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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大結局

  顧奶奶趕到醫院後,便看見顧母跌坐地上痛哭流涕的畫麵。


  她急忙向顧深打聽情況,從他口中得知了顧母做的事,以及北歌的身世後,顧奶奶大吃一驚。


  當年安瀾和顧深的事情,她是知道的,隻是因為丈夫的強勢,不好說什麽。她也知道,結婚後兒子一直在找安瀾母女,可她真沒有想到,這麽多年她們竟然一直生活在海城,而安北歌就是那個當年被顧家拒之門外的孩子。


  一時間,顧奶奶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唯有沉默。


  搶救進行到半夜才宣告結束,顧盛晏失血過多,但內髒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傷害,在ICU觀察了幾天就轉入了普通病房。


  安北歌、陸君炎和安媽媽在他轉入普通病房的當天,便帶著禮物來向他道謝。


  顧母找人開車撞她的事情,安北歌已經知道了,可即使是這樣,她也未曾遷怒顧盛晏。


  她的大度,讓守在病房裏的顧奶奶感慨萬千。


  在離開的時候,顧奶奶忍不住開口:“你的身世,你知道的,對嗎?”


  “……是。”北歌遲疑地看了眼一旁不言不語,神色複雜看著自己的顧深,才點頭承認。


  “這件事是我們顧家對不起你,當年也是,你爺爺他脾氣太倔了,誰的話都不聽。因為他,這些年讓你們母女受苦了。”顧奶奶滿臉內疚的說道:“我們顧家真的欠了你們太多太多……”


  “當年的事我沒有資格評價,但這次的事情,我希望不會再發生第二次。”安北歌一邊說,一邊冷瞪了低垂著頭神色不明的顧母一眼。


  “你放心,這種事絕對不會再有。”顧奶奶親口保證道。她已經警告過兒媳婦,如果她再敢做這種事,她就會做主讓顧深和她離婚。


  顧奶奶的表態,再加上顧深和顧盛晏這幾天冷淡、疏離的態度,都讓顧母後悔不已。尤其是昨天顧父親口告訴他,在他心裏繼承人一直都隻有顧盛晏一個,而且他早就找律師立下過遺囑。


  知道這事後,顧母心中更是悔恨。


  眼下聽到顧奶奶的話,她咬咬牙,抬起頭說:“之前是我誤會你們了……對不起……像媽說的那樣,以後我不會再找你們的麻煩……有過這一次已經夠了……”


  “但願你能說到做到。”安北歌對她很難有什麽好臉色。


  “現在事情都說開了,北歌……”顧奶奶頓了下,低聲問:“你願意認我們嗎?雖然奶奶也知道,我們家做了太多對不起你們的事,可你終究是顧家的血脈……”


  安北歌沉默了很久,終是搖頭說:“抱歉,我現在不想談這件事情。”


  “這樣啊……”顧奶奶難掩失望。


  看著她這樣,安北歌心裏也很不是滋味。但她的確對顧母還有芥蒂,要她認親,至少現在,她還做不到。


  “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說完,安北歌對顧家人點頭示意了一下,轉身出門。


  剛到電梯口,她就聽見了顧深的聲音。


  “阿瀾!”他快步追上來,神色複雜的看著安媽媽說:“我想和你聊聊。”


  “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你想知道的不外乎是我當年為什麽忽然離開,這些年又為什麽躲著你而已。”安媽媽猜得到他的心思,“當初我之所以會走,是因為我看明白了,我們之間的差距,也明白,不論我做什麽,你父親都不會接受北歌。”


  她將自己當年的心情一五一十說給顧深聽,包括她最初那幾年躲起來偷偷關注顧家的事,末了,她釋然一笑:“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你有你的家庭,我也有我的女兒。我們之間,在二十七年前就已經結束了。”


  這話一出,顧深明顯愣了一下,他深深看著安媽媽,最終也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是啊,過去的終究已經過去,他和她都有了新的生活。


  “那你們路上小心點,陸歌那邊定好手術的時間以後,記得告訴我一聲。”他如朋友一樣,微笑著說道。


  “好。”安媽媽回了一個笑臉,然後在他的目送下,和安北歌、陸君炎一起走進電梯。


  顧盛晏車禍住院的消息,蘇曼也從北歌口中聽說了。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她會恐慌到直接離開孤兒院,殺上醫院。並且在看到顧盛晏打滿石膏,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後,莫名的掉下淚來,甚至還留下來,主動照顧他,而且一照顧,竟然照顧到他出院的那天。


