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hapter章:034 痛極泣血
第chapter章:034痛極泣血
采月覺得她現在如同站在了一個只有一尺見方不到的高柱上,柱子周圍就是萬丈深淵,她不管是前進一步還是後退一步都會墜入萬劫不復之境。而且這高柱頂端現在又伸出刺來,不許她繼續駐足,可是她又找不到下去的天梯。她唯一可以選的就是從哪個方向跳入那深淵。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冷汗將她的皮膚暈濕,雙手緊緊地握成拳,指甲摳進了肉里。掌心傳來的疼痛讓她清醒了幾分,她艱難地扶著桌子慢慢站了起來。
裘岩想幫她、扶她一把,可是咬著牙忍住了。和歐陽晴一樣,這個時候他不能動,一點動作都不可以有。
全場人都盯著采月,要看她今天是否會把她的手伸向蕭天。
蕭天的右手也微微開始有些抖,因為他對采月接下來的選擇完全沒有把握。
采月雖然站了起來,手卻一直沒有舉、也沒有動。誰都可以看出她內心在做著激烈的交戰。
這樣的情景彷彿連老天都不忍看下去了。
從趙飛手拿起麥克風時起,天空的烏雲就已在聚集,只是眾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這令人驚詫的一幕上,誰都沒注意到一場暴雨即將到來。
此刻一道閃電在眾人頭頂閃現,緊接著一聲悶雷在眾人頭頂炸響。夏天的雷陣雨說來就來。雷聲過後豆大的雨點就從天而降。
程怡有心出面打破眼前的僵局,可是她知道這件事她插不了嘴。眼下的情景她必須履行一個女主人的職責。她迅速地招呼眾賓客趕緊到別墅里躲雨。賓客們紛紛跑進了趙飛的楓山別墅。
雨點落在還停留在別墅前空地上的蕭天等五人以及那100個男人身上。
蕭天和裘岩都想抱起采月離開這雨幕,可是采月沒有開口,他們誰都不能動手。
蕭天的手依舊向采月伸著,采月依舊站立在原地,裘岩和歐陽晴依舊坐在原位。趙飛也依舊站立於幾人身後。
密集的雨點落下,采月薄薄的禮服很快落滿了雨點。終於她的口裡虛弱地吐出了幾個字:「裘岩,帶我離開這裡!」裘岩立即站起一把扶住了眼看著搖搖欲墜就要倒下的她,抱起她頂著雨幕就朝下山的路奔去。
頭頂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和一聲驚雷炸響!
采月和裘岩的身影已經消失,蕭天的手卻依舊沒有收回。他呆站在原地任憑雨水沖刷著他的身體也沖刷著他下沉的心。
趙飛和程怡趕緊命人拿了雨傘過來,兩人分別站在蕭天和歐陽晴的身後為他們撐起了雨傘。
裘岩抱著采月迅速下到了楓山停車場,雖然只有幾分鐘的時間,夏日豆大的暴雨雨點卻將兩人都淋了個透。幸虧裘岩的車裡因為這段時間采月每天要健身隨時都備著乾淨的毛巾和換用的乾淨衣褲。
裘岩拿毛巾為采月擦乾了她臉上和頭上的雨水,又將車的自動窗帘拉上了:「趕緊把濕衣服換了吧,不然容易生病!」
采月卻望著車前窗外的雨幕發著呆。這一場暴雨來得過於猛烈,坐在車裡,車窗外十米外的情景都無法看清。整個世界彷彿因為這場雨而混亂,采月的腦子也被雨水澆得混亂不堪。
「采月,趕緊把濕衣服換了吧。」裘岩又提醒了一句。
看這雨的架式和天空依舊密布著厚厚陰雲,這雨顯然沒有那麼快停,這樣的天氣開車很容易發生危險,所以他們現在只能暫時呆在車裡等著雨停。
采月終於回過神來,輕輕「哦」了一聲。裘岩將裝著乾淨衣物的手提袋遞給她,然後就將身體微微轉過去,背對著她。
她拉開禮服的拉鏈,將禮服脫去,然後又用毛巾將身上的雨水擦乾。
做著這些動作時她突然發現她居然沒有一絲慌張,雖然還有另一個男人就在她身邊不到一米之處。上回在銀橋會所的水療館她好歹還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光著身體出現在裘岩面前。可是這一次不是。
她這才發現她對裘岩的信任居然到了這個地步。她居然可以安心地在他的身邊主動地脫去衣服。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和裘岩的關係已經近到了這個地步。
她因為這個發現有些慌了、呆了。
裘岩背對著采月等著,他聽到身後過了好久都沒有動靜就以為她已經換好了衣服,於是將身體轉了過來。然後他呆住了。
「采月,你…」
他雖然是真君子卻並不是什麼衛道士。他愛她,他想得到她,不管是她的心還是她的身體。眼前的她近乎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般未著任何織物,這樣的誘惑他並不想避開。
采月身體一振終於回過神來。她慌亂地想要去拿衣服穿上卻被裘岩制止了。
「讓我好好看看你!」裘岩的聲音含著一絲明顯壓制的慾念。
車裡並沒有開燈,只有停車場的路燈透光車窗和雨幕射進來。雖然光線微弱但這麼近的距離足夠裘岩看清一切。
桔黃的光線透進車裡、照在采月的身上,為她的身體染上了一層比桔黃色更深一些的光暈。因為身體天然的曲線形成的光區和陰影錯落有致。因為呼吸和緊張,她的身體微微有些緊縮,胸口起伏得厲害。
車窗外是瓢潑的雨點猛烈地擊打著車窗和車身的聲音,車內是兩人此起彼伏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這樣的情景足夠摧毀裘岩一切的理智和平靜。
他猛地把采月拉入了他的懷中。
她的心亂了!
