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將軍有些忍不住

  這話說得雖然沒有漏洞,但並未得到秦珂的信任。


  直覺告訴她,肖常修趁雪而來,所為的絕不是小事。且軍營中將士眾多,就算他真有什麽不懂,也大可不必繞過距離更近的西北軍營,特意尋到西南軍營來。


  諸般念頭在心中閃過,秦珂還是決定不再追問此事,便隨手替赫連欽倒了杯熱茶道:“既然這樣,那我們便早些歇息吧,今日下雪,晚間大約有些冷。”


  見她這般溫和靜淡模樣,對麵的赫連欽反倒冷靜不下來了。他有有些衝動地抬手輕輕一拽,便拉住秦珂的手將人拽坐到自己懷中來。


  秦珂多番被她這般折騰,現下也練就出了處變不驚的心態,臉上隻閃過一抹訝色,便從善於流地坐在他腿上,任由男人將她攬住。


  赫連欽敷衍的話雖說了出去,但心裏眼裏對秦珂的憐惜與不舍卻騙不了人,也騙不過他自己。


  他雖年輕,卻不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知道宣景帝並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懂得設身處地地為他人著想。當初為了從先帝手中奪得江山,那個人做過什麽,他也從父親口中略聽過一二。


  如今匈奴單於給的好處那樣大,作為一個征服欲十足的帝王,他怎麽可能錯過這樣的好機會?能一統草原民族,那可是大宣曆代帝王的夢想,若能在他手中實現,宣景帝絕對會不惜任何代價讓它實現。


  一想到他與秦珂有可能會被迫分開,他一顆心就憤恨不已。既恨工於心計的莫善單於,又恨為一己私欲不擇手段的烏珠莫雅。


  若不是那個女人一廂情願,莫善單於也不會起這般心思,更不會寫信向宣景帝求取和親。


  思及此,他看著秦珂的目光便忍不住更深邃了些,像是恨不得將她吸起眼瞳中藏起來一般。


  看他麵色有些不對,秦珂也忍不住伸手撫上他的臉,視線與他相接,溫聲道:“這是怎麽了?可是遇到了什麽難題?”


  赫連欽立刻搖搖頭,既怕惹得秦珂擔心,又不舍得放開她,隻得遵從本能,雙手抱住她的腰,朝她吻去。


  外麵的軍營一片靜悄悄,勞累了一天的將士們也都回到帳中各自睡下了,隻偶爾有兩隊負責巡夜的將士從附近走過,整齊的腳步踏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秦珂被吻得小臉泛紅,胸口怦怦跳著,被赫連欽鬆開時,還急促地呼出一團團白氣。


  她從小生在京城,從未經受過像西北這樣寒冷的天氣,雖然隻離開了爐火片刻,卻已經被凍得鼻尖泛紅,襯著她發紅的眼角和濕漉漉的眼睛,更有一種惹人憐愛的風情。


  赫連欽看了她一瞬間,最後忍不住低歎一聲,伸手捂著眼睛無奈地笑起來,用近似呢喃的聲音在她耳邊道:“阿珂,你能不能別這樣看著我,你這樣,我都有些忍不住了……”


  說到最後,他聲音中明顯多了絲顫抖,顯然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秦珂頓時一驚,趕緊從他懷裏跳出來,站在旁邊有些手足無措。


  對於赫連欽,她現在是越來越難以抗拒了。自然而然地與他抱在一起,自然而然的與他親吻,一切顯得那麽水到渠成,不需要任何語言,彼此都能在眼神相觸的瞬間了解對方的心意。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赫連欽的呼吸慢慢平靜下來,撫在眼睛上的手也放下,隻低著頭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秦珂見不得他這般難受,還是上前撫了撫他的肩膀道:“赫連欽,你好些了麽?可還難受?”


  赫連欽這才緩緩抬起頭,用溫潤柔和的眼神看著她笑了笑。


  他這種神情外人從未見過,亦不知這位鐵血將軍,在麵對自己所愛的人時,是怎樣的柔情蜜意。


  “別擔心,我已經好多了。”


  他邊說邊執起秦珂的一隻手,送到唇邊親了親。


  大約是心境的原因,秦珂隻覺得被他吻過的地方像是被毛毛蟲爬過似的,生出一種讓人汗毛倒豎的戰栗感。但她的心境又與同毛毛蟲接觸時迥然相反,又甜又軟又暖,整個人仿佛都泡在熱騰騰的池水裏,從頭發絲軟到腳跟。


  她想開口阻止,免得他體內的盅毒又被觸發,可她偏偏又開不了口,隻願與他這般繼續糾纏下去,雙方之間的距離能近一些,再近一些。


  縱然心中溢滿對秦珂的愛戀,但赫連欽亦是自製的。他將秦珂的手吻了吻後就又把人拉進懷中,兩人洗漱一番躺到床上擁抱著彼此,享受這難得安寧的雪夜。


  翌日,天氣大好。


  遠山近樹都覆蓋上了一層皚皚白雪,整個軍營一片銀裝素裹,將士們都穿上了厚厚的冬衣,手執長矛在校場上練兵。


  秦珂醒來的時候,赫連欽早已出了帳,因得天氣冷,他還將帳中的爐火燒得旺了些,備了些木炭在旁邊。


  不過秦珂並未浪費這些資源。她起身後立刻將爐火熄滅,穿戴整齊便掀簾走出去。


  外麵太陽曬得暖烘烘的,不一會兒就讓她感覺到了溫暖。


  秦珂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便打算趁赫連欽回來之前去夥房親手給他做些吃食。


  待她用凍紅的雙手端著麵碗穿過營地時,發現遠處的轅門外不知何時多了兩匹馬,兩個熟悉的身影動作利索地躍下馬背,進入轅門朝她走來。


  秦珂仔細一看,認出左邊那人正是前不久找她看過手臂的趙雲翔,而右邊的則是趙毅。


  於是她立刻笑著迎上去:“趙大人,趙副將,你們怎麽來了?”


  趙毅前幾日在邊境見血後暈厥,後來便一直在西北軍營中休養。其間與趙雲翔一見如故,兩人雖一文一武,但在對事情的看法和見解上卻大同小異,遂在軍中結成了同姓兄弟。


  “赫連夫人,好久不見了。”


  趙雲翔是個直性子,上回找秦珂看一回傷後,深覺比他西北軍中的軍醫處理得妥當,於是今日便又尋了過來。


  趙毅亦笑著朝她拱拱手:“赫連夫人,我們又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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