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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chapter章:152 機上共眠

  第chapter章:152機上共眠

  裘岩從明珠酒店回到公司時,已經是下午近六點半了。


  他和采月還有薛勇連晚飯都沒吃,就一起去了機場。裘氏的國際商務專機,此刻靜靜地等在那裡,已經做好了起航前的一切準備工作。


  當飛機加速起飛時,雖然時常坐飛機隨裘岩出差,但采月還是微微地感到了一些超重感的不適。她心裡很是忐忑,不知道這一趟航程的那端,等著她和裘岩的會是些什麼。


  這架灣流G550私人商務專機,平時主要是用於接送裘岩在亞太區各個國家之間的出差之用,再就是偶爾也用來接送集團的一些重要商務合作夥伴。除此以外,公司另有一架專在國內飛行的小型商務專機。


  除了司乘和服務人員,機上只有他們三人。這讓這架中型商務專機顯得很有些空曠,尤其三人都不怎麼說話。


  機上有自己的整體廚房,一上機不久,司乘人員就將晚餐用專用的推車推了過來。晚餐很豐盛,但顯然三人都不怎麼有味口,隨便地吃了些就撤了。


  用完晚餐,薛勇就一個人坐到了單獨的公務座椅上,取出一份雜誌看起來。裘岩和采月則坐在會客區的長沙發上,因為這樣可以讓他們坐得足夠的近。


  除了用餐時,裘岩從車上一直到飛機上,一直拉著采月的手沒有放開過。這會兒也是。


  「你別太擔心了!先休息好,不然,伯母見了你,還要為你心疼和擔心。」采月將手輕輕地搭在裘岩的手上,輕聲地安慰著他。


  裘岩點了點頭,輕輕將她摟進懷中,對她講起他母親的事來。


  「我母親年輕時,是個很要強的女人。她懷著我時,還經常和父親一起外出視察各個分廠和分公司。我四歲那年,正趕上大環境不好,公司銷售下滑,資金吃緊。那時,母親已有三個月身孕,她一邊帶著我東奔西走地到處借錢,一邊還要不斷聯繫供應商,求他們可以推遲付款時間。那是母親第一次流產。」


  裘岩的聲音不大,雙目有些無焦地盯著某處,一件事一件事地說著。


  「父親是個很嚴肅的男人,從小我就喜歡和母親呆在一起。只是我十幾歲時,就到了寄宿學校讀書,和母親在一起的時間就少了許多。每次放假回家,母親都會親自下廚,給我做我最愛吃的甜甜圈。」


  「你愛吃甜甜圈呀?」采月有些稀奇,平時她可沒發現裘岩愛吃這個。而且,甜甜圈,這應該是小孩子才喜歡吃的東西吧。


  裘岩笑了一下,目光從無焦,聚焦到了采月的臉上。


  「嗯,我從小最愛吃的食物就是媽媽做的甜甜圈。只是外面的甜甜圈都沒有我母親做的好吃,所以我乾脆就不吃了。」


  這樣地在聊著,不知不覺就過了兩個多小時。已經是北京時間晚上十點多,飛機就快要離開中國的領空了。采月慢慢地有些困了。


  見采月用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裘岩輕輕問了聲,「困了?」


  「嗯。」然後,采月閉上了眼。


  原本為了到達后可以快速地倒過時差來,裘岩想提醒采月盡量晚些睡,因為這裡與美國東部地區的時差是差不過13個小時,而他們飛行的時間是14個小時,所以他們到達目的地后也正是晚上。這會兒如果睡得太多,到了目的地就容易失眠。時差就不容易倒過來了。


  但看到采月困的樣子,他又不太忍心,到時候大不了他陪著她一起失眠好了。


  「想睡就睡吧。」


  他拉著她的手到了商務區一個座位緊緊相鄰的兩座區,將座位完全放倒躺下了。


  按下服務鈴,有司乘人員過來,從儲物櫃里取了兩床薄毯出來,然後將燈也滅了,只留了本區角落裡最弱的一盞燈,又將本區與其它區相隔用的拉簾拉上了。這樣,這裡就是屬於他們兩人單獨的區域了。


