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hapter章:085 心有幾個洞
第chapter章:085心有幾個洞
「蕭天,你給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劉艷紅雙目怒瞪著蕭天,幾乎是沖他吼出了這一句話。
「天,你認識這個女人?」島國女人看向蕭天,用島國語問他。
蕭天背靠著椅背動都沒動,微微昂起一點頭,很淡然地看著劉艷紅:「這位小姐,你需要我向你解釋什麼?」
「你和這個女人是什麼關係?」劉艷紅怒氣沖沖義正言辭地指向蕭天對面的島國女人。
蕭天朝劉艷紅笑了笑,搭於桌面的那隻手的食指很隨意在桌面上有規律地輕敲著。
「我有義務向你解釋這麼私人的問題嗎?」
「你當然沒有義務向我解釋,但你需要給采月一個交代。」
劉艷紅用手指很嚴肅地敲了敲桌面,表示這實在是個很嚴肅的問題,所以她希望蕭天可以很嚴肅地對待這個很嚴肅的問題,不要再是眼前這副隨意的二流子樣。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是你過來而不是她過來?」蕭天的食指依舊是規律地輕叩著桌面,一幅不愛搭理的架式。
「你……」劉艷紅一時語塞。
「艷紅,過來吧。我和他早就說清楚了,我和他已經結束了,從此就是陌路。所以他不需要向我解釋什麼。」采月的聲音和蕭天一樣平靜無比。
劉艷紅瞬間凌亂了。
她看看蕭天,又看看采月,不知道兩人這是在玩什麼遊戲。要麼就是她進了盜夢空間了?
但她還是聽了采月的話,回到了她原本的座位上。
雙方坐得很近,兩張桌子並排而擺,兩米的距離根本都不需要刻意大聲,雙方的說話就可以聽個大概了。
采月坐在座位上用英文向蕭天和那島國的女人道了歉,但主要還是向那女人道歉:「對不起,我朋友剛剛有些誤會和激動,打擾二位用餐了,我代她向二位道歉!」
那島國女人倒挺大度和隨和,微笑著用英文問采月道:「你是蕭天的朋友?」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采月也微笑著回答了女人。
「明白了。你很迷人,我喜歡你!」女人坐在座位上微微朝采月鞠了一小躬。
「您客氣了!請好好享用!這裡的美食很不錯的!」采月也微微回了禮。
「謝謝!」女人再次朝采月鞠了一小躬。
兩邊回復原本的狀態,女人湊近蕭天朝他一笑,聲音極低地道:「你還是在乎她,所以不敢當著我的面讓她知道你對我說什麼,是嗎?」
蕭天也微微一笑,身體同樣湊近、捏住女人的下巴微微抬起,聲音也極低地道:「你不認為這是起碼的尊重嗎?」
劉艷紅小心地觀察著采月。
她堅決地不相信采月和蕭天真的分手了。不久前她還和采月聊起感情問題呢?那會兒的采月雖然和蕭天確實有點鬧矛盾的意思,但並沒有嚴重到分手的程度呀。
但眼前的事情明擺著是她無法理解的詭異,她真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退一步說就算兩人真的是分了手,蕭天這麼快就和另一個女人打得如此火熱,連前女友在場都不知道要避諱一下,那在劉艷紅看來也是極小人極無良的行為。
她試著開口勸慰采月,卻又一時不知道如何安慰,因為采月看起來好平靜,她要是冒冒失失不知輕重地開口安慰,反而顯得采月有多麼慘似的。
於是她小心地對采月道:「親愛的,要不我們換一個地方?」
「為什麼要換?你不是喜歡這裡的鮑魚皇嗎?我也喜歡。既然難得來一趟,不好好享用怎麼行呢?趁熱吃吧,價格可不便宜!」采月笑了笑。
采月如此的淡定讓劉艷紅慶幸自己沒有亂說安慰的話。可她怎麼看怎麼聽都怎麼感覺怪怪的。鮑魚皇再稀罕再美味,她這會兒吃著也是味同嚼蠟,尤其是聽著鄰座一男一女談笑風生、間或曖昧的笑聲,劉艷紅又想暴起。
「我忍不下去了。」
「我都忍得下,你又何必激動呢?在這個世界上,只要你想,沒有任何人是你離不開的。」采月垂著眼,小口地吃著面前的食物。
「我不相信你真吃得下。」
「那你想我怎樣?找一條河跳下去,還是找一根繩子打個結把我自己掛上去?」采月的語氣無比的平淡,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
劉艷紅再次語塞。不管是蕭天還是采月,她都經不起兩人的隨便一問,但這並不妨礙劉女俠表達她的思想和觀點。
「采月,從今天起,從此刻起,我完全地徹底地毫無保留地向裘岩倒戈。蕭天這個名字從此在我心裡就是個死人了。」
劉艷紅一直就是傾向采月選裘岩的,今晚發生了這種事,她對蕭天投否決票實在是一點都不奇怪。
采月大笑起來:「艷紅啊艷紅,你真可愛!蕭天和裘岩有一個共同的名字,他們都叫『男人』。不過,我喜歡你的可愛!為了你的可愛,來,乾杯!」
采月舉起了酒杯。
劉艷紅聽采月說出了這種話,很為她擔心。難不成采月因為蕭天就對全天下的男人都失望了?那打擊面也實在太寬了吧?
