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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chapter章:002 深切懷念

  第chapter章:002深切懷念

  蕭天坐直了身體,伸手對著桌上的煙灰缸撣了撣雪茄的灰燼,又重新靠回椅背。


  「龍板板一向是手眼通天的,政府的項目向來是拿到手軟。這麼大的靠山你都靠不過來,找我又能有什麼用?」


  龍雲海一臉的認真樣。


  「蕭董此言差矣!我一直對蕭董的眼光和魄力都是欽佩之至的,尤其您這次的反收購戰打得實在是太漂亮了。我過去對蕭董的認識還是淺薄了!若非如此,我這回也就不會犯這麼大的錯了。


  尤其您的,啊,周小姐是您的夫人吧?尤其您夫人的見識和魄力真不愧是女中丈夫啊!您有夫人這樣的幫手共同執掌雲天,龍某相信雲天的未來一定是遠大無比的!我現在是確信,這個項目只有雲天才有實力能接這個盤,別人都不行!」


  蕭天聽龍雲海提到了采月,臉色立刻就黯了下來。


  龍雲海一見立刻就停住嘴不說話了。剛剛提到采月時,他簡單想咬牙切齒。想起不久前他才被采月玩得團團轉,現在居然還要誇她。可是沒辦法,這個世界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嘛,所以…


  「我為什麼要接這個盤?」蕭天的語氣聽起來已經明顯有些生冷了。


  龍雲海想談話重點終於到來了。他的身體向前傾著,朝蕭天靠近了些。


  「蕭董,您是知道的,這個項目省里非常重視,連歐陽書記都是親自過問了的。這個項目一旦完成得好,對雲天今後的發展肯定是不無益處的。而且這個項目前期的所有的投入我會做一些加減法,再和蕭董您談……」


  龍雲海還想說下去卻被蕭天打斷了。


  「龍老闆,你說的好處我沒有興趣。如果你真想我幫你解決問題,很簡單,你現在就把你手上所有的雲天股權交出來,我會給你一個公道的價格。」


  龍雲海脫口而出:「那不可能!」


  蕭天看了龍雲海一眼,沒有說話,而是慢慢地將雪茄放在了面前的煙灰缸上。


  龍雲海立刻明白了蕭天要表達的意思,「蕭董,任何事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蕭天放下雪茄后,身體往後一靠。


  「龍老闆,一句話,我回購你手上所有的雲天股權,價格就按你之前的買入價,交易稅我付。其它的我都沒有興趣。」


  龍雲海的心思蕭天一眼就看清楚了。


  龍雲海不怕他找他算帳就不錯了,居然還要恬著臉來求他幫他。要麼龍去海這是又想害他了,要麼就是他實在是真的遇到了天大的難題,非他蕭天出手幫他不可了。但在這樣的難題面前龍雲海都還是不肯賣手裡的雲天股權,而寧肯把這個項目轉給他。


  這個世界上只有傻買的,沒有傻賣的。龍雲海的心思不是昭然若揭了嗎?

  除此之外,蕭天對龍雲海向來就不信任。他把做了一半的項目要轉給他,一旦項目出了問題責任算誰的?這種事情精明如蕭天他怎麼可能做?

  龍雲海試圖從其它角度重新切入,但蕭天的態度擺明了他剛剛的話就是最後的通告。他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其它足夠打動蕭天的籌碼,只能告辭。


  龍雲海在蕭天那裡被打了臉后就回了自己的別墅。一回到別墅他就開始一邊大罵蕭天一邊摔東西。別墅里的傭人看起來已經習慣了老闆的這種發泄方式,也不驚慌,也不勸阻。等龍雲海痛痛快快地發泄完了,傭人就彎腰蹲身,淡定而利落地開始收拾面前像打完一場惡仗后的客廳。


  發泄完后,一絲陰冷的笑出現在龍雲海的嘴角。


  龍雲海是混了幾十年的江湖老大哥,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被擊敗的?否則以他對蕭天暗地裡做的那些事,以蕭天的脾性,即使沒有滅了他也不可能一直沒怎麼動他了。


  把龍雲海打發走後,蕭天有些無力地靠倒在椅背上。這段時間他總是需要很費力地控制自己,才能讓自己稍微地不要那麼地想之前所發生的事。可是龍雲海剛剛提到采月,讓他忍不住地又開始想起往事。


  每天回到別墅看到小若飛一個人在玩,他就會不自覺地想起程怡和趙飛、想起自己那不久前才失去的、永遠也不可能再來到世上的孩子,還有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的肖靈。