  顧盛晏在醫院裏整整住了一個多月,這一個月,發生了不少事。


  琳達的判決下來了,十五年有期徒刑,在陸君炎特別的安排下,被分派到做苦工的監區。白天要幹活,晚上回到監獄,還會被獄友揍。


  這樣的生活她隻熬了半個月,就受不了,用磨得尖細的牙刷自殺了。


  非洲那邊也傳來消息,蘇漫若被非洲的部落抓到,得了艾滋,現在已經奄奄一息。


  而車禍的肇事司機沈遠山在事故後,因搶救無效死亡。陸歌也接受了骨髓移植手術,手術很成功,現目前還在康複中。


  因為當初安北歌答應過要讓顧盛晏做伴郎,他沒有出院,婚期也一直在後延。


  如今他出了院,婚禮的日子也正式敲定,就在七夕節這天。


  七夕當天,國內多家電視台,直播平台,同時直播了陸君炎和安北歌的這場盛世婚禮。


  儀式的地點就在海城市最大的教堂。


  清晨,陸家的車隊抵達安家小區,穿著複古中國風喜服的陸君炎親自上樓接新娘。


  直播鏡頭裏,可以清楚看到他溫柔的俊臉,哪怕麵對著伴娘、朋友們的刁難,他始終從容含笑,來者不拒。


  無數人親眼看著他闖過重重關卡,在臥室裏接到了身穿一席紅金色複古嫁衣,頭戴金色發簪,麵頰酡紅神態含羞帶怯的新娘。


  他背對著她,單膝跪下,背著她一步步走出門走下樓。


  步伐緩慢卻又沉穩,帶著幾分小心,仿佛身上背著的是他的整個世界。


  “我發誓這絕對是我最後一次當伴娘。”看著新人秀恩愛撒狗糧什麽的,真的是夠了!蘇曼吐槽道,可眼神卻滿是欣慰。


  “不當伴娘,你想當什麽?”她身旁忽然傳來一道邪肆的聲音:“當新娘嗎?”


  蘇曼臉上一熱,手肘往他胸口撞了下:“你管我!”


  “哎喲。”顧盛晏誇張的叫了聲,臉上故意露出疼痛的表情。


  蘇曼咯噔一下,掃了眼他的腳。


  雖然他人出院了,但腳上的傷並沒有完全好,走路還是要靠拐杖。她剛剛打他那一下,別是真的弄疼他了吧?

  “你沒事吧?”她急忙扶住顧盛晏的胳膊,追問。


  他眼中劃過一絲笑意,然後依靠在她肩膀上,說:“腳疼,走不動了,要人扶。”


  這個人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類似這樣的情況,在他住院期間無數次上演,蘇曼已經從抗拒到習慣。就像對他這個人,明明以前那麽討厭,可越接觸就越上心,越在意。


  “你別靠我身上,重死了。”蘇曼嫌棄的說道,話雖如此,但她卻沒有推開顧盛晏,而是認命的扶著他,跟在陸君炎身後。


  後方的陸可人瞧見這一幕,偷偷和許澤念咬耳朵:“打不打賭,他們倆絕對有奸情!我掐指一算,估計用不了多久又有一場喜酒喝了。”


  許澤念擁著她,溫柔的笑道:“老婆說得對,當心點,小心孩子。”


  “我這才兩個月不到呢,怕什麽?”陸可人翻了個白眼,對他這副仿佛把自己當易碎的玻璃似的各種寶貝的樣子,很是無語。


  殊不知,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直播鏡頭清楚拍攝了下來,一時間彈幕上全都是來自單身狗憤怒的咆哮。


  車隊緩緩抵達教堂,陸君炎抱著安北歌到了教堂隔壁的臨時化妝間。


  等候的化妝師、造型師立刻為安北歌換上婚紗。


  婚紗是陸母親自挑的,參考了陸君炎的意見,采用蓬鬆的公主裙款式。一層層薄紗在綻放的花朵,蕾絲描邊,綴滿九十九顆耀眼的水鑽,頭紗上,別著一頂銀色的王冠,王冠鑲嵌著十四顆貨真價實的碎鑽。腰部修身的設計,將北歌美麗的身材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低胸的領子上方,戴著一條蕾絲的脖套,性感中又透著些許聖潔。


  陸君炎極少的穿上了一身純白的西服,兩人並肩走進教堂的紅毯。


  十多個鏡頭同時向他們拉近,他們逆著光站著,身上仿佛度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如同一對金童玉女,般配極了。


  賓客們坐在紅毯兩邊的座位上,朝他們投以祝福、豔羨的目光。


  坐在前排的安媽媽悄然紅了眼圈,每一個做母親的這輩子最希望看到,也最怕看到的,大概就是女兒出嫁的場景。


  “擦一擦吧。”一張方巾忽然從她身後遞過來。


  安媽媽轉過頭:“謝……是你!?”