但她還是舉起了杯。今晚老友如果想一醉,她絕對奉陪到底。只是采月只喝了一杯就止住了。
采月和劉艷紅先到先吃,又不像蕭天和那島國女人邊吃邊聊得熱絡,所以她們兩人吃完時,臨桌的一男一女只吃到一半。
吃完刷完卡,采月站起來。離開前還很優雅得體地朝蕭天和那女人微笑著打了聲招呼:「二位慢用!」
蕭天微笑著點了點頭。女人也很禮貌地站起身,微笑著朝采月微微一躬身。
走出酒店的大門,走到停車場又走到自己的車旁邊,采月終於雙腿一軟撐不住地要往地上倒去。劉艷紅和身邊的女保鏢立即扶住了她。
「艷紅,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眼前的采月和剛剛在餐廳的她完全不一樣了,現在的她彷彿連說話都沒有了足夠的力氣一般。
劉艷紅一下就急了:「親愛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別自己憋著,有什麼事說出來啊?我在呢!」
「艷紅,求你別問了。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好嗎?」采月的聲音哽咽了。
劉艷紅嚇到了:「到底怎麼了?如果是蕭天讓你受委屈了,我現在就衝過去扇他一巴掌,給你好好出一出這口惡氣。」
采月卻只是搖頭,求劉艷紅讓她一個人呆著。劉艷紅實在拗不過她,只好自己開車走了。走了沒多遠卻又停下,躲在了一個黑暗的角落裡,等著看接下來采月打算怎麼做。她擔心采月會出事。
「你們也先回去吧,讓我自己一個人,好嗎?」采月對身邊的保鏢提出了同樣的要求。
「可是,我們的任務是不能讓您一個人在外面。」
「走!」采月吼起來。
兩名保鏢對望一眼,還是離開了。只是也沒有真走,兩人隱身在了一個不容易被采月發現的黑暗角落裡。
坐進車裡,采月像虛脫了一般倒在了坐位上。閉上眼,心痛陣陣襲來,近段時間一直憋悶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出口一般,嘶叫一聲后,她在車裡大哭起來。
今晚,她在遇到蕭天十秒鐘過後反應過來,他極可能是在執行一項任務。她和劉艷紅的出現對蕭天而言只是個純粹的意外。
島國女人對蕭天的稱呼讓她知道,那女人是知道蕭天的真實名字和身份的,只是蕭天見她如陌生人一般的態度讓她知道蕭天不願意承認他和她的關係。劉艷紅突然地發飆,讓她不得不快速而聰明地選擇了不否認她認識蕭天,只是她和他已成為了過去式。
她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可以做到那麼勇敢、那麼堅強地面對自己的愛人與另一個女人如此地假戲真做。她只知道,此刻她恨不得找一把刀把那女人直接給捅了,然後再反過來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看看上面有幾個洞。
哭到眼淚已經流不出了,她的情緒依舊沒有絲毫好轉。她坐在車裡,她有一個執拗的念頭,她要知道,為了所謂的任務,蕭天的底限可以到哪裡。
天空飄起了雪花,先是零零星星的,然後是大片大片洋洋洒洒的。這是今年舊曆年的第二場雪,再過幾天就是除夕了,所以這也或許是今年最後一場雪了,是真正的辭舊迎新的雪。
她在車裡等著,眼睛不轉地盯著酒店的大門口,每一分鐘都像一個小時那麼久。
一個小時過去了,劉艷紅一直等不到采月的車從酒店停車場出來,就主動打了采月的手機。
「親愛的,你怎樣了?為什麼還不出來?」劉艷紅的聲音透著擔憂與關心。
采月這才知道原來劉艷紅一直沒走。
「我沒事,艷紅,你快回家吧。一會兒路上雪厚了就不好開車了。」
「你現在這樣我怎麼可以走?」
「放心,我只是想一個人好好安靜一下。酒店就在這裡,我就算心情不好開不了車也可以直接在酒店住下。」
「你真的沒事?」
「難道你會以為我會拿巴刀把蕭天和那女人殺了,或是自殺?」采月笑了一下。
「沒有沒有。」劉艷紅連忙否認,她確實不相信老友會做出這種害人害已既不理智又不划算的蠢事。終於她雖然無奈但還是稍微放心些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