剛剛那立在萬丈深淵邊的恐懼令她現在依舊心有餘悸。她想要尋找一個安靜踏實之所,讓她可以放鬆、讓她可以安心依靠,讓她這顆一直苦苦掙扎的心可以好好休息。
還有哪一個懷抱比裘岩的懷抱更令她安心的嗎?
這一刻,她想要的只是安心和休息。
楓山別墅空地上,蕭天依舊原地站在雨幕中。
趙飛擔心地站在蕭天身後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他後悔今天的衝動。他還是太心急了!現在這樣的場面已經無法收拾。
剛剛還一片喜慶詳和的生日晚宴現在卻被雨水沖得凌亂不堪。桌上盛開的白色茉莉也因為雨點的擊打而敗落散亂於桌面。
劇烈的心痛令蕭天的心臟似乎要爆裂,渾身的血液彷彿在倒流。嗓子一陣發腥、一口鮮血如同被吸管猛地吸上來、又從蕭天口中噴洒而出,濺落在桌前白色精緻的桌布上。
鮮紅的血因為雨水很快暈染開,如一朵一朵鮮紅帶刺的玫瑰,令人怦然心動,但更讓人倍覺觸目驚心!
趙飛大叫了一聲「天哥」,慌忙扶住了就要倒下的蕭天。歐陽晴嚇得也是從坐位上驚立而起。程怡、陳明濤還有雨中那100個男人全都迅速圍攏上去,一起叫著「天哥」。
雨依舊毫不吝惜地灑落在地上,到處是汪洋一片。
車內裘岩激動地抱著采月,熱烈地吻著她。采月也回應著裘岩的激動。
在一片濕淋淋和混沌的世界里,人的心也跟著一起混亂。
裘岩的手指在她光滑細膩的皮膚上滑過,讓她覺得一陣顫慄。
裘岩越來越激動,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重。突然她覺得心中一痛,猛然按住了裘岩的手:「不,不可以!」她用力地將頭扭了過去。
裘岩的激情已被點燃,他將她的臉又掰回面向她,繼續要吻她。她再次將臉轉開:「裘岩,不可以,我們不可以的!」
她的聲音不是帶著嬌喘,卻是驚慌和低泣。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她喜歡和裘岩呆在一起,可當她真和裘岩要發生什麼時,怎麼會有那麼重的負罪感,而不是甜蜜和溫馨?
「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裘岩的聲音帶著一絲令采月有些害怕的激動和怒意。
「我…我…我…」她聲音發顫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裘岩極少激動、極少發火,尤其是和她單獨在一起時。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激動、這樣的怒火。
他越發用力的抱緊了她,唇舌用力地壓在她的玉頸。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這樣地…逼我?」她顫抖著身子開始哭泣。
她的話語和哭泣令裘岩的身體一顫,他停住了一切的動作。他將頭俯在她的肩頭急促地喘著氣,但待呼吸稍微平穩他還是慢慢地扶起了她。
「對不起!」他閉上了雙眼,頭靠在坐椅上喘著氣繼續地平伏著自己的激動。
雨慢慢小了、收住了。賓客們紛紛告辭而去。工作人員收拾著別墅外的一地殘局。
客房的床上,蕭天臉色灰暗無光。
不久趙飛的私人醫生呂醫生被接到了別墅。
呂醫生看起來四十多歲,中西醫皆通。他先搭了搭蕭天的脈,又用聽診器聽了聽蕭天的心音,然後眉就皺了起來。
「蕭董應該是身體有舊傷。這次因為情緒過於激動,氣血逆行導致舊傷複發所以才會吐血。」
「呂醫生,天哥的傷可以痊癒嗎?」
「蕭董身體基質是相當不錯的,而且他現在這麼年輕,只要好好調理是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趙飛、程怡、歐陽晴和陳明濤都是面上一松。
「只不過…」呂醫生帶著轉折的三個字立刻又讓眾人的心給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