  裘岩接過薄毯來展開,為采月蓋上,然後也為自己蓋上了。


  這是采月第一次和裘岩這樣安靜又緊挨著地躺卧在一起。


  這算是同榻而眠嗎?此情此景,采月也顧不上考慮許多了,在離地近萬米的高空,與裘岩拉著手,閉上了眼。


  裘岩將薄毯拉了拉,將她露在毯子外面的肩蓋上了。


  迷胡中,采月慢慢地、慢慢地一點點地往裘岩的懷中鑽了過去,這是她和蕭天呆在一起時養成的習慣,總要聽到對方的心跳聲,她才能睡得香。


  裘岩沒睡,他依舊在回憶著自己和母親的往事。感覺到采月在迷胡中鑽進了他的懷裡,他低下頭看了看她。她發出極微弱的鼾聲,看起來是睡著了。


  他嘴角彎了一下,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然後收了收胳膊,將她摟得緊了些。


  采月醒來是因為飛機降落造成的失重感,那讓她的心臟很難受。


  睜開眼,她發現自己在一個男人的懷中。


  微微一抬頭,裘岩正閉著眼還在睡,胳膊卻依舊是抱著她。看著這張英俊無比又熟悉無比的臉,采月感覺有些怪怪的,說不清道不明。


  這是除蕭天外,第二個摟著她、與她睡了一整夜的男人。


  她正看著依舊還在睡夢中的裘岩時,司乘人員突然拉開隔簾,提醒他們飛機很快就要在機場降落了。


  裘岩微微睜開了眼,然後看見了面前睡眼惺松、眼皮微腫,也是剛剛才醒來的女人。


  他不知道幻想過多少次可以與她共眠,醒來時可以第一個就看見她,看見她就睡在自己的枕邊,觸手可及,然後可以溫柔地對她說「早安」。如果是周末,就與她進行清晨時無比美好而熱烈的溫存。


  眼下,兩人的確都是剛醒,卻並不是清晨。兩人的確是共眠,卻並不是躺在安穩的床上,而是在萬米高空飛越大洋。


  「睡得好嗎?」他朝她微笑了一下。


  采月也對裘岩含羞地一笑,「嗯,還好!」


  她實在還不適應和裘岩現在的這種狀態,回完話就垂下頭不敢看裘岩了。


  雖然眼下不可能與她有所謂的「晨起溫存」,但第一次這樣地擁著她醒來,這樣的感覺還是很令裘岩滿足的。


  他輕輕地挑起了她的下巴,讓她與他對視。


  她重新看向他。兩人離得太近,這讓采月覺得裘岩的目光灼燒著她的臉。


  果然,他湊近了她,然後開始吻她。


  她開始還有些想閃躲,但不一會兒就也抱住了裘岩。兩人都不管刷不刷牙、形象不形象的,都忘情地投入於這個無比特別的空中之吻。


  並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直到飛機再一次快速下落,失重感令采月不適地低哼了一聲,裘岩才放開了她,然後用手指幫她理了理長發。


  「該起床了!」


  裘岩說完這話,兩人一起對望著輕笑出聲。然後兩人一起坐起,將身上的衣服還有頭髮都整理了一下。


  飛機停穩,兩人走至出艙口,薛勇已在那裡等著了。艙門打開,下了玄梯。


  機場等候區的路燈下,一台加長的林肯正安靜地等在那裡。兩名身形高大、身著黑色西服的司機和保鏢等在車前。


  見到下機的裘岩,兩人連忙跑上前來,朝裘岩恭敬地彎腰行禮。其中一人用英文說道:「裘先生,請上車!議員先生已在家中等您。」


  裘岩的父親裘國光是參議院議員,所以保鏢稱其為議員先生。


  從本市出發時正是晚上七點左右,因為時差的關係,到達美國本土當地時間依舊是晚上七點不到。本市這個時候正是夏季的尾巴,白天三十多度,晚上也有二十七八度,這裡卻涼快得多,頂多只有二十度上下,所以一下飛機,采月就感覺到了一點點的冷。


  裘岩身上也只穿了件襯衫,所以保鏢立即脫下了自己的外套交給裘岩,裘岩為采月披上了。


  一上車,裘岩就對司機說:「直接去醫院。」


  司機應了一聲「是」。


  然後裘岩又轉頭對身邊的采月說:「如果沒睡夠,現在可以接著睡,從這裡到目的地至少還要兩個小時。」


  采月已經睡不著了。她不太經常出國,對這種時差很不適應。


  車上,裘岩不像在飛機上那麼說話了。到了這裡,就意味著馬上就要見到病重的母親了,這讓他的心情很覺得沉重。


  采月主動拉住了他的手,緊緊地握住,陪著他一起沉默。


  兩個小時的時間裡,車裡的眾人基本都沒怎麼說話。直到車子在一幢建筑前停住,司機和保鏢下了車,將車門打開,護送著裘岩和采月進了大門。


  這是一家環境清悠的私立醫院。保鏢引著裘岩上了三樓,這整層樓都被裘家包了下來,就為了讓裘夫人在最後的日子裡可以享受到安靜和清寧。


  有護士過來,將醫用的隔離服和口罩遞上。幾人都按規定穿戴整齊。然後朝最角落的一個病房走過去。到了門前,保鏢輕輕地為裘岩打開了病房的門。


  裘岩熱切而忐忑地輕輕邁進了病房,采月同樣忐忑地跟在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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