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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喝茶的路人

  這是從錄音里傳來的最後一聲響, 似乎由於某些外力, 竊聽設備傳遞的信號到這裡就宣告終結。


  芙蕾雅把手機放到一邊, 陷入了沉思。


  弗瑞說出了一個名字——美國魔法國會,顯然魔法世界不僅處於有序的運行之中,其上層甚至還和非魔法世界存在密切的關聯。弗瑞知道,或者至少是懷疑有某種魔法手段能對人加以控制, 並且難以被心靈能力者看出,但他在確定之前不能冒被外界發現的風險——這個神秘莫測的世界在試圖保護自己, 還是說在試圖保護對魔法一無所知的普通人?


  倘若能力者都對這種控制束手無策,那將會出現一個非常可怕的後果:一旦身邊有誰遭到精神控制, 人們將不會有任何手段能把他區分出來。倘若要解決這種情況,他們必須去尋求魔法世界的幫助, 他們必須知道在那個世界里發生了什麼事, 又是誰在試圖顛覆常人的世界。芙蕾雅希望背後之人只是魔法界的一部分, 否則面對一個種群的敵意,也許人們只能向上帝祈禱來免受神秘力量的侵襲。


  她喝空了馬克杯里的牛奶, 心血來潮, 在電腦搜索欄里鍵入了「魔法」。在這個詞條下芙蕾雅找到了一些中世紀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壁畫,一些據說是魔法親歷者的口述,還有大量的幻想故事。除了舊報紙上有些看起來似是而非的訊息, 幾乎所有資料對她來說都是空中樓閣。其中有一張報紙寫道, 紐約郊外的一處民房,有居民聲稱自己目睹了一隻巨大的動物從天空飛過。它看起來像是一隻鳥,又可能是一條龍。鑒於目擊者的語無倫次和故事本身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這條爆料被所為邊角料刊載在1926年的一期《紐約每日新聞》上。


  芙蕾雅有些興趣泛泛,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她起身關窗,預備給自己隨便弄點東西吃。


  在她挖空一盆土豆泥之後沒多久,克拉克來了電話。他聽起來十分憤怒,聲音和以往大不相同,呈現出一種冷硬的質地。


  「我聽說了這件事,」克拉克說,「坐在我對面隔間的記者撰寫了關於隊長的報道,滿口謊話,全無半點真實可言。我試圖改變這篇報道,但佩里指責我沒有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反而始終把鼻子伸到別人的事情上去。他向我展示了上層發給他的報道要求,我瞥了一眼,那根本不是指向性的大綱,幾乎是一份完整的報道。史蒂夫是一個好人,一個值得尊敬的人,一個英雄,卻有人拿他來做政治上的把戲,我感到憤怒,芙蕾雅,他應得的比這更多。」


  芙蕾雅苦笑,她把布魯斯和自己的發現簡短地說了一遍。


  「又是魔法。」克拉克說,「最近這個詞都快讓我的耳朵長繭子了。今天中午布魯斯和我聯繫,我們彼此都認同需要儘快將超人類聚集起來,說服他們與我們並肩作戰,共同應對即將到來的風暴。幾個小時前我們約好了接下來的行程,我會在這個周末去一趟中心城,黛安娜在近期將去拜訪那位住在海里的朋友,而布魯斯負責去找到視頻中的生化人。奧利弗和布魯斯一起還有另一份工作,但他們神神秘秘的沒有告訴我。」


  芙蕾雅聽著,先是點頭,旋即反應過來,問道:「那我呢?」


  「他們的原話是,你要先『解決自己的小問題』。」克拉克無奈地說。


  「好吧。」芙蕾雅嘆了口氣,把自己摔到沙發上,「最近的事情一出接著一出,我感覺自己就像塊被摁扁的海綿,還來不及恢復,下一輪戰鬥又來了。克拉克,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是的,我能飛到超過一馬赫,我刀槍不入,但我沒有攔住那顆子彈。」


  「如果你非要這樣責備自己,那就責備我吧,責備我為什麼不和你一起去。」克拉克說,「你相信我嗎,芙蕾雅?我能聽到他的心跳聲,他還活著,這都歸功於你。永遠別因為高估自己的能力而扛下太多,倘若這世上有一個人能攔住在那個距離射出的特製子彈,這個人不會是你。」


  「扛下太多?這句話原封不動還給你。」芙蕾雅說,「我只是有點難過,我本可以早點發現當時的異狀。」


  「而我本可以預見佐德的來襲。不,事實是我們不能,你不能,」克拉克溫和地說,「別再鑽牛角尖了,傻姑娘。」


  芙蕾雅不由自主地微笑了。


  這天晚上她夢見了超人鮮艷的紅披風。
……

  周三下午芙蕾雅和黛安娜出去喝茶。


  自從在宴會認識了之後,她們一直保持著密切聯繫,隨著彼此漸漸發現與對方有諸多相似之處,感情與日俱增。


  在偏僻角落的桌子邊落座,黛安娜向芙蕾雅展示了自己在海中國度所得的戰利品,大腿上的一道傷疤。


  「亞瑟·庫瑞是個頑固派。」她滿不在乎地放下裙擺,「沒等我說完話,他就讓我滾出他的地盤。」


  「他怎麼樣了?」芙蕾雅好奇地問。


  「亞馬遜人不『滾出別人的地盤』,」黛安娜輕描淡寫地說,「我給了他一頓狠的。」


  芙蕾雅唇角蜷曲。「所以,關於我們的聯盟,他怎麼說?」


  「也許下次我再去找他的時候會順便問問吧。」黛安娜用手裡的小銀匙敲了敲骨瓷茶杯,「你呢,你看起來很沮喪。」


  「我到現在都沒敢去看他,」芙蕾雅說,「史蒂夫當時一定知道是我了,我們認識那麼長時間了,我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他自己的身份。」