  沒有了她們,那別墅就只是一座空空的房子,冷得讓他想逃離。他懷念以前小時候的時光,懷念陪在肖玲身邊的時光,那些有家有愛有溫馨也有煩惱的溫暖時光。


  這段時間,也有不少高管在見到他時會順口問起夫人的情況。蕭天每次都笑著回復他們說采月很好。雖然采月一直未和他正式註冊成為夫妻,甚至因為肖靈的反對,采月連他的求婚定情戒指都沒怎麼在人前戴過,但顯然身邊所有人都已經認可了她蕭夫人的地位。


  晚上,給小若飛講完故事哄著他睡著了,蕭天開著車又回了香榭園的那套門牌號為902的房子。


  樓下就是采月所住的802。以前他們時常會在肖靈睡了以後偷偷幽會。現在,肖靈已不在了,他們只隔著一層地板,人卻彷彿隔著一個世界。


  蕭天走進黑黑的屋子裡,連一盞燈都不開就直接走到了陽台,然後靜靜地坐在擺在那裡的一張椅子上。


  從醫院病房慘劇過後,幾乎每一天他都會像現在這樣,一個人安靜地就著黑暗坐在這裡,因為這裡可以距離最近地看到采月卧室的燈光。只有看著那從窗子里隔著窗帘透出來的不亮的燈光,他的心裡才能感覺到還有一絲溫暖。


  又是直到凌晨,那盞燈才滅了。蕭天動了動有些發僵的腿,這才又下了樓趕回別墅,因為第二天一早,他還要親自送若飛去幼兒園。


  其實若飛有阿姨可以接送他,但是在這段最初的沒有爸爸媽媽陪伴的日子裡,蕭天希望他可以儘可能多地陪著孩子。


  ***

  清明節到了,蕭天一身黑衣,戴著墨鏡來到了肖靈的墓前。肖靈過世后,采月將父親和母親合葬在了一起。


  肖靈是宛雲之後第二位因他而暴死的親人。他在心中滿是對這母女倆的愛,可他們卻都先後因他而亡。這兩個女人在她們生命的最後時光中,都給予了他一直渴求的幸福和溫馨的家。


  那些幸福溫馨的日子在他孤獨而沉重的人生中是無比鮮亮的一抹亮色,只是這亮色又如夜空中美麗閃亮的流星一般滑過,越是美麗動人,最終卻越是徒留下越發黑暗難耐的孤寂。


  手撫著墓牌上肖靈慈祥帶笑的黑白照片,蕭天慢慢地蹲下來。他回憶起自己與肖靈在一起時的那些溫馨時光,眼圈慢慢地紅了。


  蕭天正沉浸於過去的回憶時,另兩個身影也正慢慢朝肖靈的墓走來。


  蕭天收起自己的悲痛慢慢站起,又朝肖靈的墓深深地鞠了一躬就要轉身離開,一抬頭看到了迎面走來的人。


  來人是同樣一身黑衣的采月和裘岩。


  正是乍暖還寒的季節,今天的風又有點大。采月戴著一副墨鏡,頭上是一頂別緻的黑色圓頂帽子,脖子上圍著一圈純白的小絲巾,胸前是一朵白色的絹花胸針,手中是一捧黃白相間的菊花。


  她的臉上未施半點粉黛,雙唇是淡淡的粉色,黑帽墨鏡黑衣相襯,讓她原本就比常人白晳的皮膚顯得越發的白,已經長及披肩未經染燙的黑髮沒有如平時一般披散著,而是簡單地挽成了一個髮髻,顯得很是端莊。她整個人因著這簡單的黑白色透著一股逼人的冷傲。


  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她的身上有了比以前更多吸引人的沉穩與從容。這是人在經歷了重大磨鍊或經歷了歲月長期打磨后才有的內韻。她還這麼年輕,但她這個年齡的人常有的輕躁卻已很難在她的身上找到。


  看到蕭天,采月停住了腳步,裘岩也沒有再往前。三人就那麼站在微微還有些寒意的風中彼此對望著。


  在采月眼中,現在的蕭天依舊充滿著吸引她的男人魅力。這魅力不僅僅是因為金錢和地位帶來的光圈,而更多是成熟男人自然流露出的優雅與睿智、淡定與從容,還有舉手投足間表露出的他們內心對改變這個世界的雄心與努力。


  這個男人用他的能力和努力改變了許多人的生活和命運,也扭轉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事件的走向,但是他對她,他們之間這段充滿了陰謀式的愛情究竟有幾份愛的味道?他帶給她的到底是些什麼?

  幸福?感動?浪漫?欺騙?掙扎?還有傷害?

  都有!


  可是如今看來,這幸福、感動還有浪漫又有多少是真正屬於她的?


  三人在肖靈的墓前彼此相對地站立了片刻。蕭天沒說什麼,朝兩人相反的方向轉身離開了。


  裘岩在一旁有心叫住蕭天,卻又停住了。既然蕭天自己都意識到在肖靈的墓前不應該和采月鬧不愉快而主動躲開,他又何必勉強為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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