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清平孕事和蘇越澤的心思
一大早,睡懶覺的無歡剛起床就被嚇得不輕,因為小錦繡焦急地跑來跟他說,清平叔突然暈倒了。
等無歡趕到的時候,蘇沐剛剛給清平檢查完身體,清平醒來后就發現所有人都圍在他的床頭,尤其是韓越,一臉的擔憂,立刻強撐著道,「我沒事。」
無歡看向蘇沐,眼神犀利,雖然一個字都沒說,但也看得出他眼神里的意思。無論如何,清平情況越來越糟糕,蘇沐總要給個說法吧!再不是一句體質弱多休養就能敷衍了事的了。
蘇沐環顧了一下眾人,知道大家都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也不想再隱瞞下去,結果,剛張口,就被韓越掐住了喉嚨,被逼著連退幾步逼到牆角。
韓越不說話,只是憤怒地掐著蘇沐的脖子,將他抵在牆上。
韓越不是不知道蘇沐對清平的心思,若不是為大局著想,他早就將這個他看不順眼的男人丟出十裡外了,豈會容忍他一直在身邊晃蕩。
眼看著蘇沐被掐得臉色漲紅,還是床上的清平用手肘支撐著坐起來,出聲止住:「鬆手,他不會害我!」
清平相信蘇沐的人品,畢竟他們在一起也生活了五年。
坦白說,之所以沒人阻止韓越,是因為眾人心中其實都有相同的疑問,畢竟神醫的名號不是虛的,怎的幫清平醫治了好長一段時間了,蘇沐也說不出個病由來,而且一直不見清平有好轉的跡象,食欲不振,病怏怏的,一點精神都沒有了。
韓越雖然不甘心,卻還是鬆開了手中的力道,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蘇沐,回身坐到床邊,讓清平靠在自己肩上,如今的清平,因為虛弱,就連坐起都有種搖搖欲墜之感。
蘇沐摸著脖子半天才緩過來,他也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韓越,生氣道:「我沒害他,只是他的反應比無歡懷孕時強烈,我也沒辦法……」
蘇沐說完,就找了一個椅子坐下,竭力與屋內的眾人保持一定的距離,置氣地扭過臉去,不看任何一個人。
其實他是想拂袖走人的,但是他怕會很沒面子地被人提溜回來質問,所以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在屋內。
「你說什麼?」無歡一個快步就衝到蘇沐面前,也提起了他的衣領,問道,「你再說一遍!清平怎麼了?什麼叫反應比我懷孕時強烈?」
「放開我!」蘇沐不滿人人都能來欺負他,猛地站起來推開無歡,整了整衣領,嚴肅道,「我說清平懷上了!他體質跟你一樣,可以生子!」
蘇沐沒有說早在逃離京城那天就察覺到了,只是那時候清平剛懷上,他也不是很確定,後來確定了,他又不想韓越太得意,拖拖拉拉直到今天才說出口。當然,早就知道這種事他絕不能說出來,否則,韓越可能不會感激他的診斷結果反而會再度掐死他!
清平瞪大了眼睛,愕然地掀開被子,看看自己貌似有些發福的小腹,心裡想著,蘇沐一定是被掐傻了!孩子?孩子?他怎麼會有孩子呢?多傻的話啊!他只是天天躺在船上睡覺那會兒長胖了而已。
不但清平傻了,韓越也一樣,他知道像無歡這種可以生子的男人非常稀少,所以壓根沒奢望過,他跟清平都是孤兒,這一生只求能夠相守一生已是最大的福氣,何曾想過還有再大一點的幸福。
倒是四狐狸最淡定,今天也巧了,清平正好是在他和樂兮面前暈倒的,所以是被他們兩個送來房內,否則大家也不會都聚在一起。
「哎呀,這是大喜事啊!你們都發什麼傻?」
四狐狸掏出腰間的紙扇,嘩啦一下打開,無比風流倜儻地瞅著樂兮笑。
樂兮也回過神來,跟著笑了,接著,就像是傳染一樣,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一絲喜悅,最後化作狂喜,尤其是無歡,簡直比清平和韓越還要激動,一把托起早已抱不動的小常歡,興奮道:「常歡,常歡,你又要做哥哥了!」
清平和韓越的意義對無歡而言不是親人勝似親人,所以他是打從心裡為他們開心。
小錦繡在一旁也跳了起來,想到自己又要多出兩個小尾巴,覺得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就在這時,蘇越澤突然出現在了門口,尚不知情的他打量著眾人,倒是一點好奇心也沒有,依然面色冷漠平靜,最後將目光定格在無歡臉上。
無歡知道他是要找自己,於是沖著清平道:「你好好消息,我晚些再來看你!」
清平和韓越依然沉浸在某種錯愕中,對於周遭的人和話都視而不見。
出了門口,酷酷的蘇越澤一句廢話也沒有,轉身就朝自己的書房走,無歡跟在他身後,隱隱感到是和寶藏的事情有關。
無歡已經將查找寶藏的事情全部交給蘇越澤,沒辦法,人在他國,他就是有心,也無力,只能藉助蘇越澤的力量。
等書房的門一關好,就聽見蘇越澤出聲了:「地點找到了,你確定要跟我一起去?」
「當然!」無歡心想這是他家寶藏,怎麼可能看都不看一眼,然後就全部送人了呢,蘇越澤又不是他兒子,他還沒那麼大方,「當初我們說好的,這些錢是換你將來的50萬軍隊援助!」
蘇越澤點頭,輕描淡寫道:「兩年,我只需兩年!」
無歡聽得懂兩年的意義,深呼一口氣,然後看向蘇越澤:「現在就啟程出發吧!」
毫無疑問,無歡是心急的,在他看來,若是早一刻幫助到錦昊,就能早一刻一家團聚。
無歡沒有帶上四狐狸和韓越,獨自一人跟著蘇越澤的人馬上路了。此去危險,無歡向大家都隱瞞了真相,只說去看了一眼當次搬運工就回來。
事實上,蘇越澤的意思是帶著他父親的一萬人軍隊,到時候只拿一部分金銀直達邊境最危險最亂的西北地區,收服那些在散亂各地的叛民和游牧民族,那些顛沛流離的暴民很難馴服,不要命,只認錢,燒殺搶掠無一不做,但是,如果能夠馴服,絕對是一支強悍的兵。
蘇越澤此舉,無疑是在向當朝的皇上蔚容無雙宣戰!