  黛安娜抬頭看了她一眼。


  「你就在現場,芙蕾雅,你用你自己的耳朵聽到他說他將維護每一個人隱瞞身份的權利,這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他永遠不會怪你。」


  「他不會怪我,」芙蕾雅說,「但這感覺很糟糕。你知道更糟的是什麼嗎?是他躺在我的臂彎里,血流了我滿手,如果不是聽到神盾局的人將要趕到,我當時可能會扭斷魔形女的脖子。」


  「我知道,蜜糖。」亞馬遜人柔和地說,「失去的滋味並不好受。」


  「演講場地有安保措施,那把槍顯然是特製的,」芙蕾雅給了她一個感激的笑容,岔開了話題,「我從前沒有接觸過心靈控制,在我的家鄉,有一些族人的分支能夠使用類似魔法的力量,他們可以隨心所欲地操控某些自然的天氣,颳風,下雨,雷電,冰雹,但他們中沒有一個能夠做這樣精細的工作——在來地球前,我以為影響其他人的想法是不可能之事。魔形女被控制了,而我們甚至對控制她的魔法一無所知。」


  黛安娜放下茶杯,似乎在思考什麼。


  「怎麼?」芙蕾雅關切地問。


  黛安娜抿唇,還是開了口。


  「事實上,我們並非一無所知。」女戰神緩緩地說,「在紐約的時候,我告訴你們我曾見過類似的生物,當時我隱瞞了一部分真相。我確實見過類似的生物,狼人。只不過那時我並不是在此間,而是進入了魔法世界。」


  芙蕾雅握著湯匙攪拌紅茶的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1926年,美國,紐約,那是我從天堂島來到人類世界的第八年,」黛安娜繼續說道,「有些事情,我親眼見證了它的發生。神秘莫測的力量,古老傳統的咒語,還有那隻極其美麗的生物,我看著它長長的尾羽消失在天際,立刻燃起我對魔法的好奇。接下來的數十年,我同許多巫師打過交道,和他們的對話中我了解了魔法界的歷史和現狀,但這同時也給當時的我帶來了許多不切實際的幻想。」


  她垂下眼帘。


  「魔法是危險的,芙蕾雅,它使人迷失,它玩弄人心,它像魔鬼在你耳邊低語,即使今日我仍能回憶起當時虛幻的快樂。」


  芙蕾雅握住了她的手。


  「有一種東西,」亞馬遜人接著說道,「傳說它能將死者帶回人間。巫師們叫它復活石,他們尋找這塊石頭的下落,為此不惜揮金如土,自相殘殺。在最瘋狂的十年裡,前赴後繼的人為這一塊小石頭——死亡聖器,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你得到了它。」芙蕾雅喉嚨緊縮。


  黛安娜審視著她,然後緩緩地,女戰神點了點頭。


  「我曾擁有復活石長達十五年之久。」


  芙蕾雅倒吸一口冷氣。


  黛安娜的神色之間流露出一種混合著悔恨與留戀的悲意。


  「你知道嗎,芙蕾雅?他們說得對,復活石不能真正把你所愛的人帶回身邊,魔法無法超越死亡,那只是一場幻夢,只是時光中偷取的一瞬。」


  她抽回手,喝了一口茶,咽下喉頭的苦澀。


  亞馬遜人在最後的鬥爭中甚至用手鐲硬吃了一記死咒,但隨著石頭落入掌心,她沉寂已久的心跳又開始躁動不安。


  她知道自己在觸碰禁/忌,她知道自己的行事絕非光明坦蕩,但說不清是魔法誘惑了她,還是她屈從於魔法。


  那天晚上黛安娜將復活石轉了三轉,史蒂夫在月光中向她走來。


  他們在漫天的雪花中跳舞,特雷弗上尉低頭親吻她的鬢角。


  「我想帶你去游遍這個世界所有的角落,」他說,「我想和你一起看報紙,一起吃早餐。我和想你結婚。」


  他是如此的年輕,如此的英俊,幾乎讓人心碎。


  那是她的摯愛,亦是她的永生之痛。


  這段時光似雲似霧,歡愉總是隱藏在薄紗之後,看不真切。


  直到十五年後,她如夢方醒,將石頭送給了一位友人。亞馬遜人遠遠地離開了那個世界,從此再不談及魔法。


  作者有話要說:  woeve是我的白月光,這一對美到哭泣。


  謝謝殘鴆和似曾小天使的雷,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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