  袁洪含著笑,深深看著她:“是啊,是我,好久不見。”


  他也沒有想到原本隻是因為病人的邀請,所以才選擇出席這場婚禮,結果竟然會遇到多年前的老朋友。


  她的位置是女方家屬區,再看看她和安北歌相似的容貌,袁洪哪裏會猜不到她們間的關係?

  “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那個人對你怎麽樣?”他至今仍不知道,當年的隱情,更不知道這一個多月來顧家發生的變故。


  “那個人?”安媽媽下意識看了眼後邊,被女兒邀請來的顧家人,更準確的說,是看著顧深,以為袁洪說的是他。


  “你當年不是和你丈夫一起離開海城了嗎?”袁洪不解的問道。


  “丈夫?我哪兒來的丈夫?”安媽媽懵了。


  這話一出,袁洪眼睛裏迸射出一抹異常明亮的光彩。


  他不想知道這其中有什麽樣的誤會,他隻知道,她透露出的意思分明是她現在還單身!


  她一個人,剛好他也是,或許他們還有可能?

  袁洪眼中閃過一道精芒,盯著安媽媽的眼神就像在看著一隻勢在必得的獵物。不過他並不著急把心思告訴她,二十多年都等過來了,還有什麽等不了的?

  在聖父的見證下,安北歌和陸君炎交換了戒指。


  “親一個!”


  “親一個!”


  家屬區裏突然爆發出整齊、高昂的聲音,同時,網絡直播平台的彈幕上也在瘋狂刷著這三個字。


  作為花童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穿著燕尾服,臉色還有些蒼白帶著病容的陸歌,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脆生生說:“爸爸媽咪~親一個!親~親~”


  怎麽連陸歌也這樣!


  安北歌的臉紅透了,舍不得怪陸歌,隻能扭頭去瞪帶節奏的陸可人。


  眼刀剛扔過去,猛然間她腰間一緊,身體因慣性朝左邊倒過去,撞進一個溫暖而結實的懷抱。


  “呀!”北歌輕呼道。


  下一秒,一隻修長的手挑起她的下巴,一張鬼斧神工般精致俊朗的麵容,在她放大的瞳孔裏越來越近。


  輕如鵝毛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帶著鄭重和虔誠。


  細長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輕輕撫過她的肌膚,心尖微微顫了顫,她仿佛受到了蠱惑一樣,緩緩閉上眼睛,垂落的雙手輕抬起來,回抱住他的腰身。


  “喂,你們親夠了沒啊?”眼看著兩人吻了足足快兩分鍾,陸可人實在有些沒臉看了,“想親,晚上多的是時間。現在該扔捧花啦。”


  聽到這話,安北歌猛地反應過來,臉上的紅潮蔓延到脖頸,如同一朵盛放的春桃,美豔動人。


  她輕輕推了陸君炎一下。


  他這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然後不動聲色地瞪了眼壞他好事的陸可人。


  可人縮縮頭,忙不迭往身旁的許澤念身上靠,尋求保護。


  看到這一幕,安北歌撲哧一下笑了。


  “笑什麽笑!”陸可人不爽地嘟噥道,“快仍捧花!”


  說完,她斜眼朝蘇曼的方向看過去,給了安北歌一個‘你懂的’眼神。


  安北歌秒懂,她緩緩轉過身,手中的捧花往後一扔,方向正是蘇曼那邊。


  然而,花卻在半道被人一把抓住。


  那個還需要靠拐杖才能行走的男人,拿著花,壞笑著塞到蘇曼懷裏,隨後湊到她耳邊說:“收了我的花,就是我的人了。現在不做伴娘,做我的新娘。”


  熠熠的桃花眼定定看著她,沒有了平日裏的嬉皮笑臉,有的隻是滿滿的認真和熾熱。


  蘇曼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腦海中如默劇一般閃過和他初識以來的種種。


  承認吧,其實她早就喜歡上他了……


  心頭有一個聲音這麽說著。


  她勾唇一笑,朝他眨眨眼:“顧少爺,求婚好歹要準備上鑽戒吧?一束花你就想把我給收買了?”


  顧盛晏暗暗鬆了口氣,隨即一把摟住她的腰,曖昧的耳語:“這可是你說的。”


  不就是鑽戒嗎?他出院第二天就已經找人定製了!

  看著親昵依偎的兩個人,坐在男方家屬席上的陸時譯神色暗了暗,心中既苦澀,也有釋然。


  他和她的故事已經徹底結束,此後,她的人生,將屬於另一個男人。


  教堂內,幸福與失意並存,而教堂外,陽光燦爛,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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