只怕等他們回來時,就是大戰開場之際!
按照蘇越澤的父親蘇辰逸的估算,西北地區的暴民如果聚集起來,怎麼也有一萬多,那邊是蔚容國的三不管地區,而且山高皇帝遠,就算是蔚容無雙,也鞭長莫及。
蘇越澤最近身高竄得極快,幾乎一月不見就能感覺他長高不少,不過跟無歡成年人的身高比起來,還是有點差距的,但是耐不住這孩子身上殺氣太大,被眾人位於其中,依然掩藏不住。
昔日的黑小子,雖然已是截然不同的翩翩少年郎,只是迎面而來難以直視的寒氣,還是叫人望而卻步。
無歡很幸運,他尚未見到過蘇越澤殺人的模樣,他只是隱約知道這小子不簡單,但是到底有多不簡單,他沒有更加深刻的體會。
而對於蘇越澤現在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來說,那絕對是夢魘般的回憶!
蘇越澤聽從無歡安排剛來蔚容國時,無歡的人最多只能給他提供信息,卻不能幫助再多。
告訴他生父是誰,生父認不認他不得而知;
告訴他可以利用那些前朝皇族的殘餘勢力,可是本就一片混亂的殘餘勢力,又憑什麼要聽從一個尚未成年的外來小子的擺布?
可是,蘇越澤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成功了,得到了生父的器重,收服了所有的前朝殘餘勢力,所有人都在他身上看到了名為希望的東西,即便那東西需要浴血重生!
無歡這次隨行,也是下了重注,一榮俱榮,若是蘇越澤戰敗,蔚容無雙一定不會放過他們這些外來人,他必須在蘇越澤身邊,看著他的命運之輪按照既定的軌道運行,不允許有半分的偏離。
無歡這一次不想再躲避在任何人的背後,等著別人的保護,他不想將未來寄托在任何人的身上。
軍隊的人馬爬過山,越過水,這不是遊山玩水,馬車什麼都是沒有的,無歡跟軍隊的人吃一樣的苦,遭一樣的罪。
有時候,無歡的身邊明明站的是蘇越澤,可是猛一轉頭時,無歡總是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覺得與他比肩而立的人是錦昊!
頓時,再多的苦也化作煙塵消散,無歡望著被誤當成錦昊的蘇越澤微微一笑,直至錦昊的身形換成蘇越澤,無歡才恍悟過來。
也許是太想念一個人了吧,無歡搖頭自嘲。
蘇越澤的餘光一早就察覺到了無歡的異樣笑容,他的眼神微閃,思緒卻閃遠,腦海中浮現出一張稚氣的小臉,很奇怪,那個孩子為什麼總是出現在他的腦中,久久揮不散,而且總是在他猝不及防時,突然闖入他的思緒。
無關其他,只是想起那個孩子時,蘇越澤會覺得冰冷的心有一絲暖,他羨慕那孩子身上的一切,而他體內涌動的,是與之截然相反的極端!
蘇越澤一直被噩夢糾纏,夜夜難寐,夢裡,他在親手將刀插入母親體內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生命里活的部分已經隨著母親一起死去……
噩夢一次次反覆,他便在夢中一次次死去。
無歡他們都以為他母親受不了毒藥的痛苦自殺而死,可是事實上,是他不願母親明明生不如死卻放不下他於是苟延殘喘下去,他知道母親想死,所以他成全了母親,只是,他看到母親死前眼中的人,親手殺死了母親與自己。
母親死前的眼神充滿了憐惜,他在母親眼中的倒影卻是那麼猙獰與歇斯底里,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已經萬劫不復!所有的美好都將與他背離,那一天起,他的體溫一直冰的嚇人,他再也感受不到什麼叫溫度。
直到那一天,那個孩子小小的手指,戳著他的胸膛,指尖的觸感,讓他的身體在一瞬間恢復了知覺,只是當他孩子離開,一切又恢復最初。
蘇越澤心智雖然成熟,但是在某些方面,他實在麻木到可以,所以他搞不清楚,他在意那個孩子,是想做什麼,是得到?是佔有?還是徹底毀滅以免終將失去?
作者有話要說:一不小心把黑小子心思寫多了,敲打自己!以後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