。他故意沒有擊中他的要害,只是在他的大腿上和可以開槍的右手手腕處各開了一槍,讓他完全喪失了逃跑和反擊的能力。
這個時候,蕭天已經完全顧不上什麼身份、什麼場合了,快速地朝地上的越如夢撲去。
「采月,你怎樣了?」
越如夢的右手緊緊地捂著左胳膊的傷口,鮮紅的血從她的指縫正快速地流出來,她的臉色已是蒼白如紙。
蕭天是見識過各類真正槍傷的軍人,他很清楚,真正的槍傷可不像電影電視劇里演的那樣,就只是一個小小的血洞。人中了槍傷后,還能活蹦亂跳地又是開車,又是打架,那樣的情景只能存在於虛構的電影里。
有一些真正的槍傷,若是貫通傷,打進去是一個花生米粒般的大小,因為複雜的停止力,出來,就可能是碗口般的一個洞。
「你先別管我,先隱蔽起來再說!」越如夢已是滿頭大汗,說話已帶著明顯的顫音。
蕭天這會兒哪裡肯聽她的,抓住她的右手掀開,然後,他看見了那血淋淋的槍傷傷口。
萬幸呀萬幸,子彈只是稍微地擦了一下。
可即使是這樣,越如夢那白晳的胳膊上也是一道小小的溝一樣的傷口,雖然沒有傷到筋骨,但皮肉卻去了一整條,所以才會一下就流了這麼多的血。這樣的傷口,即使是做高明的醫學美容手術,也是不可能完全恢復成以前的樣子了。
才覺得萬幸的下一秒,蕭天又難過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只要出現在她的身邊,就總是會帶給她各樣的禍患。她不是為他傷心,就是為她傷身,更多的時候是身心俱傷。
蕭天顧不得他自己安全不安全了。抱起越如夢,就朝主樓方向快步地走去。
就算今天這件事背後真有楊玄的意思或是默許,那在一擊不中的情況下,他應該也不敢再次下狠手了。不然,他無法向中國高層交代。
「你快放下我,這事明顯是個陷井!」越如夢在蕭天的懷裡,掙扎著想要下來。
「這陷井要是和楊玄有關,我立刻就殺了他!」蕭天咬著牙地回道,同時他不僅沒放下越如夢,還小心地收緊了胳膊,避免他的手碰到她的傷口。
越如夢沒有再掙扎,她將頭輕輕地靠在了蕭天的懷中。
「玄哥不會殺我!這件事他必不知情!應該是有人想藉機除去你和我,再嫁禍給玄哥,這樣,金花會和中國的關係就很可能會徹底鬧僵。他們再兩相夾擊,趁金花會現在內部混亂之機,重挫金花會的勢力。這樣千載難縫的機會,某些人是怎麼都捨不得放棄的。」
蕭天沒有回話。
他認為越如夢的話是很有道理的。他之前的想法的確是把楊玄想得過於卑鄙惡劣和愚蠢無腦了,想來這也是因為他對楊玄太過妒忌才導致的。
現在想想,若楊玄是一個這麼渣的男人,以越如夢的驕傲和精明,又怎會將自己委身於他,並為他生下了孩子?
而且,楊玄要是想要殺他,又不想他自己的手沾血,完全可以安排別的人暗中對他下手,又怎麼會傻到派自己的管家、在他自己的公館里公然地對他開槍?
如果他真的死在了翠山公館,那這件事就會如越如夢所說,就算不是楊玄本人所為,在中國政府面前,他勢必也是難辭其咎的。
「不是這樣最好,你閉上眼,別說話,好好休息!」
越如夢沒有抬杠,乖乖地閉上了眼。
她昨夜同樣是一夜未眠,今早早餐都還未用,就聽到有人來報蕭天想要見她。她本不想節外生枝,兩人就這樣平靜地分開,對誰都好。可最終,她還是忍不住地想再見見他。
她沒有懷疑、也一點不設防地來了這,是因為除了楊玄,沒有人知道她和蕭天的真正關係。
一個中國來的將軍卻公然提出要和這公館以前未識的女主人私下相見,這怎麼說都有私通的嫌疑。所以,這樣的要求,只可能是出於蕭天本人的意思才對,別人是不可能想出來的。
可哪知,來了這裡,卻是掉入了別人預設的陷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